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上午课间操的二十五分钟休息时间，校长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已经在整个学校开始流传。
包括第三节课快要上课时听见的警铃声，以及盖过了来上课的老师的警告声，整个教室出去了三分之一二的学生到走廊上趴着看着楼下被警察带走的校长已经站在下面气急败坏的教务主任，尖叫着让任课老师把学生全部带进教室去，否则扣年薪。
每层楼在外面的学生发出一阵嘘声，在看不见警察以及校长的身影后才慢慢全部回了教室。
再之后，校长名单里的女生的名字也被流传出来，里面真真假假，最后公告栏贴出的退学名单里，才止住各种各样的名字猜测。
事情经过两天，渋事女生被退学，校长被辞退，对于后者是否会进里面，有人关注，也没人关注。
但对于一直被要求抓紧时间的高三年级来说，这件事就像是云烟，只稍停留了一阵，随后被人遗忘，自主飘走。
而因为这件事是由胡妈组织挑起的，也由她光明正大站在高二教室里挑着下巴对着下面有趣地看着她的胡欣同学而结束。
她警告道：“以后你们要是有谁欺负我家小欣，那你们也注意了，直接把你们送进去也是可以的。”
胡欣仍在请假，所以胡卉被那班的班主任叫去来了一场促膝长谈。
对于上面胡妈做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所以对于该老师对她所说的回去劝告家长不要经常来学校的事情她出门后便直接忘了。
她这几天很忙，忙作业，忙复习，忙着每周的模拟考试，她甚至没时间去撩自己男朋友，哪有时间去浪费。
说到宋鹤，她的确发现他最近的表现是有些怪怪的。
有时候上课的时候她思绪微微放松，突然就感觉到背上一凛，她不经意地转回头去看，径直对上他的视线，不过他却是不像在盯着她看，或者说出神更为准确。
她有些担心，这样已经好几次了。
下课后她没去管刚发下来的上次模拟考试的分数排名，推开桌上堆着的书，起身走到后面，坐他旁边，歪着头看他，见他依旧没反应，她伸手往他脸上轻轻一戳。
宋鹤偏头，注意到是她，歪头用脸按着她还放在他脸上的指头。
胡卉收回来，又戳戳他的手臂，问：“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嗯。”他应答很快，“但不告诉你。”
“……”
“生我气了？”难道是因为她最近因为作业和复习忽略他了所以生闷气了？
宋鹤垂眸，嘴角微勾，拉过她的手，低头轻轻亲着每一个指头，“我母亲回来了。”
母亲？他妈妈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那怎么了？”胡卉心一缩，对上站在窗口视察的班主任的视线，她手动一下，幸好刚才他放开了手。
她自然地掠过他的视线，脸不红心使劲跳地平静继续道：“我们放学后继续说吧，班主任进来了，一会儿肯定要过来问我们在做什么，你说我该怎么说？”
宋鹤抬眸，却没看向已经进了教室准备往他们过来的班主任，颇为自然地从被书压着的下面抽出一张草稿纸，拿笔直接在上面写了一连串的英文推到她面前。
胡卉接过来一看，里面的句子是之前她的那篇被英语老师做成模板发在班上做浏览的英语作文里面的句子。
她没懂，他道：“帮我翻译一下吧。”
胡卉感觉到什么，下意识从他手里接过笔，眼皮没抬，但是她知道班主任已经走到了桌边。
她一声不发地在那串英语下写上英文。
宋鹤抬眸对上班主任的视线，两秒，移开。
班主任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注意到那张纸上的英文，再联想道今早接到的电话，瞬间释然。
他走过两人的位置，去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胡卉写完最后一个字，还拖着时间画上了标点符号。
宋鹤附上她的手，慢慢把笔抽出来，拍拍她的头，“下节课坐我这。”
“怎么了？”下节课生物课，可以调换位置，可是为什么是坐他的位置。
“乖，回来告诉你。”
他起身，她顺着他手上的力道跟着站起来，被他按着肩膀坐在他的位置上。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他低头用鼻间蹭了蹭她的，语气带着安抚，却暗藏着自己心内的奢求，“等着我啊。”
-
卫清喝一口水，右脚往后抵在墙上，拧紧瓶口放在旁边的花坛上，他叹口气，“你妈真这么说？”
宋鹤靠在栏杆上，平视前方，额角的散发被风吹起，轻应一声。
“那你是怎么想的？真要出国？”
宋鹤垂眸，沉吟，“没想过。”况且，“她在这里。”
“那你有没有试着和她谈谈？”卫清话一顿，“我说的她是指伯母，给她讲讲你的想法，是过去帮她，还是留在这里规规矩矩地完成高考，上大学，然后找工作，所有的事都由你自己做决定，只是现在这里面夹杂了一个参数，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问问你姑娘。”
卫清神情带着忧伤，苦涩道：“你还有等着你的姑娘，我的姑娘眼里却是没有我。”
他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你选择先和谁谈，我想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是他，十几年里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边，他想，他已经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亲人在吧。
他心大，眼却小。
宋鹤抬脚，两人往教学楼走，刚走到楼下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卫清转回头笑，“你这可是带我翘了两节课，要是老班叫我爸妈来，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我可没翘课。”’宋鹤抬脚往上走，卫清失笑，“你这人可真是算的好啊你。”
马高下课跑得是嘴快的，刚下了两层楼梯就碰见两人，见到宋鹤，他道：“你那姑娘两节课都坐你那，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她说要是让我遇见你给你说一声，她有事得回家一趟，晚上和你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