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架“闪电”战斗机切入大气层时，它们的翅膀上拖曳着火焰。维奥拉在传感器组的每台屏幕上，观察着放大的伊若地表。下面飓风云团的连绵波涛难以看清。
“目标进入视野，”传来领航飞行员短促的声音。“武器解锁。”
那些飞行员们，就像炮艇，以及里面的士兵一样，都是冯.卡斯特兰王朝的仆役，被百代人合同约缚的雇佣兵。他们很优秀，而浪人行商的财富意味着他们拥有最好的装备。
四驾敌方飞行器宛如地平线上的斑点。数据聚拢在红色的标记上。它们之外大气层穹顶更靠下方的位置，是酒神号最早发射的三架女武神炮艇。维奥拉看向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速度和距离数据。现在开始追逐了，纯粹而简单：他们的炮艇是否能在风暴眼经过圣遗物塔时，首先抵达那里？敌方飞行器是否会与它们交战，或者自己也企图到达高塔？
“短剑中队，”她对领航炮艇说，“保持地面距离。西卡罗中队攻击敌机。”
战斗机发射出导弹。领航截击机传送的图像画面，被白色的航迹割开。三架敌方飞行器分散。分离时机身上反射出火光。
“它们采取了反击手段。”
维奥拉看着敌机的标志大角度画了一道弧线。
“酒神号，这是短剑，我们抵达风暴眼上。两分钟后下降。”
图像显示屏上，战斗机远方飞溅出火焰。
“导弹大范围分布，”传来领航飞行员的声音。“分散交火，分散交火。”战斗机中队散开。加力室点燃。截击机的图像传送因加速一片模糊。这场战斗变成了三方混战：女武神们准备潜入沙尘暴的中心，敌方炮艇和战斗机企图歼灭或超越第一组，而战斗机中队反过来猎杀它们。
“风暴眼正在塔上张开，”女武神中队长说。“开始下降。”
炮艇盘旋上升，在云层顶端扭动。它们下方一柱清洁的空气，直穿过风和尘的墙壁。它们冲入缺口中。敌方战斗机以弧线轨迹越过，并在它们之后进入风暴眼时，数道激光火力追上了它们。突如其来的震动摇晃了维奥拉屏幕上的空中缠斗。她抬头看去。柯林德正看向她。
“我们在这个位置坚守的能力并不稳固，”他说道，脸上依然笑着的笑容，是他前所未有最大谎言。
“契约告诉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坚守。”
“我知道他怎么说的，”柯林德喊道。“我只是想大声说点儿什么。”他将笑容转向指挥组。“所有炮阵一装填好就射击。加斯特女士，咱们对抗重力井的同时切入——没理由让他们轻而易举。”
“击杀一架，”声音来自领航截击机的通讯器。维奥拉回头看向屏幕，正好看到风暴眼围着战斗机绕着大圈时，酒神号发生了震动。闪电的火焰点亮了风暴墙，激光火力在它外面的空气中交织，同时飞机器如纺锤般旋转着落入飓风的喉咙。一团飞散的碎片在它们前面和下面的空中翻滚，而圣遗物塔顶的黑针突破沙尘，指向清澈的环形天空。
“我们正从高塔收到信号！”一个军官喊道。维奥拉顺着那个人的声音转身。他一动不动，手按在自己耳朵的生化植入物上。维奥拉伸手激活控制器，接收主信号播放，但那军官正在转身，面色苍白。
“防御完全失效，伤亡未知，反应堆正在过载。”
一息间过去了。甲板再次震动。维奥拉正在开启和炮艇的通讯。
“短剑、西卡罗，执行撤离任务，重复，撤离。”
“收到，酒神号，”回复传来。舰桥上闪起警报灯。虚空盾失效的报警声添加了刺耳的声音。
“承受射击！”虚空女主加斯特喊道。“甲板三十四到七十八被击穿。”
柯林德冷静的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转向维奥拉。
