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锁的人把门开了以后，他不爽的踢开门走在前面。
果然如领头所料，里面安静的像是样板房，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除了东西略显凌乱以外，没什么异常。
他们细细把房子内外勘查一遍，确定了没人在这，顾锦辰非常窝火地踹着沙发，在所有人无奈胆怯的眼神里，只能无声宣布此次活动，再次失败了。
他不爽的拨了号码，打电话给宋婉清，没多久，对方接了起来，很是心累疲惫的样子：“亲爱的，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勉强压住自己心里的窝火：“我让助理查着，他刚刚给我一个地址，但是我带人来这什么都没有，里面的人已经撤干净了，没留下什么线索。”
“别找了，许温旭人在我这。”宋婉清说起这事，都还是咬牙切齿的，“我正带他去医院的路上。”
“什么？他在你那？我马上到。”人在就行，虽然心头总觉得生气，却只能如此，让人收拾了离开这里。
跟那些人分别，顾锦辰只带了助理直奔医院。
电话那头宋婉清却是一个头两个大，旁边像是有苍蝇似的嗡嗡叫着。
那看似很文静的白嫩年轻人，扶着眼镜坚持不懈的问道：“宋婉清女士，我觉得你很有必要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医院。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伤不需要再检查，如果是你受伤了，我很抱歉并且保证可以选择给你付医药费。”
宋婉清很想不顾那一点同情心，直直告诉他“你妈为了救你被人耍了，现在生死未卜。”
但是这种事情，说出来太荒诞，也没必要，让他自己去面对就好。
虽然许妈是在他们眼前噎了气，顾锦辰却还是派人送她去医院，企图期待一点奇迹。
再怎么说，许妈在顾家照顾了顾家人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华淑梅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勤勤恳恳为顾家付出了一辈子时间，不能不重视。
许温旭发现宋婉清是个不适合的沟通对象后不再开口，像是遇到了极其顽固的学生，他都会不说话让对方自己反思，然后再出言提点。
直到了医院，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话，安静一路。
顾锦辰因为心急，速度很快，而宋婉清则是出发比较早，双方很巧在医院碰了头。
“我买完东西，在超市外面遇见的他，当时他刚从被绑架的地方逃出来，还带了一连串的尾巴，不过我们后来躲过了搜查，就带他来这了。”宋婉清不等他问，直接说出了信息。
“我看看，你没有受伤吧？”顾锦辰很紧张地检查着她上上下下，确认没事后才点点头：“做得对，该让他见许妈最后一面。”
“什么意思？”许温旭像是僵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字他都知道，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呢？
“最后一面？我妈怎么了？”一路上营造的冷静自持的形容一下子破碎，许温旭红了眼眶喃喃看着他们，好像不认识他们似的。
忍了他一路的宋婉清想冲他吼，最后却还没开口就哽咽了，干脆撇过脸眼不见为净。
顾锦辰简单跟他说了一下：“你被绑架的消息传来，许妈求我们救你，我们就一起去了。没想到出了意外，许妈没了，我派人送去医院抢救，可是医生说人早就没气了，救不了。”
也是在来的路上，他接到的医生的电话，心里说到底还是难受的，说出来以后，整个人也是憔悴了好多。
“你们在胡说什么？”许温旭摇摇头，看他们像是看怪物一样，不解迷惑地往前台跑，前台护士却在背后顾锦辰的暗示下点点头，指了停尸房的方向。
他不顾形象飞奔而去，看到母亲的尸体痛哭出声，双膝跪地：“妈，妈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妈”
顾宋夫妇赶来，看到这场面，心里也是揪的难受，他们想开口安抚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废话。
只有干巴巴一句：“节哀顺变。”
然而他抬起眼：“你们为什么不救她，一起去的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没了？顾太太，您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过，会是这样的”
说到后面，他哽咽地说不下去，文弱的样子更是让人看不下去。
宋婉清不爽地看着他，冷着眼质问道：“我们确实是跟着一起去的，但是你妈妈她救你心切，趁我们不注意私自脱离了我们。更何况，顾锦辰也为此受了伤，你怎么好意思去指责一群救你的人？”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好像哑巴了。
宋婉清甩开顾锦辰拉着她的手，继续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以为许妈没了我们心里很好受吗？我们一直尊重她的遗愿，一直在找你的消息，顾锦辰几次三番出入险境就是为了你，身为人民教师，怎么不知道感恩呢？”
是，人没了谁心里都不好受，但是他们是活该的吗？
受了心里的煎熬，还是被许温旭这么质问，显得他们忙忙碌碌一整天的成果，都像是笑话，她还心疼顾锦辰的伤口呢。
这么一路狂奔追着他，伤口早就裂开了，渗出的血在白衬衫上很是扎眼。
她这话好像提点了许温旭，他缓缓起身说道：“对，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要一命换一命，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身上儒雅文静的气质瞬间一变，好像人一下子成长了不少。
顾锦辰伸出手，被宋婉清红着眼睛拦住：“你别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相信我。你先去找护士包扎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看实在是拦不住，顾锦辰看了他们一眼，还是去处理崩开的伤口，走之前不放心嘱咐道：“我马上回来，你有事一定要叫我。”
看着对方乖巧点点头，他才放心走开。
只是他一走，宋婉清脸色都变了，她红着眼睛质问道：“我们都知道你想替许妈报仇，也查到了事情跟尚南有关系。可是你没有证据没有力量，打算赤手空拳，拿鸡蛋碰石头吗？你觉得无谓的牺牲有用还是积攒力量跟他们报仇有用？”
“那我要怎么办？看着他们逍遥法外？”许温旭看着冷静，实则早就乱成一团麻，半天理不出一点线索。
宋婉清说道：“积攒力量，从长计议。我们必须一次打击到位，不然打草惊蛇，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机会了。”
许温旭泪满眶，沉默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