“你……你是鬼啊，无处不在的！”萧子染对着盛长歌大声吼道。
“嘘，你小声点。”盛长歌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想自己夜访被发现。
“你来做什么？监视我？”萧子染质问他。
“给，这是我这段时间将你调查的动作做得整理。”盛长歌将一本册子递给了萧子染，“是按照你的方法做得，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对了，今日最新得到的也在里面。”
正当她心里疑惑为何是盛长歌将册子送回来，而不是小鱼时，盛长歌又开口说：“你那丫鬟倒是个忠心的，排这么长的队伍去替你买最爱吃的点心，你放心，我手下在暗中护着她，不会有事的。”
盛长歌似乎看透了萧子染的心思。
“谢了。”萧子染低下头，轻声地说了一声，心中很温暖。随后就拿过册子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册子里除了她一开始给老乞丐统计用的表格，还有她后来无意识在盛长歌面前用过的统计图表，原本她只是随手画过一次，没想到盛长歌就记住了。
看着他自己做的，萧子染心里暗暗点头，怪不得能成为汴京城人人忌惮的战王，就连当今皇帝都对他担心。
现在看看，果然有点刷子。
只是看过一次，就能有模有样的将剩下的做出来，虽然里面有几处问题，不过和整体数据相比，并不影响。
对比这个册子，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数据，不难看出铺子里的猫腻，账上的漏洞太明显了，这些个儿管事的显然就是欺负她是“门外汉”，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就这段时间账本上的问题，大致算一下，就有不少银子被他们贪了去。
强硬的手段拿回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萧子染就马上摇头否决了，只要有老夫人在，她就做不到这一点，不然这些人也不会有恃无恐了。
或许……
萧子染心里隐隐升起一个念头。
盛长歌坐到了她的身旁，这册子是他整理的，自然不需要再看一次，当下眼神怔怔的看着萧子染，见她脸上的表情丰富，只觉得甚是可爱。
“这些是什么？我怎从未见过？”盛长歌很好奇。
“这……这我不是上次和你说过了嘛，忘记了。”萧子染敷衍道。
“我不是说来历，能和我解释下吗，这些条条框框和这些符号是什么？”盛长歌放下了身段，主动向萧子染请教。
萧子染转过头去，盛长歌的脸只离她一拳左右，两人四目相对，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持续了一秒钟暧昧之后，萧子染马上将头往后仰，不知为何，心跳得厉害。
“那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萧子染的眼睛不敢看他。
萧子染简单的向盛长歌解释了一下这个表格和符号的用途，本就聪明的盛长歌一下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果然厉害，若是能大肆推广出去，倒是大大的有益。”盛长歌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讶。
萧子染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我可是要申请专利的好吗……
“你一个人能看完吗？我可以帮你的忙。”盛长歌了解了计数方法后便要求帮忙。
“不用，这些账目我自己过一遍会比较清楚，心里也有个底。”萧子染拒绝了他。
“好，那我先走了。”这次盛长歌没有再死缠烂打，而是直接答应了让萧子染一个人处理，这让萧子染有些惊讶。
盛长歌早就明白，萧子染不会答应她，所以也没多纠缠。
盛长歌刚走没多久，小鱼就提着点心回来了，萧子染将人没好气的说了一通。
大晚上一个小姑娘，哪怕不被顾府的人发现，也容易在外面出事。
从第二日开始，萧子染就发现盛长歌和上了瘾似得，书房的桌子上每日一份信，有时是他询问的一些账目上的事，有时是他调查的顾府的一些情况。
有时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诗。
而且萧子染意外发现，有的时候她写了回信，也不用小鱼去送，只要留在桌子上，自然会有人取走。
这么一来，倒是省了她的事，所以有时候心情好了，她也会回上几封。
时间长了，纸条中的内容就渐渐变成了对萧子染近况的关心，除了正事外偶尔还会聊聊别的。盛长歌每日都会给她送一封，起初内容很短，到后来就渐渐长了。
萧子染一开始也觉得这王爷实在无聊，并不怎么理会。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每日也会给盛长歌回信。
若是哪一日晚了些，萧子染自己还会觉得奇怪，总觉得什么事没做似得。
这几日顾家异常的平静，有老夫人压着，倒是谁都没有再惹出事来，萧子染却一直不敢彻底放下心来，总觉得这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荣乐堂。
“回老夫人，一切正常，西苑均无异样。”管家弯着腰，似乎像是在向顾老夫人汇报着什么。
“难道，真的是我多心？”顾老夫人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老夫人您放心，表小姐那儿我会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马上告知于您。”管家一副溜须拍马的样子。
顾老夫人拄着拐杖，坐在床边，有些颤抖。年轻的时候和姐妹争斗，老了却还要和小辈争斗，一辈子这么斗过来，确实是累的，身心俱疲。
管家很会察言观色，发现顾老夫人神色不对劲，立马走到桌子旁给她倒了一碗茶，端到了顾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您喝口茶歇一会。”
“放那吧。”顾老夫人用眼神点了点桌子，没有接过茶水。
顾老夫人是个精明的人，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周全，既然她觉得是自己多心了，那就该主动出击了。顾老夫人苍老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皱巴巴的脸上划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既然管家已经调查过了萧子染身后并没有靠山，那她就不必再退让了，是该让萧子染明白谁才是这个顾家的主人，顾老夫人虽然年事已高，但对付她还是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大房那边，最近如何？”顾老夫人询问管家，看来她似乎不只派人监督了萧子染，各房都在她的监视之中。
“也无异常，大夫人最近并没有去挑表小姐的刺。”管家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老大家的，先前老是和珊姐儿一同去为难染姐儿，我也总是帮着染姐儿。如今，我也不想管了，若是以后大房去挑刺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顾老夫人暗示道。
管家在顾府做了那么多年事儿，这点暗示还是听的明白的，连忙应声道：“是，老奴明白，老夫人您才是一家之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