“那艘护卫舰，”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他说。“它不是为塔利托而来这的，不是吗？”
“不，”她说。“它来这是为了确保没有其他人能逃走。”
格拉维乌斯-4-罗被破坏的声音吵醒。警报响彻发电机大厅。冷却剂的水雾渗入空气中。他身下的地板正在随着受伤机魂的咆哮而震动。一秒后数据链接匹配。警示和警报冲入他的意识。他干了什么？他被迫做了什么？
一只手抓住他，开始将他拉起来。他反抗，伸出机械肢体随机拍打。
*别反抗，术士，*一个声音在他思维中喊道。*我们是前来提供帮助的。*
“他活着，”一个声音喊着。女性，他认为，声音显示出高度权威和控制力。”
“而且挺沉的……”他身边的男性声音咆哮。
“这里有很多死机仆，”一个女性声音说道，在远处，喊声冲破了警报。
他的视觉颤抖并被报错填满。他在主控制祭坛旁的构架上。一个穿着防尘斗篷的女人站在他身前，消瘦的脸庞上披着卷发，脖子上挂着防风护目镜。
“我是审判官伊德里斯，”她如同回答还在他思维中成形的问题般说道。闪烁的警报灯照亮了她轮廓，红-黑，红-黑，红-黑。
警报……
理解力，记忆和慌乱冲入他的意识。他扑向祭坛。
“抓住他，约瑟夫，”伊德里斯大喊。
“正在做！”旁边的那个男人喊道。
“主人……”来自远处的第二个女性声音。
“术士，”被称为约瑟夫的男人说。”请冷静下来。”
他的视觉联通了光谱透镜。被称作约瑟夫的人是个矮胖子，披着纯白色的传教士长袍。他头颅右侧固定着一只工艺超过平均水平的仿生耳朵。时间性年龄六十到六十五年，生理年龄根据目前数据未能确定。高体积重量比，高生理强壮。他身后是审判官伊德里斯。
“反应堆……”通过扩音器他发出喘息声。“反应堆……”
“主人，它们在这里。”
“谢谢你，约瑟夫，”没有抬头去看格拉维乌斯-4-罗，伊德里斯说。
他听到叫约瑟夫的小声嘟囔了些什么。有什么东西在远方的尘雾中移动，因速度而模糊。爆炸的火光充斥着大厅的另一侧。
他的数据过滤器被警报和错误数据淹没。他辜负了自己的任务，自己的神，自己责任。灾难性结局的预演开始在他思维中成形，无限降级变成……
*格拉维乌斯-4-罗术士，*来自他头脑中的声音，随之而来的纯粹平静让他抬起了头。伊德里斯正看向他。*你需要关闭反应堆。你现在就要做。”
他感到平静涌过自己的神经节点。错误清除了。肢体平静下来，然后他站直了身体。
约瑟夫放开了他。
格拉维乌斯-4-罗摇晃着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祭坛。
他把手放在授权控制器上。颤抖的机械附肢固定进插槽里。发电机的机魂正在界面上怒吼。
空中传来一声嚎叫。他的传感环之一开始围着头部旋转。
穿破布的人突破尘雾冲了过来。伊德里斯转身，举起手，用青色的能量光柱将其中一个轰了回去。它被炸成了灰烬和烧焦的骨头。碎片击中了跟在第一个后面的人，刺入他的胸口和手臂。
爆燃技术，格拉维乌斯-4-罗的部分思维注意到，缩小化的。
约瑟夫走到她身边，举着看似曾经是烛台的铁棍。
格拉维乌斯-4-罗感觉到机械祭坛的挣扎，把眼睛转回肢体在拨盘和按键上的动作。一阵隆隆声正在震颤着这个构架。冷却仪式并不顺畅，而反应堆机魂的数据流猛冲向他。燃烧的冷却柱在大厅上空成排爆炸。格拉维乌斯-4-罗蹒跚着。电缆在接口中折断。红色灯光的脉冲让人时断时续的头疼。
什么东西落到他附近的构架上。他及时旋转视线正好看到一只裹着水晶的拳头从上方砸向自己的身躯。他将注意力分散到即刻的威胁和与反应堆控制器链接的仪式上。冲突的数据淹没了他。
一根变形的铁棍砸中了穿破布人的武装手臂。那条肢体如破布条般折叠后缠到金属上。那人蹒跚着跪下。约瑟夫向前一步，铁棒带着风声击中那人的头部。他在喘着粗气，转身时肥肉直颤。
