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薇在鼠辈横行的大牢里坐着。一头秀发已经凌乱不堪。
身上鞭痕重重。那一张脸更是苍白浮肿,结满了血黑色的痂,足足有十几道钉痕划在了脸上。
大牢的门打开了,一个侍卫走进来,他的手里端着一盆黑的不像样的饭食,施舍一般地扔到地上。
“吃吧,前祁王妃。”最后的四个字,刻意拉长了尾音,带着浓浓的讽刺。
呵,前祁王妃,这称呼是不是可笑了点?
不过自己的身份又是什么呢?犯人?
正想着,牢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一道俏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幼薇,你还会有今天啊!”女子如黄鹂一般的声音格外动听。
沈幼薇冷冷的抬头:“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
沈幼月听到这话笑得格外明朗,手里把玩着珠串,闲适悠然的样子与这座牢房阴冷的气息格格不入。
“当然拜我所赐,不过你马上就要上路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还来质问我可不是个好选择。”
沈幼薇听到这话,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胡说!祁王是不会让我死的!”
“哈!哈!哈!”沈幼月的笑声,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沈幼薇,要我说你可是蠢到家了,你不过就是祁王哥哥的一颗棋子,用完了,扔了便是。”
沈幼月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沈幼薇的下巴。
“我告诉你个秘密吧,你以为你的肚子就如此不争气?那小产就如此的伤身?四年啊,没有为祁王哥哥生下一儿半女,那是因祁王哥哥不想让你生呢。”
“什么?!”沈幼薇痛苦的喊着:“不可能,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孩子?”沈幼月轻嗤:“祁王哥哥承认,那就是他的孩子。不认呢,那就是野种,你肚子里的不就是个野种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幼月,我是不是有愧于你?你不清楚吗?”
“你活该!谁让你非要嫁给祁王哥哥!”沈幼月的脸上充满了扭曲的恨意。
“祁王妃只能有一位。可你挡了我的路,你就该去死。”
沈幼月也不再多废话:“来人,送她上路!”
沈幼薇像疯了一般的嘶吼着。“沈幼月,我下辈子一定要把你折磨到死!就算是做鬼,也让你不得安宁!”
“我的好姐姐,你认为我难道会让你留全尸吗?放心,你是不会有报仇的机会的,我会让你连魂魄都不剩呢。”
“沈幼月你怎么这么狠毒.....!”
可话还没说完,沈幼薇就被侍卫掐着嗓子,灌下了一盏鹤顶红。
沈幼薇从小到大都在与沈幼月比较。
沈幼月冰雪聪明,她资质平庸。
沈幼月心地善良,她心如蛇蝎。
沈幼月美若天仙,她平凡无光。
后来沈幼薇才明白,不是她不好,而是沈幼月太好。所以,沈幼月做什么都是对,她做什么都是错。
她学宫中侧妃调香被嘲笑东施效颦。
她苦练暗技防身被称为心思狠辣。
她练琴一次次到深夜被称为体弱短命。
她帮祁王筹谋算计,借虎符,读兵书被称为自私自利。
而她一直把沈幼月当亲姐妹,直到快要死去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幼月的算计。
可现在才明白,太晚了。
沈幼月又笑了,她用修长的手指划过沈幼薇遍布疤痕的脸。
沈幼薇的神志已经不清了,但她仍然用尽所有力气,打掉沈幼月的手指。
“沈幼月,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死”
沈幼薇断气了,她的手苍白,脸上的疤痕更是吓人。
沈幼月的奴婢玫儿拉拉沈幼月的衣袖:
“王妃,这沈幼薇虽说是自作自受,但看着怪吓人,要不替她收尸吧。”
沈幼月摆摆手:“收什么尸,晦气!别让她脏了墓地!”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幼月勾唇一笑:“玫儿,这样的人死后在地下也不能好好的。”
玫儿立即会意:“王妃,她刚刚说让您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说这样的话给王妃听可是大逆不道。玫儿你说,该如何处置呢?”
“回王妃,活人是要鞭刑二十,杖责二十,版子二十。”
“那就按活人的来,封封我这好姐姐的嘴。对了,打完再扔进乱坟岗喂狗。”
说完,沈幼月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