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管家颤颤抖抖的样子,景剑寒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霾起来,也不顾身后的女子,拂袖来到了寒衣轩,时隔大半个月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他那思念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这四周都充满了杏花的香味,在九曲桥那边,仿佛有个翩翩女子正在妙曼起舞,他缓缓伸出修长的手指,可是却抓了一把冰冷的空气。
他找遍了所有的屋子,终于在她曾经的闺房里,找到了已经昏厥的侍棋,她就这样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随后赶过来的管家看到这一幕,差点惊叫出声,他瞪大眼珠子,挪动沉重的脚步朝着她走去,缓缓蹲下了僵直的腰,颤抖着手挪到了她的人中下,等到探到那细微的呼吸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满头冷汗的瘫坐在地上,幸好这位侧夫人没事情,否则的话,宫里的如贵太妃一定会拿此大作话题。
“王爷,侧夫人还有气。”
“先把她抱出去,去把大夫给请来,切记不可伸张,本王可不想让外人乱嚼舌根,来议论本王的家事。”阴鸷的声音立刻让管家浑身颤抖,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将这位侧妃给抱了起来,想不到这位侧妃那么苗条,可是这体重还是超乎了他老人家的想象啊。
景剑寒剑眉斜飞入鬓,全身上下全都散发着寒气,他双手紧握放在背后,打量着四周,猛然发现,这原本放在案桌上的一卷画轴竟然不见了,而且那还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瞬间,他如同发了狂一样的在房间里寻找,每个角落全都不放过,最后灰头土脸,凌乱的发丝上还沾了一点蜘蛛丝,可他已经来不及顾仪容问题了,眼眶微微发红,有种入魔的感觉。
东西怎么会不见了,那可是蝶衣的画像,是他留下的唯一的画像!
到底是谁?这么可恶,将他最心爱的东西给偷走了!简直是大胆妄为。
而且,侍棋怎么会晕倒在这里,难不成……她是宫里派来的细作之一吗?为的就是让他不安心的吗?
种种猜测在他的心中盘旋成一团球,越滚越大,他的心中很是烦恼,一股无名怒火冲破胸膛爆发了出来,他想都没想拿着挂在墙壁上的剑冲了出去,来到了管家的面前,冷冷盯着那昏迷着的女子,好似要将她吞下肚子一般。
管家看了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主子怎么又发狂了,记得主子上次发狂是因为蝶衣小姐病故了,难道他丢了什么东西不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东西。
“王……王爷……快把剑放下,老奴还要给侧夫人去找大夫呢。”
“不用找了,把这个贱货给本王放下来,给我打盆水弄醒她,本王想要问问她到底哪来的狗胆,竟然将蝶衣的画像给偷走了,这等同于将本王的半条命给偷走了,把本王的心给挖走了,她犯的错实在是十恶不赦,天理难容!”
老管家看了眼安静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子,顿时觉得她非常的可怜,竟然不安分的呆着,反而要去招惹这位容易暴怒的王爷。可是这位女子的身份何其尊贵,若是有个好歹,宫里的人是不会放过王爷的,她们可正愁抓不到王爷的把柄呢。
护主心切的管家也不顾上自己的性命了,悻悻然开口,那声音充满着颤抖:“王爷,您稍安勿躁,或许这件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恕老奴以下犯上,可为了这摄政王府,老奴也要冒死谏言。”
景剑寒依旧是铁青着一张脸,浑身上下还是那样彻骨寒冷,只是将提起的剑放了下来:“管家,你可是我们王府的老人了,本王相信你,你若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本王就宽恕你,否则的话,你就不要回来了。”
“是。”老管家老泪纵横,将女子轻轻放到地上之后,也跪在了地上,“王爷,你看看侧夫人是被我们发现晕倒在寒衣轩的,她身上压根就藏不了那画轴,若是说她伙同他人的话,那她晕厥在那里,岂不是太显眼了。”
“没错,本王之前实在是太过武断了。”景剑寒的语气稍稍放软了点,“管家你就起来吧,你放心,本王是断然不会在寒衣轩里杀了这个贱婢的,本王可不想让这贱婢的脏血将这寒衣轩给玷污了。”
管家颤巍巍的站起,当看到那地上无辜的人时,心中不免有些心软,其他的姬妾进入府中,那个不是过了一段时间的风光日子,可是这位侧夫人,从第一天进到王府里开始就独守空房,只是成了一个摆设,似乎也没见过王爷几面,那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出来,可如今还要被陷害,这或许又是哪位姬妾的阴谋吧,毕竟要想在这王府立足可是非常难的,难免将那些人的良心全都吞没了。
“好了,刚才是本王鲁莽了,没将这件事情给想明白。现在本王想要好好的静静,你先将侧夫人给送入偏房吧,另外找几个可靠的丫鬟好好的照顾她,可千万别让她乱跑了。”说道后半句的时候,他的咬字非常的重,重到额头的青筋全都爆了出来,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之前,他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嫌疑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还有宜春园里的那些姬妾们,自己似乎也该好好去看看她们了,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她们闲得慌给闹出来的。