“继续进行！”他喊道。
格拉维乌斯-4-罗试图回忆起仪式的下一步。他将黄铜手指伸向按键。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翻滚的爆炸声后瞬间，一股冲击波传过整个构架。格拉维乌斯-4-罗蹒跚倒退。
“欧姆弥赛亚的眼泪啊，”他喘息着说。
祭坛爆炸了。齿轮和熔化的金属喷涌而出。
他思维中的代码行关闭。
另一阵爆炸波从空中扫过。这次他没有倒下。瀑布般的红色数据标志着伤害。
“术士，”约瑟夫的声音被接收到，但格拉维乌斯-4-罗没有看他。
“亵渎之罪……”他听到自己说。
“反应堆——”
“现在没有办法阻止它了，核心反应将落入灾难性的地步，就在……”他摇了摇头。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不只是失败，更糟糕的是，他玷污了自己要守卫的机魂。重要的不是它曾遭受巫术的控制：那只证明了他软弱肉体的背叛，和他灵魂的弱点。
他看见约瑟夫看向伊德里斯。
“走！”传教士说。
“我不会活下来告诉契约，我任由你去死。”
约瑟夫笑了。
“你总是暗中更固执的那一个。”
格拉维乌斯-4-罗感觉到错误程序朝自己思维倾泻的同时，身体向后跌倒在格栅上。机油正从他银色面庞的裂缝中流出。云雾般升腾的热气冲刷着他头上的穹顶天花板。
“来吧，”约瑟夫喊道。格拉维乌斯-4-罗感觉到什么东西拽着他。他低头看到约瑟夫的手正在拉自己燃烧的袍子。“我们要走了，就现在！”构架远处，他看到伊德里斯将爆燃光束射向被烟遮蔽的入口。
“我必须和我的……机械在一起。”
“你有责任，”约瑟夫咆哮，“这个责任不包括死的毫无意义。”
“我……”格拉维乌斯-4-罗开口说。
“走，”约瑟夫大喊，同时拉着他。格拉维乌斯-4-罗感觉到自己的肢体跟随着他，然后他跑了起来。
风在他们再次进入中央神殿大大厅时消失了。瞬间恩娜还能从通道里听到它的咆哮，接着它就没了。沙尘并未翻滚进入塔的岔路，但它以轻柔的方式落下。日光从空中降下：日照的光线穿过漩涡，在圣人的遗物上投射出她雕像的影子。他们进入这地方时都减慢了速度，仿佛经过门槛时什么东西将他们向后拽去。契约停下脚步，他的传感匣暂时静止下来。
“是风暴眼，”被称作科列格的人说。恩娜看向他。现再通道中回荡着警报声，巨大但有些空洞。
“我的姐妹们，”赛维丽塔说，现在恩娜看到了圣遗物周围的尸体。她们倒在沙尘中，铠甲扭曲，鲜血如恐怖的增生物般，凝结在猩红色涂装的铠甲上。
“她们杀死了很多，”恩娜说，朝堆积在地板上缠着破布的尸体点了点头。
警笛骤然响起。红光开始在通道口闪烁。
恩娜瞬间感受到沿着脊梁传过来的感觉。那和她在“阿瑟拉”的“黄金巢穴”感受到的是一样的，还有她主人在“谷尔塔”外调查过的古船。那是种独自在一片空间中，直到突然间出现生命的咆哮声和噪音的感觉。那是种作为坟墓中唯一生灵的感觉。
“太多了，”在尸体和肢体间扫视的恩娜说。“它们如何把这么多人带到这里来攻击我们？”她低头看向自己从尸体上拿来的水晶刃。
“来吧，”契约说，开始向前走去。
一阵电磁的嗡嗡声填满了恩娜的耳朵，震颤甚至超过了警报的哀嚎。她停下脚步，感受着让自己牙痛的声响。
“等等，”她喊道。契约停下，把头转向她。“我能听到什么东西。有什么人来了。”
契约转身的同时，一个穿着膨胀板甲的人走进大厅。红光在其后投射出一片血色的脉冲，穿过落下的沙尘投射出它的影子。科列格前进并潜入侧面，用手枪瞄准。
