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兮巧之后,洛倩才略微理解夜墨盼的念念不忘,那女子温婉如枝头花朵,楚楚可怜。
洛倩勉强自己朝她笑了笑,命人领她去房间。
不料就在刚刚转身的工夫,兮巧甫然跪下,膝行数步直到洛倩面前:“洛小姐,求求您了,求您让我和夜哥哥在一起吧……”
洛倩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提着裙子后腿数步,兮巧两手原本扯着洛倩裙子下摆,却因为洛倩一退便没有跪稳当。
行动间一人自左前方狠狠将洛倩往后一推,动作迅疾。
洛倩扶着侍女的手勉强站稳,看见的正是一身玄色衣裳的夜墨盼俯身将兮巧从地上抱起,垂下处事不惊的眸子细细看着洛倩。
那眼神让人发冷。
他举袖拭去怀中女子鬓边在外无意沾染的飞絮,淡淡道:“兮巧身子不好,还请夫人莫要为难她。”
洛倩稍稍退后两步,觉得痛,痛得喘不过气来,那种痛又不像小时候磕到手,过些日子便自然会痊愈,更像是有人用针密密扎在心口,苦不堪言。
服侍洛倩的侍女实在气不过,走上几步想要理论。
夜墨盼垂目静听,不过须臾便抬起头来看着洛倩:“小洛,兮巧无辜……”他蹙眉,想必是在寻找一些更加让洛倩接受的词,“如果你真的无法容下兮巧,我会向洛大人禀明,你我……”
洛倩怔了怔,用此生尽可能无暇的笑容迎视夜墨盼,以及他怀中女子略带挑衅的目光,说道:“洛倩只知从一而终,你既然娶了我,我若无七出之错,便断无离合之意。”
有时候,强硬可以保护别人,而更多的时候,强硬伤害到的还是自己。
洛倩目送夜墨盼抱着兮巧慢慢往外走去,目送他们逶迤于地的身影徐徐重叠,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自此以后,夜墨盼来洛倩房中的次数越发少了,因为储相的身份,洛倩的父亲也很难与之置喙。
直到传出兮巧有孕的消息。
她是上个月初来的洛府,而府中大夫诊出的,却是三个月有余的身孕,那时正是科举殿试之前,他曾以殿试烦忧为由,提出独住书房。
洛倩慢慢抚上心口,却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爱情之所以百折不回,并不只是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抵挡,而这些年洛倩做的,也不过是妄图以自己单薄的力量,披荆斩棘,抵达他心底罢了。
洛倩去书房找他,到门口却被告知不在房中。
洛倩愣了愣,转身却见他气愤地朝她疾步而来。
眉目是洛倩见惯了的儒雅温和,混杂着目中难以抑制的悲愤。他突然发力狠狠地捏住洛倩的手腕,将端在右手上的汤药直直递到洛倩面前,冷冷道:“这是你送到兮巧房中的吗?”他咬着牙,“洛倩,你真狠,我怎么没早些知道,你有这样一副阴毒的心肠!”
兮巧饮了洛倩送来的汤药之后,便有小产的征兆,经大夫才勉强保得腹中胎儿,就在那碗药里,被验出有一味藏红花。
洛倩觉得无力,一点点滑坐回廊冰冷的石阶上垂直看着地面上那茕茕孑立的孤影,这样寂寞,一生的寂寞也抵不过那一刻冰凉。
“那,离合吧,我同父亲说。”洛倩缓缓道,语气中却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