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7点,肖绯烟醒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离设定的闹钟还有15分钟。放下手机,她翻了几个身,忍不住又打开了手机。习惯性地浏览SNS,看看大家的更新,退出的时候扫了一眼朋友列表。“何必”的ID亮着,他昨天上了夜班?这是刚回家吗?
点开对话框,犹豫了很久,输入了一个字“你……”,手指静止在屏幕上悬停了30秒,最后终于还是放下了手机。闭上眼,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翻了个身,一眼瞥见了书架顶上的那个奖杯。一个略显简陋的普通奖杯,街边文具店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奖杯上刻着几个字,“校园之星”。
时间倒回到七年前的那个秋天,上元市传说联盟校际联赛进入了最终决战,上元大学的“霸者”战队和上元理工大学的“翔龙”战队站在决战舞台上。与职业比赛那绚丽的舞台不同,这场由大学生自己组织的比赛,各方面都显得有些简陋。原本比赛打算在赞助比赛的网吧里举办,但因为学生们观战的热情,最终还是向理工大学临时租借了一个大礼堂。
决战安排在了当晚7点开战,礼堂舞台上摆放着十台网吧友情提供的电脑,网络学院的同学们帮忙搭建了临时的网络环境。但简陋的条件完全无法阻挡学生们对电竞的热情,能容纳2000人的大礼堂,当晚涌进了近2500人,观众们把走道都挤得满满当当的。
还有很多无法进入礼堂的大学生们聚集在外面的大草地上,那里临时架设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幕布,用网络投影仪进行现场比赛的转播。
比赛比预想中的更激烈,赛前,上元大学“霸者”战队夺冠呼声颇高。他们拥有何苾等一众在大学电竞届叱咤风云的人物。比赛一开始的走向也完全符合大家的预期,“霸者”战队早早取得了2:0的领先,拿下了3个赛点。
但主场作战的“翔龙”在第二局一反常态地拿出了一个他们从未使用过的前中期打架阵容,从一级团开始就拿下0/3,一举确定了线上优势。不到20分钟,翔龙就以一场闪电战拿下了自己的第一分。
第四场比赛,“翔龙”再次改变策略,拿出了一套“四保一”的后期团战阵容,并在前期牢牢地拖住了比赛。眼看着比赛即将进入这套阵容无敌的大后期,双方的形势依旧非常胶着。
比赛已经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第二排观众席上的肖绯烟紧握着双手,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了。长时间的比赛,这挤满了人的礼堂里,空气变得异常的浑浊和闷热。学生会请来的两个大学的领导们已经忍不住离开了比赛现场,但对于狂热的观众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崔丽娜看着身边的肖绯烟,短短几个月前,这个上元大学的女神还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只知道念书的优等生。可看她现在这全神贯注的样子,比自己还要紧张。这难道就是电子竞技的魅力吗?
“绯烟”,崔丽娜看着她说道。
“嗯?”肖绯烟答应了一声,眼睛却一动不动地依然关注着台上的大屏幕。
“上个学期,如果人告诉我,肖女神会来看电竞比赛,我一定会说她疯了。”
“哈哈,是啊”,绯烟笑了笑,眼光却没有离开舞台。
“你知道吗?”
“怎么了?”绯烟终于转过头来,双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比赛。她看着崔丽娜,温柔地笑了笑。
“何苾他……”,在这能融化寒冬的笑容面前,崔丽娜有些欲言又止。
“噢!噢!噢!”,突然,她们身后的理工大的观众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两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到大屏幕上,比赛双方突然陷入了一场混战。这是一场在野区突然爆发的遭遇战,原本是中单刺客“夜雨”遭到“翔龙”战队两人蹲伏,被打成残血逃脱。后续赶来支援的双方队友在大龙上方的草丛展开了一场激战。比赛已经来到了中后期,此时一场团战的胜败足以决定整场比赛的走势。
夜雨虽然成功从gank中逃脱,但自己已经被打成残血,失去了战斗力。随后,少一人的“霸者”战队也迅速在团战中落败,被打出了一波2换4。“翔龙”旋即拿下大龙,准备回家修整之后,一波结束比赛。
“完了,完了”,崔丽娜脸上写满了绝望。
“还有机会啊,就算这场没了,还有下一场决胜局。”
“你不懂,我们准备的战术已经被对手摸透,一一化解了。对手对我们的显然更了解,准备也更充分,第五场我们已经没什么胜算了。而且手握三个赛点被追平,士气上我们已经落了下风。”
肖绯烟望向台上“霸者”战队的队员们,大家的眼神都和崔丽娜一样,充满了绝望。
只有一个人不一样,“夜雨”。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就像一场夜雨一样,无声无息地到来,无声无息地离去,不留一丝痕迹。
正当“翔龙”最后一名队员的回城即将咏唱结束之前半秒,突然他头上出现了一个眩晕的标记。全程观众都没有注意到的黑暗角落里,一个女忍突然现身,“新月·绛红刺”、普攻、“下弦月·幻影二连”、普攻、“朗月·夜樱烂漫”,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只见那名落单队友的血槽急速见底,瞬间被秒杀。
