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渔听着门外小护士的声音:“似乎,可能,好像,出大问题!”
如果护士长进来看到莫名其妙痊愈且容光焕发的姜鹤辞,估计帝都研究所就会新添一个科研项目。
姜鹤辞眉头轻皱:“麻烦。”
随手将手里的针头甩进抽屉,拿起枕头旁边的风衣随意的搭在肩上,在病房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躲进了洗手间里。
随着门把手的转动,白色的门打开一条缝隙,护士长跟着小护士走进病房。床单上没有任何褶皱和痕迹,患者唯一随身的风衣也无影无踪。
“你确定是这里吗?”护士长看向小护士。
“确定啊,是302号病房没错!刚才人还在这里,手里还玩着静脉输液的针。”小护士面露迷惑,随后补了一句,“监护仪还在那里开着呢。”
突然听到身后有点声音,护士长想转过身,却突然软软的晕倒在地。随后倒下的是小护士。
“刚才直接从窗户跳下去不就好了?你又不是没有那个功夫。”姜幼渔看着罪魁祸首姜鹤辞问道。
“不好。”姜鹤辞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
“啊?”姜幼渔没缓过神。
姜鹤辞慢条斯理的将倒地的护士长和小护士扶起来放在床上,看起来耐性十足地解释:
“护士看到我痊愈,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她们会起疑心。所以不好。不如直接将她们的记忆抹掉。”姜鹤辞顿了顿,“我就从来不是这里的病人,”
姜鹤辞喜欢将发现的所有可能诱发危险或麻烦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住院记录和监控录像不被抹去,你的痕迹就不会被抹去。只抹掉她们的记忆,只能暂时剪掉导火索。”姜幼渔冷静分析。
“那个很简单啊。”姜鹤辞白皙的双手骨节分明,轻轻地按揉着护士和护士长的头部。“她们的记忆我清掉了。”
姜幼渔愕然。
这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原本以为能看到用仙术去除记忆的令人震撼的场面,结果姜鹤辞只是轻飘飘的在别人头顶按摩几下,记忆就被抹去了。
“你确定?”姜鹤辞的举动似乎过于微小,姜幼渔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这样按两下就可以清除记忆了?”
姜鹤辞不着痕迹地瞥她一眼。
“不是所有仙术都刚劲华丽的。”
————
姜幼渔施施然飘在姜鹤辞身边,姜鹤辞用仙术与她沟通。姜鹤辞在她的指点下安检,购票,乘地铁,再走到公寓。一气呵成。
如果忽略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似乎确与常人无异。不过并没有过多引起关注。
关上公寓的门,打开客厅的灯,暖色的光线溢满整间屋子,姜幼渔略微不安的心几乎一下子平静下来。
她熟稔地走进屋,用手勾勒这家中器具和摆件的轮廓。她本想摸摸花瓶中有点枯萎的花瓣,结果手直接穿过了花瓶。她愣了一下,随后无所谓的甩甩手,飘回姜鹤辞身旁。
姜鹤辞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在花瓶里添上水,然后缓缓地将新鲜的花朵放进去。
似乎对随手插的花并不满意,又来回摆弄了两下,随后才将花瓶放在餐桌正中央。
姜幼渔张了张口,没说话,然后抿了抿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瓶子里娇嫩的花朵。过了一会,轻轻地对姜鹤辞说了句:“谢谢你。”
谢谢你选择了我。
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完成我未完成的心愿。
谢谢你,在花瓶中添上新的花。
姜鹤辞状似不以为意:“不必道谢。花这样放很好看。”
随后懒洋洋地窝进纯白色的懒人沙发里,拿过身旁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然后又看向姜幼渔:“密码。”
帝都夜色里的万家灯火透过落地窗成为姜鹤辞的背景,碎花窗帘被窗外的风带起阵阵涟漪。一双桃花眼的末梢都叫嚣着慵懒,似醉非醉的瞳孔中揉碎了光辉。
姜幼渔看到那双眼睛,微微愣神,较迟缓的感到惊讶:“你会用电脑?”
然后想了想,重新措辞:“你见过电脑?”
姜鹤辞歪头。看向她。然后缓缓直起腰:“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姜幼渔更是疑惑:“你不是仙界的人吗?怎么知道用电脑?”
然后思考了一会儿,又道:“刚才进门你似乎也会用电子锁来着!”
姜鹤辞眯了眯眼:“这很奇怪?”
随后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身旁苏打水的易拉罐:“我还顺手从冰箱里拿了苏打水。”
“……”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似乎默认了一些事情。”姜鹤辞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电脑边缘,“我是从仙界来的,不是从古代来的。”
姜幼渔惊讶的张了张嘴:“难道不一样?”
“仙界和凡界共同发展啊。我们会学习我们需要的东西,保存曾经的先人留下的有用的东西。”姜鹤辞重新窝进沙发。
“我们并不需要计算机。但不代表我们没见过计算机。更何况我为了来凡界筹备了几年,专门学习了计算机。明白?”
姜幼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恍恍惚惚的把密码告诉了姜鹤辞,就看见屏幕上出现一个满是奇怪代码的界面。
一行一行的代码游刃有余的在界面上穿行,然后倏地停下来,快速消失在界面上。
恍惚间姜幼渔都不能确定刚才的那一幕是否真实出现过。
“姜……鹤辞,你”姜幼渔突然被打断。
“不用叫的那么生疏。”
“噢。”姜幼渔点点头,“阿姜,你刚才那是在干什么?”
姜鹤辞关上电脑,仰头灌了一口冰苏打水,一字一顿地说:“我删除了在医院的住院记录和监控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