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一天的疲累,褪去了光鲜的身份,只是坐在门前,思考着属于自己的……过去。
“院长,院长,你看看,这是个小姑娘,才刚生下来一个月就被丢在这里了,真惨……”
“院长,我们可以把她带回孤儿院吗?”
“嗯,可以,天气这么冷,冻的我直哆嗦,嗯,就这样吧,先把她带到婴幼儿救助站,喂点奶水,再向全城发一个告示,看看是不是谁家丢了孩子。”
“也难怪,这几年人贩子这么猖狂,这孩子的瞳孔是蓝色的,看这样子这孩子也是在乡下的父母把孩子卖给了人贩子,再被人贩子遗弃的吧,连个名字都没起,生日都不知道。”
“那,院长,这孩子应该叫什么?”
“白天飞絮如丝线,飘飘玲玲化为水,不知天上仙无情,飘雪若菲情无情。”
“就叫菲吧,我们孤儿院里一个字的男娃女娃也不少了。”
“报告院长,我们的婴幼儿救助站人数已经满了,已经负担不起这个孩子……”
“嗯,不用说了,我把菲带回家,你们也就别扫雪了,回院里的锅炉房再烧上个两三炉子煤,别把里面的孩子冻坏了……”
她看着镜子中略微憔悴的自己,那蓝色的瞳孔和短短的头发,内心迷茫。
“菲,你是……神童吗?七乘七的魔方这么快就还原了,现在的你刚刚两岁啊,你还会说话……天啊,那些人贩子是怎么想的,他们可是差点葬送了一个现代的特斯拉啊!”
“爸爸,菲还是没有您快呢。”
男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啊,爸爸在你这么大的年纪,还穿着开裆裤满街跑呢,你可别说是魔方,说还还说不利索呢。”
“爸爸,你说这些菲儿听不懂哦。”
“哈哈哈,是是是,虽然是个神童,但是教你这些东西还是为时尚早啊,失算失算了。”
“爸爸,菲儿有个问题。”
“说吧,只要我能回答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的。”
“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会眨眼啊?”
“这个……”
男人摸着自己有些皱纹的头,开始回忆那些高中时期学过的星体学知识,想要说出那么一大串的专业名词和天文尝试,可是他却欲言又止。
“你知道吗?其实……他是在看着你啊。”
“啊?菲儿不明白……”
“看着你长大啊,当你每做出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情,他就会眨眼睛笑呢。”
“啊,原来,星星也在看着菲儿吗?”
“啊,爸爸要走了,菲儿,你自己在家可要好好待着,别惹妈妈生气,好吗?”
“好的,爸爸……”
人生中,总有那么一段珍贵的时光,是我们想要而不能再来的。
这些东西,像酒,如歌,似画,却不可言说,这些东西虚无缥缈,随风而散。
“爸爸,我可以学习画画吗?”
“啊,哈哈哈,当然可以啊,菲儿你这么听话,别说是画画了,就算是要写作雕刻,爸爸也要支持你!”
“可是菲儿才六岁啊,那些美术班大哥哥大姐姐都是好厉害的样子,菲儿不敢。”
“这……难道,就真的不想去吗?”
“菲儿也想要学习画画啊……”
“乖乖乖,菲儿别哭了,菲儿哭的样子很不漂亮啊,再哭下去,就成丑八怪了。”
菲停止抽泣,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这才对嘛,从明天开始,爸爸就教你画画写字,行不行啊?”
“嗯!”
那个男人,那个陪伴了她十四岁的男人,那个为了她画画可以把白色颜料保存的毫无污染,可以细数出每一根铅笔是在什么时候被削成了尖头,知道稚嫩的她第一幅画画出的房子里住着的是谁……
“怎么样了,今天的学习累不累啊?”
“还可以吧,今天的英语课我没听。”
“哦,是……太难了吗?”
“不,我在上课的时候提前学习完了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一的全部英语知识,从句型到单词,从语法到用法,一个不差……”
“那就太好了,这样吧,爸爸为了奖励你,周六的时候就带着你去找冯梓哥哥去玩游戏,好不好?”
“谢谢父亲。”
成长是苦涩的,是磨人的,当一个人可以坚持到最后一刻,那么这个人也就大功告成了。
“爸,今天……”
“哦,小棉袄你又怎么了?”
“我……”
“我……”
“我……”
“不要这样嘛,好好的说说,发生了什么?”
“孤儿院里有个孩子,是个外国弃婴,他的名字叫做M……”
“他……是个很努力的小伙子,他长得帅学习好,但是没有女孩子去追他……我想……”
男人看着菲闪烁其辞,慌慌张张,便从挎兜里拿了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
“没事,大胆的去追吧,年纪小算什么,我在还是个十岁小屁孩的时候就和你老妈私定终身了,你说呢,没事的,是要你不后悔就行了。”
“那……爸爸,妈妈呢?她出差了两个月还没回来?”
“你妈,她……”
“会娘家了,去看你姥姥家的小外甥,那孩子,可可爱了……”
“不对啊,姥姥家在哪儿啊?”
“在……在……上京!对对对,就是上京,她家在上京呢。”
有的时候,隐藏,欺骗,也是一种出于本能,无私的爱吧?
“菲,你太厉害了,居然……得了国家绘画比赛的第三名,真是……”
“爸,我……没有得第一名,只是个第三,还和另一个并列……”
“哪有怎么了?不就是个第三吗?没事啊,爸爸不在乎!”
“爸……我在乎!”
那一夜,一夜无话。
“爸……这世间的人,为什么都这么无情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是,M那混小子……”
“他被一些人接走了,去了别的地方……”
“没事啊,你的冯梓哥哥还在啊,你可以找他去玩啊……”
其实,有的时候,过度的成熟也是一种负担。
“爸爸,你怎么了,你身上有好多的血……”
“哈哈哈,傻孩子,那是番茄酱啊。”
“你胡说,为什么你出车祸了还不告诉我!”
“孤儿院的二把手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怎么,老小子打牌抽烟喝酒忘了把这事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