沃特从积淀的幽暗中现身。终结者铠甲外覆盖着沙尘和血迹。身形瘦小的卡丁审判官在他一步之后，还有一大帮人跟随着他们。恩娜看到他们中有一群血腥玫瑰修女。战斗修女们分散在这空间里，射界覆盖了向内和向外两侧。他们上方圣阿斯珀芮雅的雕像，在下落的沙尘中被阴影覆盖。沃特站住，跟随着他的人扇形散开。恩娜看到他们有爆弹枪，他们所有人都拿着修女会的神圣象征。他们外衣上都沾着血。他们看起来像是幽灵，那些来自地下世界的死者。契约停下，他自己的武器瞄准了沃特的头。
赛维丽塔走到他右侧，她的爆弹枪瞄准领主审判官，涂抹油彩的脸上目光犀利。沃特残破随从们的武器依然对准着他们。
“你参与了这些吗？”契约问，他的声音冷静且冰冷。
卡丁审判官沾着血污脸上的嘴唇扭曲。举枪就要开火。随着伺服器和上油金属的呼呼声，沃特举起一只手。
“你呢？”他回答。
两队人之间寂静的瞬间被无限拉长。警报灯闪烁，警笛声似乎在缓慢的回音中延展开来。
“反应堆被破坏了，”最后，降低自己的爆弹枪但未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契约说。“审判官伊德里斯正在设法保护它们。”
沃特点了一下被帽兜和面具覆盖的头，是表示知道了还是感谢，恩娜无从分辨。
“如果她失败了，或者太晚了，那这些暴行将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转向一名穿着修女长铠甲的修女。那女人的面庞流露出克制的愤怒。
她们正在面对失败，恩娜想，失败和对圣地的亵渎。她们存在的基础在动摇。愤怒是唯一合理的反应。
“我们要守卫登陆平台，”沃特迅速回应。“风暴眼就在上方。在它离开前登上空中的每架飞行器。这是一次撤离。给舰队发信号。全面隔离措施。”他看向契约。“你在这里的角色将成为被询问的目标。”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活下来的话。”
“我没有义务回答任何问题，”契约说。
二人再次对话前地面开始震动。地板快速裂开。
“等离子反应堆正在循环熔毁，”那位修女长喊道。
契约转身开始奔跑；恩娜跟在他身后，留下沃特和其他人奔向停机坪。
“反应堆？”恩娜喊道。并未停步回答，契约躬身穿过一架阶梯。
约瑟夫喘着粗气，沿机械层延伸出的铁楼梯向上跑。烟雾在他们上方的屋顶翻滚，上下起伏。热量追逐他们，刺激着他的后背，同时他的靴子砰的一声落下，楼梯的曲线到了他们上方。这一刻他感觉扛在肩头的铁棍更沉了。那个术士在他身旁，像受伤的蜘蛛一样跛着他的圆规腿走路。伊德里斯就在他们后面，交错间看着下面的路。死掉的武器机仆挂在墙面的支架上，浸着血液，他们的导管被切断了。
他们的武器甚至没有开火，他经楼梯向下时注意到。
他身边的术士颠簸着，咳出一串电子噼啪声。
“继续前进，”约瑟夫咆哮道，伸出手去抓机械神甫，但半机器人推开了他。
“能量储备正在耗尽，”他说，同时他们上方的红色警报灯变得断断续续。“这座塔最后的机魂正在死去。”
“我们不前进也会死。”
格拉维乌斯-4-罗犹豫了，然后再次开始爬动。他们上方的灯又开始断断续续，暗红色的灯光闪烁不定。
*约瑟夫，*伊德里斯在他头脑中说，而他感受到了其传送中的冰冷紧迫感。*回头看。*
他看向下面的阶梯。
穿破布的人正在攀爬铁楼梯，他们的动作突然出现在血红色的闪烁灯光下。
伊德里斯举起手，沿着楼梯向下发射出一道能量。光柱射出，然后熄灭。她咒骂了一声。
约瑟夫从肩头放下铁棍。他身边的术士又爬了一步，然后转身向是在寻找它们。紧盯着朝他们跑上楼梯的人时，他的目镜开始发光。他举起自己的左臂。叶状的黄铜从前臂向后翻去，同时手臂中转出三根管子并开始旋转。
