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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位姑娘好眼熟

几人回了七斋,小景薛映衙内先作休息,而王宽元仲辛赵简马不停蹄地跟着出牢的素星桥。

三人轮着盯了几天,终于有了结果。她近日经常去城东的一个大宅子里。几人飞上屋檐,里面有几十个人,有些平常百姓模样,有的却还着装辽人服装。本想,立刻通报掌院。却怕出了岔子,便又盯了几天,倒是盯出了眉目。这素星桥果然还留着一份弓弩技师名单,也不上交朝廷,想与大辽暗探私下作交易。

三人觉得时候到了,便与掌院一五一十地说了。掌院眉头深锁,本想这名单是不了了之了,却有了新线索,不能再擦肩而过。于是拨了一批人马,交于赵简,让七斋明日集体出动。

午时,素星桥三敲城东大院的朱红色木门,有一人探出头来,看到熟悉的面孔,就开了门。素星桥一闪,进了门。

“现在就招呼人进去抓住他们。”衙内小声地说,巴不得一下子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邀功请赏,抵了这次自己在任务里的无能表现。

“不,再等等。等她们聊的热络些,再进去不迟。”赵简否决了衙内的提议,现在进去说不定有所防备,聊的火热也就疏忽不少。

大概过了一刻钟,赵简看里面没什么动作,手掌如刀状,干脆利落向下挥去。众人知晓这是要进攻的意思,一队人马把这大院团团围住。六人踹门而入,薛映先擒住素星桥,元仲辛他们抓头目,有暗探飞出墙院,立马被墙外的人马逮了,通通捆起来,塞上布条。

一场混乱终是止了,掌院也进了院中。

“好啊,元仲辛,我倒是没猜出你还在怀疑我。”素星桥半跪在地,手被反绑,几条青丝垂在面前,好生狼狈。

“不,素大姐,我本来就没信过你。”元仲辛痞笑看着素星桥“那日在山洞的话,也是我在诓你。你和那冯主,不仅是合作关系,还有男女之情吧?”

素星桥脸色发白,怎么都没想通元仲辛是怎么知道她和冯主的关系。

王宽出乎意料地开了口:“我在牢房中无意捡到一条帕子,正是冯主之前住的。那帕子精贵模样,淡蓝底调却偏偏绣了个好生艳丽的牡丹花。于是,我们猜想是你的贴身香巾。香巾本来就是女子私密物品,却落在冯主手中,你们有染。”

“他们若是有染,怎么素星桥会手刃冯主?”小景疑惑地看向王宽,总觉得这里解释不通。

“男女之情,怎么比得上金钱重要?”元仲辛冷笑,素星桥被冯主坑了一把,又怎么会善罢甘休“那技师名单转卖给大辽暗探,总比上交朝廷好,既能得一笔财产,又不必被问责。”

“是这样吗?王大哥”小景困惑,也不知问的是金钱比男女之情重要还是元仲辛分析得对不对的问题。

“元仲辛说的不错。”王宽点点头,而后又接了一句“但不论朋友之情还是心仪之人,都应比金钱重要。”

元仲辛几人古怪得盯了王宽一眼,这是在调情吗?

“其实,那帕子一点都不难猜是素大姐的,牢城营里的女犯人没几个用的上蓉绣阁的帕子,更别说如此特别的样式。”元仲辛又补了一句

“呵,如今我落入你手,还能辩解什么。我自诩出身高贵,却时运不济,想做那富贵牡丹,到头一场空。”素星桥神情暗淡,这一次恐怕再无法回头了。

“走吧,事情都解决了。”赵简招呼大家离开这城东大院,这次任务无疑赵简元仲辛表现最为出色,大家都认定赵简是斋长,自是听命于她“掌院说,我们这次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放我们一天的假。明日就不上学了。”

“哇!那你们明日去我家做客吧”衙内先是惊喜,随后热情邀请几人去家中做客。

“对不起,明日我要归家,给父亲母亲请安。”王宽拱拱手,道了谢,拒绝了衙内的邀请。

“我也要归家”薛映也开口,有一个人拒绝,接二连三都拒绝了。

“行吧”衙内瘪瘪嘴“那你们下次不可拒绝我了”

