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恩催命式的唠叨中，方柯度过了自己第一个不太顺利的感知夜晚。
不停地集中精力去感知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做起来真的和听上去一样困难，这要比你的身体确实去干某种事更让人感到困倦。
所以在雷尔打开房间门看到地上睡成一坨的方柯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走过去用自己的尖头皮鞋踢了踢方柯的脸，雷尔略显烦躁地道：“醒一醒，现在可不是让你安心睡觉的时候。”
方柯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挠挠脸。
雷尔见到他这副没有防备的样子，厌烦的在他背上又补了一脚。
“起来，我们该走了。如果你早课迟到了，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说着一脚踩在方柯的单肩背上，嘴角轻蔑的向上一撇：“什么都不用带，在那里，你什么都不需要。”
方柯收回抓着背包的手，乖乖地站起来，跟在雷尔身后向着走廊深处走。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一个门框上挂着“救赎室”三个字的小门前。
“就是这里。”
雷尔按了一下小门旁边的红色按铃，绕到方柯身后，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将他踹了进去。
小门在方柯背后关上，他听见夹杂着“嗞喇嗞喇”电音的男声透过墙上的圆形喇叭对他说：“1365-617，继续往前走，看到你左边的盆了么？对，就是那个，拿起它，然后向右拐——”
方柯一个指令一个步骤地向前移动，在右拐之后听见喇叭里的男人生气地喊道：“凯西，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切换键不好使，为什么还不把它换掉！
还有这个摄像头，它的画面又糊掉了！又糊掉了！
如果下次再来新人的时候它们还是这个样子，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换到上面当监控！”
“是的，救赎官先生。”
一个青涩稚嫩的声音答道。
“不要在那里停着，新人！继续往前走，进入浴室。”
方柯按照男人说的走进浴室，发现浴室里没有木板做的隔间，只有一个莲蓬头。
在它上面三十厘米的瓷砖缝隙里，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摄像头。
喇叭里的男人严厉地警告着方柯：“1365-617，不要耍任何花样，在那里等着，我们的人马上会去浴室找你。”
方柯站在浴室门口并没急着脱，只是把脚上的运动鞋脱了放到门口不易被洗澡水淋湿的地方。
他那双墨黑的眼睛在狭小浴室的墙壁上不停地搜寻，发现除了那个画面糊掉的摄像头外，这个小空间里并没有其他的威胁。
不顾威恩的不满与抗议，硬生生地把他塞进了脚掌下方的鞋垫里。
喇叭里的男人显然是对他的磨蹭很不满，语气更加暴躁地道：“1365-617，你在干什么？脱个鞋怎么那么半天？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我告诉你，我在这里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你每一个动作。
你别妄想带任何一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进来，我们会仔仔细细检查你。”
怕方柯听不懂他说的话，喇叭男又特意强调了一下他话里的重点——
“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每一个部分？
方柯边脱衣服，脑子里边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光脚站在莲蓬头下拧开开关。
他是真的想好好洗个澡，在那破地毯上窝了一夜，他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从官配的小粉盆里拿了袋劣质洗发露，泡沫在头顶散开糊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