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正在王家做客,王太夫人最开心,但三日后,在太夫人的依依不舍中搬入了新家,开始了教学生涯。
张大人和威远侯早就商议好了,将两家在梧桐巷的院落隔出来打通,合成一个二进的小院子,配好相应的侍卫和仆役,专门用作王守正先生的起居和教学使用,以后前院就是书院,后院就是王先生的家。
王守正先生的朋友故旧来拜访,不会受影响,两边府邸的院墙都是封死了的,孩子们来上学,也只能从正门进入。王守正欣然接受,亲自题字“悠然居”。
明面上“悠然居”是一个独立院落,但是王先生的卧室里有一条暗道通往威远侯的书房。
威远侯府在前朝时是成王府的旧址,成王爵位在前朝世袭罔替直到前朝灭亡,成王府一直保存良好,周家人住进来后,很快就发现了府中有暗道,成王府的暗道规模并不大,但是经历了数代威远侯的修葺,威远侯府的各个院落的都是相连的,甚至还建立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以威远侯府为起点,由内向外,城中七处小院为节点,从西向北推进,最外的小院位于城北贫民区,丝毫不起眼,穿过小院下的暗道就能直接通到京城外的萧山山脚。
这条暗道,威远侯告诉了王守正先生和张大人,如有要事相商时,王先生可以直接使用。张大人也可以通过两府之间的暗门,去到威远侯的书房。
王守正先生是永嘉帝的幕后谋士,在皇帝心里是挂了号的。张周两家的孩子拜其为师是正大光明的,没有遮遮掩掩,但王先生的名头太大,难免会引起各方的关注。
张府还好,周家就不行,威远侯不想引起皇家的猜忌,又想得到王先生的指点,当然要付出点代价。
王先生都没有想到,威远侯家还有这么深的底蕴,对张大人说,“观威远侯周战,是盛世功臣,乱世枭雄,你们两家关系如此密切,不知是福是祸啊…”
“师叔,如果不是我们两家现在紧密联系在一起,恐怕周战也不向我们会交底的。朝堂上,东宫位置稳固,但是东宫的两位公子争斗日益明显,皇上又防着这些掌过军的武将们,周家小心一点是对的…”张大人替周战辩解道。
“你啊,我就给师兄说过,要让你们出去历练、历练,结果还是把你们几个拘在京城里,当今陛下,重视嫡庶,太子殿下的地位是非常的稳固。但是我听说,太子的身体一直有问题,大朝都很少出现,而吴王和越王,年富力强,在北疆北大营经营了十多年,在军中也很有号召力。你试想下,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两位王爷能甘心吗?东宫的两位公子能敌得过吗?”
“说来说去,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太子殿下能顺利继位还好,一旦太子的身体出了问题,陛下是依律传孙,还是传子?…结果都不一样。”
张大人躬身行礼,“师叔教训的是,弟子考虑不周,想的太狭隘了。”
“师叔,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什么也不要做,静观其变,管好自己,几边都不要搅进去了。一切都听从陛下的。”王守正摸着胡子说道“也给你舅兄他们打声招呼,老大老二我倒不担心,老大迂腐,正直不容易被拉拢,老二滑头,和陛下从小玩到大,谁也拉不去。我担心后辈被权利冲昏了头,告诉他们约束好儿孙,实在教不好的,就回家读书,我不是正开书院吗,全送过来”
“如果是师叔亲自来教导,侄儿们真是三生有幸,我先代舅兄们感谢师叔的大恩”说着,张大人又向王先生行礼
“好了,好了,一家人不必多礼”王守正丝毫不在意,摆摆手道
“周战有什么想法,你问过吗?”
“周兄的想法和弟子一样,都不想卷入皇家的争斗中去”
“是个明白人,让周战的两个儿子有时间也来听听课,我指导一下,娶我们王家的外孙女不能略通文墨,全在舞刀弄枪上了…,得要文武双全,当世无双。”
“弟子也代周兄谢谢师叔了”
“唉,儿女都是债,要不是为了我老哥哥和嫂嫂,老夫怎么会大老远跑京城来趟这趟浑水…。”
“师叔,您看,这“悠然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派人来整改。”
“都不用了,你和周战有心了,老夫不在意这些”
“把孩子们都叫来吧,正式见一见”王守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