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停下脚步。从他站在大厅侧面的位置,约瑟夫看到他的视线徘徊于沃特闪烁的投影上。显现于他上方的恶魔模糊并像素化。环绕着中央二维剧场的堑壕中,灵能者唱诗班呻吟出他们咏唱的同时摇摆并颤抖。那投射出的网格,因沃特的最后时刻在现实表皮上的拉扯而闪光。人造物品放在契约身旁的黑曜石长凳上:水晶毒刃,重生者的破布面具,取自邪教徒之一嘴中的钱币。每样物品都在契约告知其集合同僚的故事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他描绘自己在伊若屠杀后跟随的踪迹时,他们沉默的听着。集会的一些人曾经在伊若并幸存下来,但大部分都是刚到的,被吸引到这个星区,以及亚空间入侵和如此多同辈审判官死亡后契约召集的密会上。他们前来倾听年轻审判官要说的——但没人大声说出——以审判他。
“沃特领主审判官,在吾辈中最受神皇注视的祝福,因塔利托异端技艺召唤的恶魔而陨落,”契约说。“他的牺牲保证了我们能将发现的信息带到这。”
全息投影画面折叠着消失。
“你确定自己发现并完全消灭了这种……腐败吗?”
说话的是马利卡·卡丁。沃特选择助手的最后一位在契约讲话时一动不动:现在她在高背椅上前倾,扬起下巴时王冠上的珍珠摇摆。
他们有三个。巫婆,浪人,还有神甫。
集会其他人的目光跟随着她。约瑟夫在手指上翻转着他们从恩娜那里获得的银币。
到我们的时机了,契约。这个地方所有的预兆和灾祸,所有的血和恐怖。这就是咱们一直等待着的。
契约抬起头,约瑟夫看到他黑色眼睛的视线在环绕的座位上移动。他肩膀上思维链接传感匣以缓慢的小圈转动。
从这里开始我们任何人都不信任,他说过,在酒神号上。一个都不。
“是的,”契约说。“其从塔利托开始。随他结束。”
契约回应马利卡·卡丁的凝视时,传感匣旋转指向她。
“那么你为神皇服务的很好,契约审判官,”她说。“有……一些深思熟虑要进行,以及同志们的哀悼,但我——我大胆,代表在这里集会的众人说一句——感谢你所做的事情。”
契约短暂的点了点头。
“真相本身既是报偿,”他说,然后从二维剧场的中央走出。约瑟夫在自己主人经过后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然后跟上。在背后,他能感觉到审视眼神的冰冷视线。
雕刻工具从发出咔哒声变为沉默。它们尖端之下伊德里斯审判官的脸抬头盯着维奥拉。由于红蜡硬化,左眼下的封印还在反光。契约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手指尖立在下巴之下,面对着远处的工作台和坐落在其中央的雕刻。
“可能不是她,”维奥拉小心的说。“她可能和咱们想的一样死在塔里了。塔利托可能伪造了自己的死亡。所谓的荷鲁斯派三巨头可能只是误导。”
契约没有动。在他身后思维链接雕刻工具的手指,随着微型齿轮的低语合拢起来。
“有可能,”他说。
维奥拉看向站在她身旁的约瑟夫。传教士正看向覆盖契约圣所墙壁的金银色面孔。他看起来更老了,虽然她说不出为什么。
“恩娜,”并未看向契约或维奥拉,他说。“如果不是伊德里斯,那解释一下恩娜为何是重生者之一。”
“恩娜可能被——”维奥拉开口。
“那就是伊德里斯,”约瑟夫说,他的声音坚定。“那就是她,从开始就是。她没死在塔里。我们看到的死亡是……为让我们相信的幻象。”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维奥拉叱道。“咱们找到所有东西得出的数据离下结论还差得远。”
“都是吻合的,”约瑟夫说,而他听起来疲惫,就像之前那残酷的一刻让他精疲力竭。“她……都吻合。”
“怎么会?”维奥拉问。“你说她在塔利托的档案馆中激活了亚空间漩涡。她能活下来吗?”
“假设她这次死了太过危险,”约瑟夫说。“最近死亡似乎觉得坟墓只是薄弱的监牢。”
“多谢你们的建议,”契约说。他断开头颅底部的思维界面电缆并站起来。“所有人一个小时内集合。咱们再次开始前有事情必须要做。”
维奥拉低下头,然后走向门口。约瑟夫跟上去,之后转身,用下巴示意工作台上的雕刻。
“需要把它拿到铸造间吗?”约瑟夫问。
契约看着伊德里斯的雕刻,目光凝视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自己的头。
“还不到时候,”他说。“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