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车徐徐开走,湖边,顿时只留下两个人的身影。
峤子墨回头,静静地看他一眼,神情淡然,仿佛用这种手段请他来,不过是平常往来:“来了?”
两个字,仿佛是和老友招呼,乔辉的面色却是微微一白。迅速放开交握的双手,走了过去,沉吟了一会,才静静道:“峤公子。”
虽年龄相差不多,但身份截然不同。
既是业内传说中的人物,虽交集不多,但总归明白他的来路。饶是卓公子的父亲都以礼相待,他又有何资格摆谱?乔辉苦笑垂眉,等着峤子墨道明来意。
“我听说,你是云溪的师兄?”他转身,淡淡地望着湖面,眼波杳渺之气颇有腾云之感,可他的开场白却让乔辉为之一愣。
“算是同校师兄。”不同院系,不同级别。真说起来,他的确是云溪的前辈。他回想一遍,估摸着是上次在医院“探望”张博的事情,云溪已经告诉了他。
“你对她有什么看法?”峤子墨的声音依旧平静优雅,若是春光明媚的时节,乔辉几乎要以为他是来散步谈心的,可到底之前做过错事,心中不安,于是,越发地谨慎。
“冷云溪心境平稳、为人客观,极其出色。”他略略评价了两句,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盘旋在峤子墨的脸上,越发弄不懂,他把自己找来的缘故。总不会,怀疑他对冷云溪图谋不轨、心怀叵测,故意来警告的吧?
“心境平稳、为人客观?所以,你认为,你特意到她面前去撇清这次的流民案风波,就算是真的万事大吉?”峤子墨忽然转身,目光凌厉,一句话直接甩到他面前,振聋发聩!
“我不是故意耍手段,而是,这一次,乔家真的没有插手!”虽刚刚相见时,乔辉下意识地就低了身段,但听到峤子墨的这句质问,立马回过神,顺水推舟,直接解释:“乔家从来不想和卓家站到对立面,我们知道孰轻孰重,在对外方面,更不会干出这种让卓家难堪的事。”
“你拿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峤子墨对于他的解释,冷屑一笑,冰雪般的温度让乔辉嘴边的那抹笑容都微微僵住。
“乔家上下,我谁的话,还是算数的。”被逼起硬气,他也彻底冷了脸。
峤子墨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渐渐的,眉宇间都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态:“你确定?你能代表乔家和我表这个态?”
如今的乔家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年纪大的狐狸眼见着乔辉上来势头正猛,一个个都在好好培育他,说起来,他在外面,的确已经是乔家这代当中最杰出的继承人,自然说话算数,只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这般质问,无异于当面打脸,乔辉自诩自家没干蠢事,凭什么要卑躬屈膝来推卸莫须有的罪责?
于是,脸色越发难看。
峤子墨看了良久,忽然轻轻一笑。
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到他眼前。
乔辉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从未被人这般不屑一顾,更何况是差点直接将东西扔到他脸上,只是,当他低头,看到散落在一地的照片时,顿时,所有血色顷刻间从脸上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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