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南平所发生的事,对大魏百姓来说,太遥远了。最近京城最令人瞩目的事情是,东宫的两位公子都到了选妃的年纪,大家都在猜测,哪家闺秀能雀屏高中。
最近,大小宴会频频召开,各家夫人带着花枝招展的女儿们争芳斗艳,小户平民之女也不甘寂寞,有钱的添置新衣首饰、没钱的也时时注意仪容仪态,说不定那天被贵人看中,一跃飞上枝头呢,宫里的丽妃还是皇后娘娘家的女婢出身呢,一切皆由可能。每家布行、绸缎庄、首饰店生意火爆,门庭若市,绣娘们的活计应接不暇。
不是所有人都想与皇家联姻,得那滔天的富贵,有人避之唯恐不及。户部尚书夫人王氏,暗暗庆幸,自家女儿与威远侯大公子的婚约过了明路,由皇帝陛下下旨赐婚。
王氏也加入土豪队伍中,大撒银钱。不过,是为了给大姑娘置办嫁妆。虽然婚礼要等大姑娘及笄之后,还有两年的时间准备,但好东西谁也不嫌多不是。
每年的九、十月份,北边来的好皮子都是热销款,品相好的,数量不多,大家又争先抢购,有时买不到合适的。因为近期宴会多的缘故,皮子的销量不好,皮货商着急,只能降价,好皮子的价格比往年少了三成,王氏见状,忍不住都包圆了。
这大手笔,让张大人的妾氏范姨娘忍不住泛酸。
张大人夫妻感情甚好,范姨娘进张家十多年,一直是个“隐形人”。
范氏自知,能进张府就是为了替夫人生孩子,哪知道夫人先有了身孕。还好,夫人和自己都生的是女儿,可是自打她生下张二姑娘以后,张大人就没再进过她的房门。
范氏不得不收起所有的小心思,谨小慎微,对夫人的任何安排都不敢有异议,还要教导二姑娘尊重嫡母,爱护姐妹。
看到主母为了嫡女大买特买,洒出了大把银子,范氏也忍不住眼热,心里抱怨,夫人可以为置办大姑娘嫁妆一掷千金,二姑娘呢?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放在心上。
张府后院偏房里,张二姑娘张喜桐来探望生母范姨娘,范氏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向二姑娘倾述道,“大姑娘的婚事定了,我的二姑娘啊,还没有着落,我可怜的桐桐啊,命苦,投生到我肚子里,夫人天天说着一视同仁,三个姑娘都一样,能一样嘛,三姑娘屁大点的孩子,吃穿用度那样不精。二姑娘,您的就是面子情,华而不实,我可怜二姑娘啊…”
“姨娘,母亲对我还是很好的,您看哪家的庶女有我过的舒心,父亲和母亲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之后肯定会考虑我的事情的,您就别瞎想了”张二姑娘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不想和范氏一样,偷偷在暗处自怨自艾。
“姨娘也就这么一说,夫人是厚道人,对我们母女不错。我也听说过,有些人家的妾氏和庶子庶女,过的连仆役都不如。我也没其他的想法,就是担心你的婚事”
“这段时间没有夫子,你的学业断不可荒废,姨娘可指望着你得个才女之名配上好人家。”
“您就放心吧,女儿一日都不敢倦怠,就盼着在下次的“朝花会”上中个头彩,让咱们张家面上有光。”
“来,尝尝看,这是姨娘在小厨房做的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喜欢嘛?”
“还是姨娘您做的桂花糕好吃,厨娘这么做都做不成您做的味道。”
“行啊,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点回去,给夫人、大姑娘、三姑娘带些过去。我听说,威远侯府的小公子和大姑娘经常到我们府上来做客啊,要不,你也带点给他们尝尝。”
“算了吧,姨娘。三个小屁孩,一天到晚打打闹闹,不来我的心桐院最好,送了点心反把他们招来才烦,我先回去练字了,父亲最近对我们的书法抓的紧。”
“好、好,剩下的桂花糕你带回去吃啊,想吃的话,就派人给姨娘说,姨娘做好给你送来”范氏依依不舍的送女儿出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