“好”众人齐齐应了一声,四处散了。

翌日,斋中只剩两个女生,赵简原是郡主,父王近年不受官家待见,分在远远的地界,回不了家。小景更不用说。两人也无事,拍板说去街上逛逛。

这开封甚是繁华,时候正正好,街上的叫卖声引人注目。家中有地位的自是抬着软轿直接进了名声大的胭脂绸缎店铺,家中不那么出色的就携上姊妹姑嫂街中瞧瞧,稍微置办所需用品。

这条街最出名的便是蓉绣阁,名声大物件好。赵简小景周遭逛了个遍,最终拐进了蓉绣阁。

“两位姑娘往里瞧一瞧”门外的伙计很是殷勤,不论是着绫罗绸缎还是粗布衣裳的,都是一样的态度,这也是蓉绣阁为何引得如此多女眷来踏足的原因。

小景一踏进门便被柜子上放着淡紫色手镯吸引,这镯子好生漂亮。不像是往日里染着的紫色欲滴的罗兰花,浅浅地却不失颜色,比薰衣草的颜色还要柔顺。近着看看,镯子上雕着团团簇簇的小花,叶形优雅,伞状花序。

小景真的好喜欢,眼睛都挪不开。招呼店伙计问问需要多少银两,呼,无妨,今日带的百两银票倒是够用了,父王当初怕自己缺银子花,鼓鼓的带了好多银票。在大宋待了也有一年,银票也没花去多少。难得喜欢,无妨。

正要让店伙计取了手镯去付账,忽的,“小景,赵简,好巧。”

“王大哥,你怎么在这?”小景应声回头看,看到正要让店伙计取了手镯去付账,忽的,“小景,赵简,好巧。”

“王大哥,你怎么在这?”小景应声回头看,看到王宽,十分疑惑。店中多是女眷,王宽立在其中,分在显眼。

“我陪母亲逛一逛”王宽解释道,正巧看到王夫人从楼上走下,小景赵简往前问候“夫人好”

“这是我的同窗,母亲”王宽向王夫人一一介绍“这是小景,这是赵简”

“两位姑娘长得俊俏,我此次才得知宽儿入学枢密院,之前未备礼,失礼失礼。”王夫人雍容华贵,周身气度一时无人可比,却不失亲切,令人好感倍增。

“倒是夫人客气了”赵简小景谢了王夫人。

“这位姑娘再瞧,总觉得有些眼熟,有些像我一位故人之女。不知姑娘姓什么?”王夫人第一眼看到小景总觉得眼熟非常,虽听夫君提起裴兄之女现在大宋,倒未寻过。不是不想寻,而是不敢寻。裴兄在大宋好友诸多,如今高丽混乱异常,唯有独女裴景,生怕陷入乱局,拖官家照拂。官家愿意照拂,看来裴兄和官家的关系不浅,可我们这些寻常人再往上关心,恐怕不妥,生怕官家生疑。于裴兄不好,于夫君也不好。如今倒是最妙,有了宽儿同窗的身份,要照拂关切都顺理成章。

“夫人,小女姓裴。”小景乖巧地作答。

“原来是裴姑娘。”王夫人笑的很慈祥,看着很喜欢小景。

王宽觉得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母亲却这般殷勤,像是相熟许久,笑的还像老狐狸得逞一般。

一行人出了蓉绣阁,小景赵简被关切得问了许多。

“宽儿,母亲突然想起,蓉绣阁有份东西忘取了。”王夫人转头看向王宽,眼里一丝促狭。宽儿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她怎么不知他心中想法。人家姑娘一时忘了蓉绣阁看上的物件,他倒火急火燎,盯着人家姑娘好几眼。“小景,宽儿愚笨,不记得蓉绣阁怎么走了,你陪他一块吧。”

王夫人说完,赵简王宽小景三人齐齐汗颜,王宽愚笨,睁着眼睛说瞎话。赵简看王夫人这凑对凑得明显,开腔帮道“小景,我与王夫人就在前方的酒楼等你们。”

小景突然想到自己心仪的镯子还没买,就点头答应道:“那夫人,赵姐姐,我和王大哥去去就来。”

王夫人看着王宽和小景渐渐走远,便招呼赵简到前方的酒楼喝喝茶。

“小景,你喜欢夕雾花?”