景剑寒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柔情,而是冰冷的绝情。
他拂袖快步来到了宜春园里,正坐在美人靠上赏花的红衣看到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可还是优雅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行礼,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妾身叩见王爷。”
“红衣起来吧。”当看到这个女子时,景剑寒竟然出乎意料的柔情一笑,弯腰搀扶住了那瘦弱的胳膊,他丝毫没有怀疑那件事情就是这个女子做的,因为他知道红衣的秉性,也知道她虽然身后有别的主子,可她却很聪明,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断了自己的后路。
红衣有些受宠若惊,眼神里充满着诧异和惊慌,景剑寒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可今日却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是一副披头散发服饰凌乱的模样,放在平时他断然忍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以她的第六感觉,这府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感受到手下娇儿的颤抖,景剑寒嘴角扯出了一丝调侃的笑容:“爱妾你怎么在发抖啊,难不成本王的样子很可怖吗?本王可不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他的确不是什么野兽,可他却比那些野兽还要恐怖。
红衣扯出了尴尬的笑容,努力让自己变得镇定起来,温柔的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王爷不要拿妾身开玩笑了,妾身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怎么会惧怕王爷这样风度翩翩的男子呢,妾身只是有点冷了。”
她下意识的拉了下自己的衣襟,虽然这四处无风,可她却感到了一股寒冷围绕在自己身边,让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受到手掌下那冰冷的肌肤,景剑寒非常温柔的将自己沾了泥土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膀上:“今日这天气的确很冷,爱妾可要好好保重身子,这衣服也多穿点,可千万别人说本王对你们这些姬妾不好。”
“诺,王爷的话妾身一定牢记心中。”
“对了,落霞还好吗?”看到自己已经威慑到了她,景剑寒终于进入了正题,他首先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落霞,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女子,之前竟敢偷偷怀了他的孩子,如今这孩子没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伤心的,只是她一定不会安分守己,一定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将王府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红衣低垂眼帘,眸中却划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照例说这落霞已经失宠了才对,如今王爷依旧如此关心那个女人,这其中一定有诈。虽然自己也非常看不起她那样的手段,可如今她们四个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不会说一荣俱荣,可这一损俱损那是必定的。
“落霞姐姐失去了孩子,虽然精神和样貌有些憔悴了些,可人却变得安分了起来,这几日不是和妾身一起来看看这池塘美景,就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的绣花,妾身还看到姐姐每次都偷偷抱着那小衣服哭呢,或许她的心中还放不下吧。”
“你是在怜悯她吗?”
感到搂着自己藕臂的力道变得大了起来,红衣微微蹙眉,显得有些慌张:“请王爷放心,妾身是不会怜悯落霞的,她犯的错,妾身应当引以为戒。”
景剑寒再次收回了阴寒可怖的笑意,长着薄茧的大掌挪到了她的下巴上,用力捏住了它,将它微微抬起,让她那小鹿般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就好,还是红衣你懂事啊,要是本王府中的姬妾们都和你一样明白道理,本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这一切让红衣胆颤惊心,看来王爷此番前来不是来关心自己的,而是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越界的,难不成是他看出了什么吗?
可是当闯进来的月歌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中却非常不是滋味,这个男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却没有和自己腻歪一番,反而揽着其他的女子,恩恩爱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