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竹林走出来,火辣辣的热浪迎面吹来,身体的温度也一下子升了上来,纪水灵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午时了,刚在呆在林子里,阴凉阴凉的一直没有感受温度的变化。
想到走之前告诉过念青她中午回来,纪水灵没敢再耽搁,赶紧的收拾东西往回赶,这种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
纪水灵回到念青家时,已经是午时三刻了,家家户户早就冉起炊烟,那烟在空中飘飘渺渺的,像仙境一样,让这贫民窟别有一番风味。
“灵儿你回来了。”念青开心地摇着勺子,生怕纪水灵看不到她。
念青家厨房的屋顶很久之前就没了,因为没钱修理,一直放着没管,最近晚上的几场雨,厨房的一角也坍塌了,里面的东西在外面一览无余。
纪水灵把肩上的竹叶和那些花放在一起,走过去坐在火堆旁。“我来帮你烧火吧。”
“灵儿你拿一袋什么东西,我看你拿着也不重。”灵儿出去一趟,家里不仅送来了两袋比较新鲜的橙皮,还送来了一大袋花朵,她自己还背回来一袋,着实让念青好奇不已。
“是竹叶。”纪水灵也没有隐瞒,如实回答念青的问题。
“竹叶?灵儿,你买这些干嘛?”这花还能种种,橙皮也能当作药用,可这竹叶能干嘛?念青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这个啊,等会你就知道了。”像蒸馏提取香精这种事情,纪水灵就算说破嘴也没办法和她解释清楚,还不如她自己亲自体会一下。
“什么啊搞得这么神秘?”纪水灵神秘的样子,反而弄得念青更加心痒。
纪水灵忽然想逗逗念青,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嗯...想知道吗?”
“想想想!”念青疯狂地点着脑袋。
“那...就赶紧吃完饭自己去看呗。”
“灵儿!你太坏了!”念青气得直跺双脚。她还以为纪水灵会说:那我告诉你。没想到纪水灵又拐回去了,还笑得一脸得意,简直太可恶了!
“我不坏,你怎么会爱上我呢?”纪水灵向念青抛媚眼,那暧昧的语气弄得念青满脸羞红。
“灵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可以呈碗吃饭啦。”纪水灵发现她最近是越来越喜欢逗念青了,或许正因为这几日对念青的深入了解,她越来越把念青当作自己的妹妹看了。
“哼!”念青不满地哼唧,但还是按照纪水灵说的把碗拿出来。
念青拿出的碗不似之前柳家的碗那样破破烂烂,这碗完整的和新的一样。纪水灵知道这几个碗是柳家从她买的碗中挑来送给念青的,算是对这无依无靠姑娘的一点照顾。
午饭很简单,一人半个杂面粗粮和绿菜汤,这是念青所能做出最好的一顿,如果不是纪水灵在这里吃饭,念青今天可能只喝绿菜汤。
为了方便念洋咽下食物,念青专门用热水把粗粮泡开,然后用木勺一点一点喂念洋,也因此一顿饭的时间生生被拉长了一倍,而这段时间正是念青最欢乐的时间,因为这段时间她能与念洋多说上几句话。
念洋的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了,他已经虚弱到连咳嗽都没了力气,有的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张口吃点念青喂的食物。
念青知道,她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下去,近期必须找大夫过来看看,所以她一定要把那支舞练会!
“灵儿,你赶紧教我舞蹈吧,这样我心里能有些底气,我不想再继续担惊受怕下去。”念青每日都活在惶恐中,生怕那一天一觉醒来,她便再也没有了父亲,孤苦伶仃一人活在这世上。
“先吃饭,吃完饭我便教你。”纪水灵把念青搂在怀里,希望这样能够减轻她的悲伤。
纪水灵曾经以为她什么都能做到,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安慰还是安慰,她此刻是多么的渺小。
念青把整个头都埋在纪水灵的怀中,她多希望她能逃避在这里的一切,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念青离开纪水灵的怀抱,抬起头展开笑颜,“嗯!”
念青这抹笑像是在告诉纪水灵不用担心,可同样不也在是安慰自己吗?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提念洋的事情,愉快地吃着午饭,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两人吃饭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念青扒拉最后一口绿菜汤,把碗放在桌子上,“灵儿我吃完了,你可以教我舞蹈了吧。”
纪水灵咽下最后一口粗粮,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吧”
纪水灵带着念青再次来到早上练舞的地方,这里有树荫,正好可以挡住夏日毒辣的日头。
“你跟着我的动作,抬手,兰花指,贴脸往下拉,腿往后撤,转一圈,手展开。”
“哎哎哎!啊!”念青转身时左脚拌右脚,右脚拌左脚,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
纪水灵赶紧蹲下把念青扶起,“怎么样?疼不疼?”
让一个没有任何舞蹈基础的学舞确实有点难,也不知道念青能不能坚持下去。
“没事,不疼,我们继续。”念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脸上洋溢着笑容,丝毫没有失败后的气馁。
“好,抬手,兰花指,贴脸往下拉,腿往后撤,转一圈,手展开。”
......
两人一直练到晚饭时间,经过无数次的摔倒和爬起,念青总算学会了一半,只是还不能连起来跳。
这种事情是要靠熟练的,急也急不来,顺其自然就好。
“念青,你去做饭吧,我还有事情,今晚就不回来了。”纪水灵揉了揉念青的小脑袋,算是对念青今天下午努力的奖励。
“灵儿,你又不回来!”念青皱起眉毛,咬住嘴唇,一副没人要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傻啊,柳家人晚上会来找你,我要是在岂不是露馅了?”纪水灵捏了捏念青可怜的小脸蛋。
念青苦着脸,不舍的看着纪水灵,“那好吧,你明天一定要早点来看我!”
“知道了”纪水灵带上面纱,宠溺地摸着念青的头发,看着依依不舍的念青,纪水灵狠心的转过身离开小林子。
纪水灵也想多陪陪念青,可她必须出发前往百花楼,要不然之前的一切都白做了。在等几天,等她基本能掌控大权的时候,她就给念洋找大夫,然后在东市买房子,让念青和她父亲住进去。
因为今天出发的晚,等纪水灵赶到百花楼时,百花楼早已热闹非凡,应该是纪水灵买通的乞丐已经散播谣言的缘故,今天来百花楼的人比昨天多了不少。
这次进百花楼,老鸨的服务那叫一个热情,就差把纪水灵当贵宾一样伺候了。
“姑娘你一路走来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先上楼里的房间歇会?”老鸨拿着手里的圆扇替纪水灵扇着风。
今天客人大多都是冲着纪水灵的歌来的,老鸨能不当仙一样供着吗?那可是一把把的银票!谁会和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