“王大哥,什么是夕雾花?”小景很是疑惑,夕雾花是什么?除了平日里见的些玫瑰月季菊花,她也不识得几个了。

王宽哭笑不得,看她被镯子迷的七荤八素的样子,还以为十分喜欢上面的雕花“你看中的镯子上雕的便是夕雾花”

“原来如此,我就是觉得镯子颜色雕花十分适宜,色调也讨人喜欢”小景前不久忘买了,这会儿提起又兴致勃勃“我倒是没什么喜欢的花,就是瞧着顺眼就想买”

王宽看着小景这率性的样子,倒觉得有些惊奇,本以为梅兰竹菊总有她喜欢的一个,或是其他的总有,却是一个也无。

“这夕雾花倒是有段故事,我说来给你听听。”

“好”

“有一人名为夕雾。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去世了,少年时期,父亲也受到政敌的迫害获罪被流放至须磨,所以夕雾童年缺少父母的关爱。他和表妹云居雁都是由奶奶抚养长大。云居雁这个名字的意思是飞翔在云中的离群孤雁,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是内大臣(原头中将)的女儿。由于父母亲感情不和离婚,自己又不被父亲的正室夫人所接受,就被父亲交给奶奶抚养。她和夕雾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特别深厚。可惜快乐的日子总是不长久,两个孩子的事情被内大臣发现,内大臣本来想等云居雁长大送入皇宫竞争中宫的宝座,以此增加自己家的权势,事以至此,失望之余异常愤怒,责怪母亲不好好教育两个孙儿,并且认为姑表兄妹之间结婚是乏味而不好意思的,便拆散了这对小情侣把云居雁接回家,也慢慢疏远了夕雾。夕雾伤心之余,和云居雁许下约定,长大了一定要出人头地,不会再让舅父看不起,然后堂堂正正迎娶云居雁。

源氏心疼儿子,心里也怪内大臣不通情理,就开始培养夕雾。他认为夕雾在奶奶的宠爱之下,无法成才,就把夕雾接回六条院,认花散里为义母。花散里十分贤明豁达,很关心这位义子常常开导他。源氏请了师傅好好教夕雾历史文化,以及为官治世所需要的各种才能,夕雾也展现了他在这方面的天才。源氏刻意不让夕雾官职过早的提升,在舅舅家的孩子都穿红袍的时候,他还穿着绿袍,和云居雁也只能悄悄的书信来往。六年过去了,夕雾长大成人,无论是学识礼仪还是外貌都要比同龄人优越得多,他拒绝了很多人的提亲,只是在祭典上对惟光的女儿,美丽的舞姬藤典侍很有好感,相互通信;在朔风之日,偶然目睹紫姬的绝世容貌而赞叹不已,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对云居雁不能忘情。历经各种磨难,在近乎绝望的时候夕雾终于得到了舅父的承认,在藤花之宴上,大家的祝福之中,迎娶云居雁为妻。之后夕雾和云居雁居整理并修缮了已故祖母的屋子,定居在这里,过起了平静幸福的生活。云居雁容貌可爱,性格非常直爽真诚。婚后和夕雾生了八个孩子,每天忙于带小孩。而成为夕雾侍妾的藤典侍一直忙于皇宫内的工作,但也和夕雾生了六个孩子。源氏常笑叹自己孩子很少,但孙辈竟然如此繁盛。”王宽娓娓道来,讲了夕雾花的故事,虽不是生离死别,倒算是刻骨铭心。

“这夕雾和云居雁倒算是鹣鲽情深。”小景一时听的入迷,觉得夕雾和云居雁的感情甚好。

王宽只是笑笑,后面的故事不再接下去。夕雾此人情深却也多情,本有了云居雁,后又钟情藤典侍,再后来一位故友临终托付自己的妻子让他照顾,又钟情于这位二公主,不惜与云居雁闹翻。

“小景,这云居雁情深却多情,勿需崇拜。镯子好看即可。”

小景点点头,却觉得没头没尾,这云居雁听起来不错,难道王大哥故事没有讲全吗?算了,王大哥说的总没错,镯子好看就可。

两人提了东西到了之前约好的酒楼,歇了一会儿互相告辞,告别时王夫人还说下次让王宽请同窗们来家中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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