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不在了,只留给我这副不老不死的身子,还有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后来,我无处可去,只好重回战场。”
他说过如果她遇到危险他一定会出现,她记得他的诺言。所以,她无数次让自己身陷险境。可无论是身陷重围被万箭穿心也好,还是惨遭活捉被砍下头颅也罢,他都没有出现过。而她,也一直活得好好的。
渐渐地,沐幽成了边关的传说——不老不死的蓝瞳女将军,是上苍派来守护大姜的战神。戎军逃了,再不敢越雷池一步。沐家军得以班师回朝,再不必受塞外苦寒。
皇帝摆下的庆功宴上,一直居于深宫的太后娘娘缓缓走了出来。她亲自举杯敬了沐幽一杯酒:“久闻沐将军不老不死,是上苍赐给我大姜的神将。可哀家看你这双眼睛,却觉得像极了妖邪。”
可能是因为斯木给她那双眼睛的缘故,她能看到太后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妖气,沐幽突然笑出声来,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他爱极了的那个人,也是个半妖。”
太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那日的庆功宴不欢而散。
再后来,沐家被人搜出与戎国私通的书信,祖上传下的英名就此毁于一旦。沐老爷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在朝堂之上撞柱而亡。沐幽的母亲不堪受辱,自缢于梁上。而沐幽则被押进大牢,被逼问“谋逆的同党”。烙铁烫在身上,她感觉不到什么疼,反而突然轻笑出了声:“不老不死?我爱的人会因我而死,是我...是我害惨了爷爷和阿娘。”
这是斯木送给她的诅咒,她应该恨他吧。但是,已经五十年了,她依旧没有学会该怎样恨他,反倒是愈发思念。她想再见他一面,问他解开诅咒后,过得可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