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的会客厅里,轩辕天冥和二皇子正相坐对饮。
二皇子此时已经脱去了外面一层乔装,露出年轻英俊的脸庞,不过这张脸上此时却愁眉不展,似乎什么心事解不开的样子。
“本王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放下手中的茶杯,轩辕天冥抬眸瞄了一眼对面的人,“现在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你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政事上,想想怎么帮你父皇稳住那群大臣们。”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二皇子不由愣了一愣,“可王叔你之前不是说过,叫我不要出头的吗?”
“那是叫你不要强出头。”轩辕天冥轻叹一口气,对这个侄子的实诚感到有些无奈,“现在你父皇颁下圣旨,叫你们兄弟几个轮流管理朝政,这么光明正大的出头机会,难道你要白白错过不成?”
二皇子低头沉思片刻,似乎还是有些顾虑,“可是……我担心父皇此时病重,朝中众臣心中各有打算,以我一己之力未必能够稳住局面。”
他出身不高,在朝中又没什么有利的外家做靠山,即使他有心在父皇病重的时候一展所学,恐怕也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他说的这些,轩辕天冥自然不会想不到,“你那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恐怕早就在私下跟朝臣们有所勾结,你倒是不用跟他们硬碰硬,借力打力才是上策。”
这话明显是在传授他经验,二皇子精神为之一震,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侄儿明白了,多谢夜王叔教诲!”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二皇子便起身告辞了,所以凤清扬来到前厅的时候,就只看见自家王爷一个人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
“咦?人走了吗?”
轩辕天冥放下杯子,朝着她招了招手,“刚走。”
“他找你干什么来了?”凤清扬走到他身边,顺势被他抱着坐在腿上,“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不要掺和他们这些皇子的内斗,弄不好会惹祸上身的。”
没想到只是一场会面,她就想到了那么多,轩辕天冥忍不住被逗笑了,“放心吧,他不是那种人。”
“你又知道?”凤清扬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轩辕天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当然知道,他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哎?”凤清扬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儿,“真的假的?”
“说是这么说,不过当初我也是看他在宫里过得太艰难,所以就时不时地提点两句而已。”轩辕天冥把自己跟二皇子的交集,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我身份特殊,倒是可以把他收做弟子,只是……”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凤清扬已经明白了他没有说出口的担忧,“你们这些皇室子弟表面上看着挺风光的,没想到活得还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算了,不说这些了。”轩辕天冥不太想提起这些事,干脆转移了话题,“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凤清扬忍不住撇撇嘴,“还不是他进门的时候,把自己弄得一副鬼鬼祟祟、不能见人的样子,让人想不多想都没有办法。”
二皇子进入夜王府之后,就把身上的斗篷取掉了,轩辕天冥并没有看到他从头裹到脚的模样,不过听这话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他自幼便活得小心谨慎,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习惯,这次估计是怕有人看见他来找我,所以才故意乔装打扮,省得被人抓住把柄惹祸上身。”
凤清扬听完他的话,突然有点儿同情起这位可怜的皇子来,他宁愿伪装成那个样子也要冒险来见她家王爷,可见他在宫里的处境确实不怎么样,至少连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
“你看起来好像挺喜欢他的样子,难道没有想过要帮帮他吗?”
“怎么帮?”轩辕天冥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头,“你刚才不是还说,让我不要掺和到他们皇子的内斗里吗?”
凤清扬被问得一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自己说过的话打了脸。
“他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挺好的。”轩辕天冥握住她的手一边把弄,一边跟她解释道,“因为出身和多年来的韬光养晦,其他有背景的皇子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对他也是一种保护。”
“可这样也不会被皇上看在眼里吧?”凤清扬很明白爱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像二皇子这样就算再怎么有本事,跟那个位置恐怕也没有缘分。
轩辕天冥点点头,“所以说这次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只要他能够好好表现一番,等到将来尘埃落定之后,他必定会是受益最大那个人。”
听到他这么说,凤清扬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你跟皇上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啊?他的毒明明都已经解开了,为什么还要对外说病情加重?”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怎么逼有些人铤而走险呢?”
凤清扬眨眨眼睛,“你说的是齐王吗?”
“不只。”轩辕天冥摇摇头,却没有打算继续跟她解释,“娘子等着看吧,相信再过不了几天,朝中就要彻底热闹起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凤清扬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对了,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
“花娘跟我说,她带着人去楮林查探过了,路南风他们应该是从地道逃走了。”凤清扬把下午从花娘那儿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不过他们沿着对方留下的痕迹往南追寻了一路,却始终都没有探查到对方的踪影,所以她猜测路南风应该是玩了一手‘声东击西’,看起来像是往南逃了,其实暗地里却来了京城。”
轩辕天冥最近忙着朝中的事,根本没功夫追踪路南风的下落,她这个消息可以说来得十分及时了,“回头我叫皇城军多留意一下,他这个人太危险,绝对不能放任他在外面继续害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