“不,还没结束,还有夜雨。”肖绯烟眼中燃起了希望。
但除了肖绯烟之外,几乎没人觉得这会对局势有什么影响,也许还有何苾本人。更何况翔龙剩余的两名队友并没有冒进,而是非常谨慎地带着两波兵从中路长驱直入。他们每人带着2个真眼,警惕着随时可能从阴影中杀出的夜雨。
但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翔龙”基地里不知何时留下的一个眼上亮起了传送,夜雨偷家了!“翔龙”的两名队友紧急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也亮起了传送。他们留下了中单,继续拆家,辅助回去守自己的主堡。
“傻*,别回去,你们两人带着这一大波兵,对拆怎么会输?一个辅助回去也是送死!”崔丽娜身旁坐着的“翔龙”战队教练跳了起来,急得大喊。
但台上的队员带着降噪耳机,根本听不到台下教练的吼声。果然不出所料,辅助被瞬间秒杀。但即便如此,带着一大波兵的“翔龙”仅剩的最后一名队友应该也可以在这场对拆大战中获胜。
可是,谁都没想到,此时“翔龙”队员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片模糊的阴影。阴影撕裂了周围的空气,女忍从阴影中杀出,一套同样的连招。
“翔龙”,团灭!
怎么回事?!赛后,大家回看比赛录像才发现,原来当时夜雨躲在主基地外墙边缘的一个角落里开启传送,在传送快要结束的同时又开了大招。由于对方几乎是同时开启的传送,双方也几乎是同时落地。在夜雨用难以想象的速度打完一套连招,秒杀了辅助之后,再次开启大招的返回原地的效果,回到基地消灭了“翔龙”最后一名的队员。
全场陷入了沉默,只有东南角落里的上元大学应援团兴奋地挥舞起了自己的旗帜。还有肖绯烟,她出人意料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大声喊道:“赢了,我们赢了!”随后在全场冷眼注视下,默默地又坐下了。
但场上的比赛又起了风波,夜雨的女忍刺客站在“翔龙”带进基地的两波小兵堆里呆呆地站住了,没有任何动作。尽管此刻已经没有了对方队员,但小兵们却孜孜不倦地攻击着主堡,主堡的生命也在不断地下降之中。
“何苾!何苾!你怎么了?”
“快清兵啊,主堡要扛不住了。”
崔丽娜和肖绯烟焦急地呼唤着,周围的队友也在呼唤着,但何苾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两眼直直地看着屏幕,双手无力地垂放在键盘和鼠标上。幸好,在小兵们即将拆掉主堡之前,“霸者”队的队员们逐一复活了,他们迅速清掉小兵之后,一波推平了对方的基地。
“霸者”队获得了比赛的胜利。尽管最后的神秘操作差点葬送了整场比赛,但何苾还是获得了这届比赛的MVP,赢得了那座“校园之星”的奖杯。
上元理工大学的钟楼上,时间是23:55分,即将走完决赛日的最后几分钟。钟楼前的草坪上,2个小时之前还挤满了群情激昂的青年人,这会儿已经变得空旷而寂寥。只有秋虫的鸣叫声在四周此起彼伏,冬天即将来临之前,它们在努力彰显着自己的生命力。
何苾坐在钟楼前的台阶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那片虫鸣四起的大草坪,面前摆着那个“明日之星”的奖杯。如水的月光给大草坪披上了一层银毯。
“哇,好美啊,这月光!”身后响起了肖绯烟的声音。她走到何苾的身边坐下,两人默默地坐了很久,谁也没有开口。
“那个,肖绯烟……”何苾犹豫着打破了沉默,眼睛却不敢看她。
“嗯?”绯烟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柔地看着他。
“我是想说……”
当、当、当……,钟楼敲响了十二声。
“生日快乐。”
“谢谢你”,肖绯烟笑着,开心地说,“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细心的,平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何苾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拿起前面的MVP奖杯,放在绯烟的面前。
“这个送给你,生日礼物。”
“这个……太珍贵了!我不能收啊。”
“拿着吧,放在我这里,我怕弄丢了。”
肖绯烟笑得更开心了,说:“看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吧,那我就替你保管吧。”
“其实我觉得我配不上这座奖杯,我当时,我……我……”何苾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那就不必急着解释。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语的难处。你为这个冠军所付出的努力,我想大家都能看得见,这个奖杯就是最好的证明。你配得上它。”
“……谢谢你。”
两人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肖绯烟站起身来,说道:“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绯烟的右手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手心还是潮潮的。但只有几秒钟,就像触电一般地又放开了。
“肖绯烟,我……”
“好的!”