约瑟夫听到机械神甫嘶嘶吐出某些静电音和机械代码。一排燃烧的子弹扫过攀爬楼梯的人。它们倒下时身体被炸得燃烧起来。破布被烧成灰烬，血肉冒出的烟与已经在屋顶翻滚的那些混合在一起。术士在弹流消失前又朝楼梯挥舞了两秒钟。他让自己的左臂落下，嘶嘶的说了些什么。在下面的阶梯上，一具燃烧的尸体倒下，它的皮肤和血肉都被烧焦了。
约瑟夫看向机械神甫。它将自己的头转向他。那银色头颅的牙齿让它看起来像是正在笑。
“一种临时的、不可靠的能力，”他说。
约瑟夫眨了眨眼睛，然后抓住术士的袍子将他拉上楼梯。
“来了更多，”他们开始跑时伊德里斯喊道。
“当然了，”术士说，同时发出嗡嗡的静电。瞬间，约瑟夫觉得它在笑。
灯光开始断断续续，这次闪烁间的黑暗足有几步阶梯的时间。他们身后有什么东西以金属折断和石头开裂的声音在咆哮。
灯光闪烁着恢复，红光变得稠密。影子在他们上方移动，向下奔跑赶向他们。他停下，改变着手握铁棍的位置，准备对付他遇到所有敌人中的最后一个。他不准备活下来。这次不行。皇帝终于要将他握在手里，他的服侍已然终结。
“趴下，”他们上方一个声音喊道，科列格熟悉的平淡声音让他伏到地面上，在手雷呼啸而过时将术士拉倒。火焰猛然爆发，碎片在空气中发出嗖嗖声。爆弹飞过头顶。约瑟夫翻过身来。射击的轨迹在他上方沾染着红色的黑暗中交织。
“走，”他喊道。瞬间之后子弹的路线从他身边交叉而过，而约瑟夫站起身来，拉起术士开始跑上阶梯。上方他可以看到契约，恩娜和赛维丽塔正跑过来，每走一步都在开火。科列格跪在远处阶梯旁边，用分弹器填装着他的微型自动手枪。
“反应堆……”他开始喘息着说。
“去停机坪，”契约大喊的同时射出一簇子弹。
“风暴，“伊德里斯喊道，同时疾跑到和约瑟夫同一层。”我们无法起飞。”
契约的脸在打出最后一颗子弹时扭曲，从爆弹枪里拽出弹夹，装填并再次射击。
“风暴眼在上方，”在射击间，他说，“那应该有正在前来的炮艇。”
“你已经都计划好了，”还在笑着，伊德里斯说。
“不是为这种情况，”契约说。他打了最后一枪，然后转身跑过楼梯。科列格开火，实弹的尖啸无隙的代替了爆弹的轰鸣。
拉着术士，约瑟夫保持前进。他现在的任务不是战斗：是尽其所能快速移动。他经过科列格，前面几米的契约和赛维丽塔转身，举枪射击。约瑟夫回头看去。科列格正从蹲射姿势站起来，伊德里斯在他身后五步。
“更多的正过来，”她喊道。“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思维。”
他们下面的阶梯中是一片翻滚的黑暗。警报灯熄灭了，然后闪烁停止。枪口的火光轰鸣着点燃。温度穿过黑暗翻腾升起。约瑟夫感到它没过自己。警报灯闪烁着恢复，红色被污染成了肮脏的棕色。他看到契约从原先的射击模式中停下。他看到一个影子在烟幕后移动，碳渣从它的破布上落下。他看到伊德里斯就在他们后面，双手还在试图从右手上的武器戒指中摆弄出能量来。
然后在缓慢闪亮的灯光中，他看到燃烧的破布人举起手，并掷出。碎片从其手指旋转而出，它的边锋是反着光的金色和红色。
契约瞄准射击一气呵成。碎片离开它左手指的同时，爆弹击中了穿破布的人。另一个人，另一次射击，火焰升起时鲜血落下。
契约走下阶梯。他释放了一波灵能，一股纯粹的力量撕开了他面前被烟雾笼罩的空气。身体向后倒下，而红色灯光最后的缓慢脉冲闪烁着点亮了这场景。一切都是那么缓慢，一副约瑟夫眼中被红色浸透，时间静止的画面。
伊德里斯倒下。脖子上的水晶碎片反着光。她显现不出来知识，或者力量，或者是抵抗黑暗的圣战士，而只有人类最后一瞬间存在的脸上，眼睛圆睁着。契约在她侧面，试图接住她，但她撞到铁台阶前就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