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下去，一定会被他们吃了的。”爱德华荡着双腿，对乔兮说。
“那我留在这里可以吗？”乔兮顺着他的话。
“当然可以。”爱德华点点头，“我可以护着你。”
“你这么厉害？”乔兮陷在柔软的床里。
“嗯。”爱德华点头，“你知道银发是吸血鬼家族返祖的特征吗？”
“不知道呀。”乔兮顺着话说。
哄小孩子，就是要顺着他的话说，还不能嫌烦，不能嫌他卖关子，不能嫌他说的慢。
“银发的吸血鬼，几百年才会有一个。”爱德华说，“他们都听我的号令。我的力量谁都不能反抗。”
乔兮点头点头点头，疯狂点头。
“你要陪我多久？”爱德华问。
“不知道呀，大概明天早上就走吧。”乔兮回答。
爱德华偏偏头，说：“那我给你留一个印记吧。”
“嗯？”乔兮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爱德华拉过去，在手腕上咬了一口，留下两个尖尖的牙洞。
有点疼。
乔兮皱了皱眉。
牙洞很快愈合，留下两个银色的圆点。
“有这个印记，他们都不敢碰你。”爱德华说，“人类不是要睡觉吗？你不睡觉吗？”
“睡呀。”乔兮说着，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裹。
“那你睡吧。”爱德华静静坐在床尾。
*
乔兮一睡天亮。
又不一样了。
这张床和昨晚的床完全不一样。
她走出去，昨天晚上那条走廊不见了。
她顺着记忆回到自己之前的房间，果然又变回来了。
只有在半夜的时候这些才会变化吗？
整个古堡非常安静。
乔兮走下楼，就看见了昨晚的惨像。
伊娃毫无生气地歪倒在椅子上，地上全是仆人们的尸体。
昨晚的一切是真实的。
变化的只有房子里的陈设。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乔兮回头看去。
是爱德华，但不是昨晚的小孩子，而是褐发的爱德华。
他看到乔兮，十分惊讶：“你······还活着？”
乔兮偏头：“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爱德华没有回答乔兮的问题，从她身边走过，下了楼。
乔兮在厨房看见了被放干了血的沃特先生。
这栋古堡里真的只剩下了她和爱德华两个人。
爱德华在他对面坐下，吃着剩面包。
乔兮可不管他，拿出饭桶开始吃酸菜鱼配白米饭。
早上又怎么样，有胃口照样吃。
爱德华被香味折磨地放下手中的面包，盯着乔兮。
“想吃？”乔兮挥舞着筷子。
爱德华撇过头。
“行吧。”乔兮吃完，放下筷子。
爱德华看着她。
“你昨晚在哪儿？”乔兮问。
“房间里。”爱德华回答。
“呵，”乔兮笑了一声，“你也是吸血鬼吧？”
“哐当”一声，爱德华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杯子，牛奶洒了一地。
乔兮笑了笑。
真不经诈。
“怎么了？要杀我？”乔兮笑。
爱德华慢慢坐下来：“我可不敢，你身上有王的印记。”
乔兮收了饭桶。
“今晚还会有吗？”乔兮问。
“应该没有了。”爱德华说。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乔兮问。
爱德华不说话了。
那就是有了。
“多少年前？”乔兮问。
爱德华还是不说话。
乔兮没有耐心跟他耗，开口说：“你不能对我说谎。”
效果触发，时效三分钟。
“之前有没有这种情况？”乔兮问。
“有，在十年前。”爱德华惊恐地发现自己不受控制了，他站起来想跑，被乔兮用绳子绑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我父亲才继承这栋房子，那天晚上这里只有我。”爱德华说，“那些吸血鬼说我也是吸血鬼，是他们的后辈，力量很弱，教我喝血，教我怎么使用自己的力量，然后天亮了，他们就消失了。”
“那天晚上这里的一切陈设也都变了吗？”
“是。”
“昨晚你在哪？”
“在房间躲着。我不敢出来。”
“你见过王吗?”
“见过，他很可怕。”
“这种情况会持续几天？”
“一天。”
乔兮想了想，问：“圣水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对付吸血鬼的最好武器，只要吸血鬼沾到就会痛不欲生。”
“在哪儿？”
“在父亲的书房。”
“具体在哪？”
“不知道。”
乔兮起身离开。
时效过了，爱德华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里又急又怕，但是无可奈何。
乔兮走上楼，找到沃特的书房。
书房里的书很多，桌子上也是书，还有鹅毛笔和墨水还有信纸。
乔兮拿起桌子上的花瓶。
不是。
乔兮转身看着书架上的书。
塞万家族祖上肯定和吸血鬼有联系，沃特不至于不知道。
她在第三层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关于吸血鬼的书。
乔兮踮起脚尖，把书取下来。
打开。
书是被挖空的，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嵌在书页里，里面有闪动着细小金光的液体。
玻璃瓶消失在乔兮手中。
乔兮回到饭厅，爱德华已经不见了，被撕开的绳子散落在地上。
不愧是吸血鬼。
乔兮挑挑眉。
她慢慢地一层一层，一点一点地找，确认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在昨晚的吸血鬼派对的时候变化了。
有没有没有变化的呢？
花瓶？
壁画？
挂画？
地毯？
桌子？
盘子？
不是，都不对。
乔兮停在客厅，坐在她来的时候坐在的地方，看着天花板发呆。
吊灯？
哎不是。
乔兮拿出来一张数学卷子。
“如图，时针转过·······”
时针？
钟？！
乔兮起身，走到客厅的墙边。
对，这座和墙一体的老钟。
它没有变过。
乔兮伸出手，开始拨动着指针。
时针，分针，秒针，全部重合，在十二点上。
“哐啷——”
整个钟从头到尾都碎成了渣渣。
一个沙漏出现在墙壁里，里面的金色的细沙缓慢地下落着。
乔兮伸出指尖。
在与沙漏相触的那一瞬间，沙漏突然炸裂开来，金色的沙在空中散开，迷了乔兮的眼。
再睁开眼，就什么也没剩下了。
她听见特殊任务完成的提示。
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了。
乔兮回到白色空间，窝在沙发上揉眼睛。
“你怎么哭了呀？”夏满小心翼翼地问。
乔兮抬起头来：“我没哭。”
她的眼睛被揉红了，乍一看还真像在哭。
“我感觉有沙进眼睛了。”乔兮说。
夏满表示明白。
人类在想哭的时候，总会找一些借口来掩饰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