“什么?”何苾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既然已经收了你这么重的礼物”,绯烟拍了拍手里的奖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我同意和你交往。”
“我不……”
“你不愿意?”
“不,我愿……不是,我是说,我那个……”,他叹了一口气说。
绯烟弯下腰,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飞一般地跑了。多亏了静谧的夜色,掩盖了两个少年羞红的脸庞。
绯烟放下了手中的奖杯,放下了二十岁的自己,镜子里是二十七岁的职业丽人。打开门,又是新的一天,普通的一天。
巴别科技的总部位于巴别塔(Bable Tower),这是由公司出资兴建的,100层以上的9层属于巴别科技。其中100-107层据说是总裁孙人杰亲自设计的,中间留出了一个巨大的中庭井,四座透明观光电梯连通上下。但去108层的总裁办公司需要通过一个带虹膜密码锁的专用的电梯。这个中庭井一直连通到整栋大楼的最顶端,顶部安装的是全透明玻璃材料。天气好的时候,阳光穿过透明天顶,直接照耀着整个中庭,蔚为壮观。中庭的观光电梯通过彩虹桥与各层办公室相连,被誉为“天使之桥”。
早晨,来上班的巴别科技的员工三三两两地通过“天使之桥”,去到自己的办公区域。年轻的人力资源总监肖绯烟也是其中一个。她微笑着与周围的人打着招呼,新入职的员工都在互相打听这位女神是谁。美丽干练的她时常引起周围注视的目光,有的惊讶,有的赞叹,当然也有嫉妒。
但来自105层某一面落地玻璃窗前的目光有点复杂,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更像是冷漠,带着寒意的目光。这目光来自一名实习生,上元大学大三学生,江欣欣。作为肖绯烟的学妹,她的成熟远远超过了二十岁时的肖绯烟。这种成熟不仅来自她那在职业套装衬托下的曼妙身姿、高挑身材,更多的是来自那双冰冷而深邃的眼睛。
当然,这样出类拔萃的身材样貌,即便是作为一名实习生,也早已在公司里传开了。肖绯烟因为温柔的性格和圣洁美丽的形象,被大家称作“光明女神”,而年轻的江欣欣却被称为“寒冰女王”。据说这位女王只有在自己的上司陈非凡面前才会展露笑容,因此公司里流传着一些关于两人之间私交的传言,但“寒冰女王”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
“寒冰女王”用来自北极的目光目送肖绯烟走进103层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面无表情地呷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转身离去。她打开手机里的SNS,从好友列表里找到了“夜雨”,点开了输入栏。
此刻何苾刚刚下了夜班,正坐在餐桌前,捧着一份从便利店带回来的过期便当,一边吃一边无聊地翻阅着SNS的好友信息。突然,跳出了一条信息,来自“潇湘尘烟”。
“Hi,你下班了吧,睡了吗?”
“还没呢,正在吃早餐。”
“哦,这几天你有在玩游戏吗?我一直没有上线过。”
“我也没有。”
“哦,是在等我吗。好开心! o(^▽^)o”
“倒也不是,只是有点忙吧。”
“你这人……一点都不会说话,真是个钢铁直男。你一定没谈过恋爱吧。”
“呵呵,我可是大情圣,我谈恋爱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你就吹吧。”
……
沉默了一分钟,何苾的SNS又跳来一条信息。
“你有空吗?我们玩一会儿?”
“好啊。”
“好耶!*′?`)′?`)*′?`)*′?`),等我5分钟上线。”
“不急,我也要15分钟后才能上线。”
“好,我等你,<(* ̄▽ ̄*)/”
何苾走到甘剑房间的门口,刚想敲门,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才发现甘剑竟然不在,这才想起,今天是他每月固定外出的日子。这个死宅每个月都会固定地外出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来。何苾曾经问过他几次,但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那以后再也没问过他。
何苾发现在NSG游戏仓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欢迎使用。开机流程:……最后别忘了写下你的游戏体验哦,亲。”
何苾会心地一笑,这家伙在某些地方细心得让你完全意想不到。
10分钟以后,二级剑客“夜雨”登录成功。
游戏读取结束,熟悉的橙光消失。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一眨一眨,几乎已经贴到了他的脸上。
“喔!吓我一跳,你干嘛呢?”
