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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掌控时间的人

对于山茶而言,现在的时间有如停滞了一样,但是却又有一道坎,每天夜里都要经历一次。

已经不下于第十次,山茶坐在药铺门口,看着天空。虽然每次都让柳去敲击那个钟,每次都引得大家驻足仰视,但是山茶根本没有心思再看有谁有异常了。因为她早就已经看不出来了,每天都这样地经历着这些她都已经感到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麻木了。面对着日常一尘不变的日子,山茶已经快要放弃了。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没事,唉……又是平常的一天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山茶坐在药铺门口轻轻地叹气。而药铺老板又和之前每天的情况一样出来进行看诊。

“呵呵……是啊,每天都一样。”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轮回啊……”

“……”

听到山茶的话,药铺老板并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就走回了药铺里面。

“对不起呀,山茶姐姐,比预期的要晚了一点,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啊,没事,让药铺老板看看吧。”

柳有点踉踉跄跄地走了回来,而山茶也没有太在意,虽然觉得过意不去但是确实到了第二天,所有的东西都会回到原来,可能就连死去的人都要不停地重复死亡的痛苦,和死而复生的喜悦吧。当然这得和山茶一样,能够感觉到这些才行。

“老板,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你来看看吧?”

“嗯,好。”

里面的老板乒乒乓乓的翻找了什么,然后就拿着一堆的仪器工具出来了。而走到山茶身边的时候,山茶就好像是生成了肌肉记忆一样问了一句。

“现在是几点钟啊……”

“呵……现在是下午5点18分。”

依然是和风细雨的对话,药铺老板微笑着给柳擦拭着伤口,同时低着头回答着山茶。

“咦?现在是5点46分了哦。”

柳突然一声惊呼,指向了上面的钟楼。

喀……

药铺老板手上的东西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而同时能感觉到的,就是那隐藏在微笑下的冷汗。

“啊……那是我没注意,刚才在里面看了时间。”

“你究竟还要骗我多少次。”

山茶的语气已经有些冷漠了,可以说有些听上去令人脊背发凉。可以想象,在经历了无数次折磨却依然没有得到答复,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姑娘。”

而回应来的,依然是是药铺老板波澜不惊的笑容。

“你每次报的时间都是相同的,就连错了也不会变化。而且明明这个敲钟只是今天,无限重复的今天!你却答复了我说的一如既往?!你必须给老娘一个解释!”

山茶的火爆脾气上来了,用她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支撑起来的怒火,甚至可能,最后一丝理智也在这个时候消散了。而手中紧握的「叛逆者之锤」也发出了嗡嗡的低吼,仿佛随时都会回应山茶的脾气,将这个药铺夷为平地。

“呼——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否定,或者说回避是不是就会适得其反了……”

长舒一口气之后,药铺老板依然保持着笑脸,转过头看着山茶。

“对不起,我是为了救人,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神恩者」。”

“……???”

山茶和柳听到了「神恩者」这个字眼之后,互相看了看,满满的都是惊愕。山茶看了看药铺老板,指了指自己。而药铺老板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山茶又看向了柳,惊愕地歪了歪头。

“我是「神恩者」???”

山茶被吓得险些跳起来。要知道「神恩」一共就只有8种,可以说是代代相承,而「神恩者」就对应了也只有8人。整个铁幕城上上下下可能几亿个人,自己居然是一个「神恩者」,还没有自知自觉,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真的没有认错吗?我怎么可能是「神恩者」。”

“呵呵……你的身体可是不会说谎的,能在我的神恩「回溯」里面保持清醒,并且能够知道自己在经历时间轮回的,就只有「神恩者」了。”

药铺老板依然微笑着,只是微微睁开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坚决,让山茶也有点严肃了起来。

“那……需要我帮什么忙?”

“欸?!山茶姐姐你这就接受了你是「神恩者」的事情??”

一旁的柳非常的混乱。这也难怪,对于她而言,就只是刚刚带着山茶从下层来到玻洛,然后离开玻洛准备去探险,寻找山茶父母。而突然就被山茶拉回来,被莫名其妙地支使去敲钟。现在山茶就突然理解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这让柳无比惊奇。

但是其实对于山茶而言,这可能已经是从玻洛出来的第10天了,中间承受过的所有的痛苦可以说都还历历在目。

“现在纠结那么多也没有用,不如好好了解一下再做定论吧。”

这可能是山茶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冷静的一句话了,而现在的她也感觉心里放下了点什么,毕竟找到了回溯的时间掌握者,接下来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

“我叫根特,是回溯的「神恩者」。”

“我叫山茶,她叫柳。”

进入到了药铺的内部,三个人围绕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才开始了正式的交谈。

“我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回溯,身心都已经达到了极限,所以我想……希望您可以停止使用回溯,这样我可以答应帮您的忙。”

“……嗯……那很抱歉,请容我拒绝。”

没有想到根特居然这么快就拒绝了自己要求他停止回溯的提案,山茶涨红了脸,有些愠怒。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有意刁难你们。只是……我这个回溯是为了救人,而我需要的帮助也正是把这个人救下来的关键。”

再一次进行解释之后,根特站了起来,示意山茶和柳过去。而跟随着根特进入到了药铺的里屋之后,山茶和柳更是长大了嘴巴,惊讶已经无法形容她们了。

在她们面前,躺着一个小姑娘,微弱地喘着气。而身上薄薄的衣服浸透了汗和血,呈现出了极其骇人的颜色。

“她是月吟,从上面的战乱流亡下来的孩子。我捡到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已经10多天了,我依然没有完全查清楚她身上的致命处到底有多少。而我自己也根本无法记录,只能依靠大脑。可惜的是我并不能……”

“我帮你。”

看着月吟,山茶突然眼前闪过了一道光景,那个自己曾经在199层的地狱生活。没有人关心或可怜,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去争取,哪怕就是坑蒙拐骗,甚至是偷窃抢劫,在底层的人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而山茶选择了寄人篱下,在酒吧老板那里打工度日,但是每天依然要在那些身上散发着恶臭的人堆里忍受痛骂和侮辱,甚至是拳打脚踢,就为了讨一口饭吃。

看着月吟身上的伤口,山茶身上的疤痕也在隐隐作痛。她不清楚这个少女经历了多少,但是她知道这个少女在多少次死亡面前拼尽全力地逃跑,在害怕和仓皇中,恐惧着黑夜,更害怕着白昼的到来。山茶并不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握得有多紧,甚至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

“山茶姐姐。”

感觉到了山茶的异样,柳握紧了山茶的手。

但她很明显的感觉到,山茶的手,

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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