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说笑了，我怎么敢让她给我把脉呢？”
四皇子妃从一开始就不赞成程烟汐入宫，在四皇子执意要把她纳为侧妃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她即使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也不会让程烟汐来为自己诊治。
毕竟，谁知道她会不会借着诊病的名义，暗地里却置她于死地呢？
凤清扬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四皇子妃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请御医来看过？”
“请了。”四皇子妃点点头，眉宇间多出了一丝苦闷，“御医们都说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我半夜总是会睡着睡着就突然惊醒，而且盗汗得厉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连御医都检查不出来毛病，要么就是她当真得了什么不常见的病症，要么就是纯粹的心理作用，凤清扬思绪辗转间便有了一番思量。
“你今天碰上我也是缘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吧。”
四皇子妃神色一喜，连忙捋起袖子把右手伸到了她面前。
手指准备地切上她的脉，凤清扬认真地把了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手，“确实没什么大事儿，应该是你最近心思深重、思虑过多导致的。”
听到她也这么说，四皇子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多谢王婶儿，这样我就能放心了。”
“你年纪虽轻，但身体底子却不是很好，思虑过重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既然都帮忙诊治了，凤清扬干脆好事做到底，“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否则的话恐怕会影响到子嗣的孕育。”
最后一句话让四皇子妃的脸色大变，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好像刚才的大惊失色只是错觉而已，“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瞒王婶儿你了。”
“自从那位程侧妃进宫之后，把麒宣宫上上下下都闹得不安宁，偏偏四皇子还一味地纵容着她，我要是再不操心着给她收拾烂摊子，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事来呢！”
凤清扬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好在四皇子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前些日子，她也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惹到贵妃娘娘，也幸好是贵妃娘娘大度不和她计较，要不然恐怕连四皇子都要被她连累。”
她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一股脑儿把自己的烦心事全都倒了出来，凤清扬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看来这位四皇子妃对程烟汐的怨念很大啊！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凤清扬对这位四皇子妃的印象瞬间好了很多，“你才是四皇子正妃，难道连一个侧妃也对付不了吗？”
听到她这么问，四皇子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王婶儿有所不知，她因为身负医术，前一阵子更是治好了京中病倒的举子们，四皇子因此重新得到了皇上的青眼，现在她风头正盛着呢！”
“我虽说是正妃，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能给四皇子生下一男半女，再加上旧人终究比不上新人，所以我根本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凤清扬对别人的家事不敢兴趣，所以基本上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在听到几句话时，她倒是品出了一些意味儿，“你想要个孩子？”
“王婶儿有办法帮我吗？”四皇子妃抓住她的手急切问道。
“没有。”凤清扬假装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迫切，回绝得干脆利落，“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怎么能帮得上忙？”
“可是……”四皇子妃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来人是一个身穿宫服的小太监，见到二人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道：“夜王妃、四皇子妃，宫宴已经开始了，还请两位赶快入座。”
“知道了，这就去。”没等四皇子妃开口，凤清扬就先把话头儿接了过去，“我们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她都这么说了，四皇子妃自然不好再提出反对意见，“好。”
两人进了大殿之后，凤清扬便径直去了轩辕天冥身边，坐下来见四皇子妃没有再跟上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看到她这个样子，轩辕天冥忍不住奇怪地问道，“后面有什么人在追你吗？”
凤清扬摇摇头，“没有，就是刚才在花园里碰见了一个人。”
“碰见谁了？”轩辕天冥更加好奇了。
于是凤清扬把碰见四皇子妃以及两人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你觉得四皇子妃这个人怎么样？”
“不知道，跟她不熟。”
这个回答很是干脆利落，凤清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打趣道：“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这么一副急着撇清关系的模样啊？”
“我说的是实话。”轩辕天冥抓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把弄着，“杜家在朝堂上一向明哲保身，当初做的出格的事就是把女儿嫁给了四皇子，可惜这么多年也没能如愿当上太子妃的岳家。”
凤清扬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端倪，“所以杜家当初是觉得四皇子会被立为太子，所以才把女儿嫁给他的？”
“谁知道呢！”轩辕天冥撇撇嘴巴，“不过杜家人本性都还可以，她若是主动跟你交好，你乐意搭理就搭理，不乐意搭理就算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嚣张，但是凤清扬明白他有嚣张的资本，“嗯，我知道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道：“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程烟汐在麒宣宫的地位不低，看来我们以后还是要防着她点儿才行。”
“她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轩辕天冥却似乎并不以为意，“四皇子虽然性格乖张，但是却并不蠢，程烟汐现在是对他摆脱处境有用，所以他才愿意宠着。”
“可是如果程烟汐做得太出格，成为了他实施计划的绊脚石，他也随时都可以弃对方如敝履。”
这便是皇家的处事风格，自私又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