“嗯,我觉得你睡着的样子挺可爱的。”尘烟大侠调皮地说道。
“这还不是游戏的3D建模,大家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模板嘛。”
“你太小看我们了,这可是全新的人脸识别加动态表情捕捉。
“你在说什么?”夜雨一脸懵。
“没什么,我想说,起床啦!”
向客栈掌柜打听了竹林的方向,两人立刻出发了。不过,掌柜对竹林里居住的奇人一无所知。双桥镇的老者说过奇人常年隐居,也许附近的人都不知道吧。两人向东走了两个时辰,太阳也渐渐升到了天顶,脚下的道路渐渐消失,一片幽静的竹林也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走进竹林,温度一下子凉爽了起来,两人因赶路的疲惫和燥热也一扫而空。
竹林虽然不大,但遮天蔽日的竹枝竹叶让人不辨方向,人迹罕至的林子里看不到任何人类出没的痕迹。正当两人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前方的草丛突然一阵声响。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声,一群深褐色的不速之客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只大野猪领着5只小野猪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领头的那只大野猪瞪着赤红色的双目,恶狠狠地瞪着何苾,长着獠牙的嘴里喷吐着热气,看样子随时会扑上来。
潇湘大侠紧张地拔出火枪,颤颤巍巍地瞄准了那头大野猪。何苾却笑了起来,说道:“看样子,我们是侵犯了人家的领地。”他平摊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野猪先生,先别发怒,我们只是路过,不想伤害你。”
可大野猪完全没有理会他的示好,尖利地怒吼着向两人冲了过来。何苾一边闪身让过野猪的冲锋,一边拔剑准备应付它的再次攻击。但野猪们却头也不回地径直冲出了竹林。
何苾望向它们出现的方向,难道那里有什么恐怖得多的野兽吗?果然,草丛又是一阵骚动,看样子又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但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又矮又小的绿色毛球,它全身覆盖着翠绿的绒毛,看上去就像一个可爱的绒毛玩具。它没手没脚,一蹦一跳地来到两人的面前,瞪着纽扣般的黑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一男一女。
“哇,好可爱啊”,潇湘大侠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将绿毛球搂在怀里,紧紧地贴在脸上,“暖暖的,毛茸茸的,好舒服啊。”
何苾想起刚才大野猪那恐惧的眼神,心想不好,赶紧将绿毛球从尘烟手里打掉,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尘烟怒气冲冲地刚要责怪他,只见绿毛球像一只气球一样瞬间膨胀起来。它身上的那些绿绒毛变大成了竹叶的形状,绒毛之间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尖锐突起。就在一瞬之间,绿毛球就长大成了2米多高的怪物。那些绿色的小尖也变长变粗,变成了无数的绿笋。
“竹笋怪吗……这是哪个恶趣味的设计师的作品哦……”
夜雨不顾尘烟的抱怨,立刻把她拉倒在地。她刚贴到地面,就有两支绿笋擦着头皮飞了过去,削去了几缕头发。
“啊,谢谢你,你救了我两次。”
夜雨丝毫没有理会她,只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随即一个垫步,冲了过去。竹笋怪身上两支绿笋尖迅速伸展,变成两根长长的竹尖枪向他刺了过来。夜雨一剑斩断了一支,随即毫无停顿地挥出第二剑,斩断另外一支。在尘烟眼中,就看到两道白光闪过,两根竹枪就应声落地了。
“这就是疾风二连,还挺帅的”夜雨心想。
他连续施展疾风二连,没过多久,地上就落满了很多竹尖枪。但竹笋怪却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身上还在不断地冒出新的锋利的绿尖。连续地施展剑技,严重地消耗了夜雨的体力,他的动作也渐渐变慢了,但却丝毫无法接近竹笋怪的本体。
夜雨明白这样下去就是慢性死亡,一咬牙迎着一支飞来的竹枪冲了过去。竹枪已经来到面前,他不躲不避,没有减速,只稍稍侧身。竹枪擦着他的胳膊,刮掉了他一块肉,他忍着剧痛,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夜雨一剑深深刺进了竹笋怪那圆球般的体内,疾风二连,两道白光过后,竹笋怪的身体被划了一个十字。
从十字破口处放射出耀眼的绿光,“那是他的核心”,他紧握手中的剑,一剑刺向绿核心。突然腹部一阵剧痛,一支竹枪贯穿了他的腹部。瞬间夜雨失去了力量,手中的长剑失手脱落。竹枪又迅速抽回,血柱从他腹部的伤口喷射而出,夜雨随即扑倒在地。朦胧之间,只听得身后一声巨响,绿核心发生了爆炸,绿光迅速黯淡下来。
“你这一枪来晚了,下线之后再联系吧。这个号又完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