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挚回到屋内,秦淮立刻轻声呼唤到:“对不起师傅,秦淮,秦淮给你添麻烦了。”秦淮眼眶湿湿的,但她倔强地控制着。
“乖,不怪你。”墨挚坐在床边,沉默良久。
“秦淮,你告诉师傅,此前,可练习过什么功夫吗?”墨挚问道。
“实不相瞒,我小时候的记忆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除了对我娘亲有印象,其他的记忆,似乎都是十多岁的。我爹说,我小时候病过一次,所以以前的事情都记得不清楚。”秦淮答到。
“可你体内,分明有深厚的内力,从当初你来到芙蓉楼,我试探的那一次开始,你体内便有内力反应,再到昨晚,经历了一道雷击,却保住了性命,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墨挚问道。
“师傅,我不知。”
“算了,不说这些,说点别的。”墨挚问道:“小丫头,如果让你在郭逍遥和木言道盛中选一个,你选谁?”
秦淮问道:“我选师傅。”
“我有什么好选的,又老又奸。”墨挚虽然嘴上自己贬低,但心里却一丝暖,这丫头,还算有心。
秦淮又说道:“师傅,我不走,你别赶我。我爹娘都不在了,从百花汇之夜开始,婉晴也不见了,我现在,没有谁可以依靠了。”
“好,不选,就在芙蓉楼好好呆着。”秦淮说到。
“师傅,我最晚做梦,好像梦见我娘亲了。我还听见她的声音,那么真实,就像我娘亲真的站在我面前一样。”
墨挚闻言,知道是那个女人又跑出来,心里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个女子一定要妥善处理,否则又是一个祸害。
秦淮看着面前的墨挚,自己身上虽然疼痛难忍,但依然觉得温暖,除了父亲之外,似乎在再没有人如此待她。她看墨挚的眼睛,清澈,有神,迷人,虽然是看不透这双眼睛在说什么,但她觉得,可信。
秦淮坚持着坐起身来,上前抱住墨挚,两个脸蛋缓缓贴近,秦淮秀口微启,说到:“师傅,我可以叫你子苏吗?”
彼时秦淮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拥住墨挚的腰身,墨挚看不到秦淮此刻殷红的双眼,他也伸出手,抚摸着面前姑娘的长发,回答道:“可以,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忽然,秦淮睁开双眼,身上又一次萦绕着暗灰的气蕴,和对付木言道盛一样的招式,秦淮原本拥着墨挚的双手,忽然架到了墨挚脖子上,死死握住,墨挚被扼得有些发晕,但他看到秦淮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这样,但她的身体就是不受控制。
墨挚双手运气,一掌击在秦淮小腹处,将她拍倒在床上,紧接着,墨挚换出锁神链,紧紧束缚住秦淮,此刻秦淮却闭着眼睛,呼出一声:“子苏,好痛。”
墨挚心头一紧,连忙讲锁神链松开些,生怕再让秦淮受伤,他说到:“莫要乱动,你现在身上邪气未消,待我找到驱邪之法,自会解开这绳索。”
秦淮扭过头去,淡淡地说到:“若是找不到呢,墨公子便要这样照顾我一辈子吗?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难看吧,疯疯傻傻,难以自制,那还有点名门世家之女的规矩,如今被捆绑在你的床上动弹不得,刚刚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呢,原来我想多了。”
“淮儿。相信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墨挚心头如火灼烧,他也不舍得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对待,但他还能如何呢,决不能任由她在外胡作非为,但在他的屋里,在他的心里,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师傅想必也觉得我是妖吧?他们都这么说,那些给我送饭的人,站在门口磨磨唧唧不愿进来,互相推搡,都不想当那个给妖女送饭的倒霉蛋,他们动静真大,我都听见了。”秦淮声音渐渐低了,说到:“秦淮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秦淮也不想伤人,可大家都觉得我是妖女。师傅,你也觉得我是妖,对吗?”
“淮儿。”墨挚开口,却被秦淮打断
“其实我不在乎这些的,如果师傅也觉得我是妖,那便是了。”说完,秦淮渐渐打起了鼾声,不知真假。
“淮儿,你等着,我定能找到除邪之法。”墨挚心说。
于是,墨挚起身走进屏风后的暗室中,屋内女子正在小火炉上烧着酒,见有客,轻声道:“子苏,来,尝尝这酒,这可是鱼琴死的那年我酿下的,算来也有十余载了吧,陈年佳酿,气韵悠然,快尝尝。”
墨挚不跟她废话,一把抓起女子纤细的胳膊,将她压在墙边,墙上钉着一副手铐,墨挚将女子锁在了墙上,说到:“会有人来照顾你起居,但这扇门,你今后休想踏出半步。”
走到门口,墨挚又回头补充到:“花笛,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傻子,你也莫要再一厢情愿了。我爱你的姐姐,她那么善良,善良到中了自己亲妹妹都计策都不自知,临死还在替狠心的妹妹着想。”
女子被困在墙上动弹不得,但嘴上却不饶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姐姐,但你如今床上躺着的这个丫头又算怎么回事?你跑来丹阳城明着说是开酒楼,实际上这地方和妓院青楼又有什么区别,你风流成性沾花惹草,就是一个登徒子,本不该玷污我姐姐!而我不一样,我玩过多少男人,数都数不清,我才是和你最般配的。”
“花笛,你就在这屋里好好冷静冷静吧。”话罢,墨挚转身离去。料理了这个肉中刺,他才敢放心离开芙蓉楼。
一路御剑,伴随着夜声月色,走了有百徐里,渐渐远离万家灯火,这处村落人影孑然,空气里暗暗透着死人的气味。
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两个字“鬼岛”。
墨挚刚刚到了石头旁边,从石头后面就蹦出两个提灯笼的傀儡,摇摇晃晃,给墨挚领路。
墨挚见到,那小傀儡拎着的灯笼,像极了鱼琴做过的那种。
墨挚愣了愣,终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