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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书本上永远学不到的知识

话说这天高大河正在写病历,钟薇薇突然神秘兮兮的问道:“你活动了没有?”高大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劲的问钟薇薇:“什么活动啊?活动什么啊?”

钟薇薇有点生气的说道:“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傻啊?”高大河认真的说道:“我真不知道你问的什么,请你告诉我好吗?”

钟薇薇一看高大河那认真的样子,知道高大河真不知道这个“活动”是什么,于是有点拿急的说道:“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都在背后活动着找人搞分配,你难道不知道吗?”高大河一时竟然还是没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于是进一步问道:“什么?这毕业分配还得找人活动?怎么个活动法啊?”钟薇薇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个书呆子,现在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就是大中专毕业生每到毕业的时候都得找人分配,要不然你肯定会分配到边老穷地区去!”经过钟薇薇进一步解释高大河方才明白所谓“边”就是边远地区;所谓“老”就是老革命根据地;所谓“穷”就是穷困山区。

听钟薇薇这一说,高大河一下子明白了许多,细细想想还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钟薇薇说的话,高大河一切都还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高大河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眉目了,于是问钟薇薇:“你怎么办?”钟薇薇自信地回道:“我这里不用你操心,我的爸爸都给我找好了,分配到矿务局总医院应该没问题吧?”高大河一想那也是,人家爸爸是局长,分到自己的下属单位那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稳定了一下情绪以后,高大河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来上学前,曾经去看望我当年上高中时的班主任,他老人家曾告诉我,咱们黄河医学院的邹鹏副校长当年和他是齐鲁大学数学系里的同班同学,王老师曾经嘱咐我毕业分配的时候我可以找他给我帮忙,只是当时没放在心上,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找一下试一试?”

钟薇薇一听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不无担心的说道:“问题是你必须分到川中区医院才行,要不然我们离得太远了就不好办了。”高大河问道:“什么不好办了?”钟薇薇说道:“我不到三岁我妈妈把我送给现在的妈妈,是她老人家把我拉扯大的,我现在的妈妈正好大我四十五岁,我到毕业的话是二十六岁,我的妈妈就是七十一岁,路上行人七十稀,多可怜呢?她现在有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等许多老年人的病症,我必须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以报答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高大河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暗暗琢磨算计,不失时机的赶紧问道:“那你让你的爸爸顺便把我给分到矿务局医院不就行了。咱们两个好一块照顾老人家啊。”

钟薇薇一听气的瞪大了眼睛,厉声的喝道:“你想得美,你看看你那点出息,人家能把闺女嫁给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吃软饭?”稍微歇了一会儿,就在高大河六神无主四下乱摸的时候钟薇薇又说道:“我爸爸说了,他不光不帮你分配,而且明确告诉我也不允许你分到矿务局医院。”高大河问道:“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我自己找人分到矿务局医院呢?”钟薇薇说道:“你想想,我分到矿务局医院,对父亲已经影响很大了,如果让一个未过门的女婿分进去的话,那还不弄得满城风雨,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这政治还讲不讲?”高大河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钟薇薇家这是要求自己必须分配到川中区,但是还不能进入矿务局医院,以免给钟薇薇的爸爸在政治上造成不好的影响。这当官的太累了,想的也太多了吧?看来要想分配理想的话还得自己加倍努力。想到此,高大河用自信的口吻说道:“当年,有一个教育局的副局长发配到我们农村学校改造,正好给我们当了两年的班主任,据说他现在在川中区卫生局当局长,如果那个邹副校长能把我分配回川中区的话,这进区医院应该问题不大。”钟薇薇一听乐了,高兴的说道:“看来你的贵人还不少,就看你的活动能力了。”

见钟薇薇高兴这高大河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心下想:分配这点事还不是小菜一碟啊,什么样的事还能难住咱?想到此心头一乐竟然想起了电影《洪湖赤卫队》中的插曲,止不住的哼了起来:“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声声那个唱不尽人间的苦,先生老总听开怀,哎哎哎……”

这里应该交代一下的是,从建国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国家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任何事情都是国家根据调查得出结论以后,根据供需关系再决定生产规模和分配。就拿这个医学院的大学生分配来说吧,国家先根据国家人口量和现有的医生人数,再根据国家的经济状况决定大学招生医学大学生的量。到毕业时根据提前计划好了的各个地区的医生需要量做出分配计划。这样做的好处是只要考上了大学就有了铁饭碗,不必为了找工作操心。但是毕业分配的单位孬好层次却有着千差万别,如果分到条件好的大医院,不光业务技术有保障,而且生活条件等等各个方面也会锦上添花更上一层,这就像女儿出嫁一样一次定终身,和那些分到小地方小医院的人高了不是一个层次,那是天壤之别。因了此,等到毕业分配时有些学生们和家人就会动用各种社会关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为了分一个好单位,也好一劳永逸,终身享福不尽。但是也有一些不开窍的学生和家长,不知道社会规则是个什么样子,迷迷糊糊听天由命分到哪里算哪里,前途和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高大河初生牛犊不怕虎,只听了一下钟薇薇的点拨就认为都明白了,岂不知这里面的学问太多了。所谓的社会问题就是人与人的问题,所谓社会关系就是人与人的关系,所谓社会规则就是人与人的交往规则。难不难啊?太难了!天书可能读的懂,要把这人与人的事情处理好,那可是比读天书还要难的事情。因此钟薇薇经常骂高大河“憨样”“书呆子”是再恰如其分不过了。高大河生来耿直,做事直来直去,不懂得苟合,虽然学习上聪明,但那是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有些学问在书本上是永远学不到的。

诗曰:

天真烂漫是青年,杨柳树下月无边。

人心不古了无知,盲目自信徒自叹。

亦曾发奋求自强,苦读寒窗十五年。

南柯醒来成一梦,方知书本总是浅。

要知高大河那个毕业分配如何?且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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