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五个人走到姜长离面前恭恭敬敬地喊道。
这个地方他们不可谓不熟，毕竟这么多年里，师父大半的时间都在那里。
江伏渊见到师父的第一面就是在这里。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还是那棵古树，古树下依旧是温暖如春，绿草茵茵。
师父还是守在那里，还是守在那口冰棺旁，还是守在太师父身旁。
只不过这一次师父的手里没有拿着医书，也没有盘坐在那里。
姜长离看着身前的五个徒弟，从左到右，一个个挨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文景、青岚、重明……你们三个马上就得去西边的驻地了。”姜长离缓缓开口道。
“文景。”
“在。”
大师兄石文景连忙应了一声。
姜长离一边抚着冰棺，一边有些欣慰地说道:“你是这里最大的，也是入门最早的。你资质算不上有多好，不过这些年里你在修行上倒是不曾偷过懒。现在和你差不多大的那些弟子里没几个比你强的吧。”
“还是有的。”大师兄明显不太好意思。
姜长离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修行这一方面上你从来没让人费过心。路上记得多护着点青岚和重明，尤其是多看着点重明，重明还太弱了。”
“嗯，应该的，我会的。”大师兄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本来就是身为师兄的责任。
把目光投向顾青岚，姜长离认真地说道:“青岚，你是所有弟子里我最放心的一个。文景他实力倒是不错，不过他太闷了，不怎么会和人打交道，给人的感觉就不好接触。到了西边驻地估计你得帮他们去融入进去了。”
“嗯。师父，其实大师兄他也没那么的闷，大师兄只是有些不爱说话……”
顾青岚点点头，想要帮大师兄说些什么，结果说着说着声音就一点点的没了。
她说不下去了。谁信吧，谁都不信，她自己都不咋信，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看了眼重明，算了吧，突然没什么想说的了。姜长离把目光投向了卫茯苓，默默的把重明空了过去。
“师父，我呢？我呢？”
师父她老人家很少夸人的，今天都夸了大师兄也夸了顾师姐了，那也会夸夸我的吧！重明眼巴巴的看了过去。
“战场上别走神儿，没事的时候好好修炼，别偷懒。对了，去之前我给你们多准备点保命的东西。”
自家徒弟什么德行姜长离还是知道的，待会儿还是去再给他们准备些东西吧，不放心。
“……谢师父。”重明有些失落地答到，自己居然没连值得称道的地方都没有。
看到重明失落的样子，姜长离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说道:“那边资源紧缺，战场上会有些有用的东西。文景和青岚记性不太好，他俩分不出来哪些有用、哪些没用，重明你记得分辨收集些。”
“没问题。”重明瞬间精神起来，这可是他擅长的事情。
沉默了很久。
“都给我平安回来听到没，我不想给你们报仇，我也不想给你们收尸。”姜长离终于再度开口，声音有些冷，无比严肃地说道。
“放心吧师父。”石文景大声保证道。
就算我回不来，我也会让师弟师妹们回来的。石文景在心底说道。
“肯定回来。”顾青岚笑着说道。
保命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人比我更多了的，这俩我肯定能带回来。
“不会有事儿的师父，我们厉害着呢！就算打不过我们也跑得过。”重明在这一点上无比自信。
大不了我就自爆，再怎么着也能拖点时间。
抬手摸了摸卫茯苓的小脑袋，姜长离说道:“茯苓，准备准备吧，明天你就得去各门各派送消息了，记得早去早回，别路上看见那些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的就走不动道了。”
“吸溜，我没……我没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卫茯苓腾的红起了脸，低头去看自己的脚面……好难过，她看不到。
大师兄看着胖茯苓在那里死鸭子嘴犟，眼里满是笑意。
顾师姐眼里满是笑意，强行忍住，不能笑。
江伏渊眼里满是笑意，嘴里都是口水。憋住，不能笑，也不能让口水流出来。
“茯苓，咱不能再这么吃了，你不是还想着要腾云吗？再这么吃下去就没云能驮动你了。”姜长离轻声说道。
“师父，你说过的，胖一点更可爱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吃这么胖的。”卫茯苓有些委屈，师父说过让她吃胖一点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姜长离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啊，小孩子当然是胖点更可爱了。”
“那时候你多瘦啊，肯定得让你多吃点啊！再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一吃就停不住了啊！”
“行了，我去找你们陆师伯问问，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能让你瘦下来的东西。到时候等你送完东西回来咱就用行不行？”
说着姜长离又伸手揉了揉卫茯苓的头发。
“嗯嗯嗯。”听到这话卫茯苓瞬间抬头，冲自家师父露出一个肉呼呼的微笑。
江伏渊默默看着顾师姐无声无息的走到了师父的身边。
在师父说找陆师伯要能让人瘦下来的东西的时候。
“师父啊。”顾师姐轻轻戳了戳自家师父。
“嗯？”姜长离有些不明所以。
“我也想要。”顾师姐满是希冀地看着姜长离。虽然她不胖，但是万一以后胖了呢？要以备不时之需啊！
姜长离点头，反正一个也是要，两个也是要，多要点呗。
低头看了看冰棺里的人儿，轻抚着身旁的冰棺，姜长离一时不语。
很快姜长离抬起头看向了自家入门最晚的弟子说道:“伏渊，听梁觉说你有个兄弟在守一，那你就送封我的信和信物去守一吧。”
“你也是，早去早回。别以为我刚刚说的就只是茯苓，你也一样，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流口水。”
“你还没茯苓强呢。她最多也就是把胃吃撑了，你还每次非得吃到嗓子眼儿都装满了。去了外面注意着点形象，别让别人以为我们慕云的弟子都吃不饱饭。”
江伏渊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有一点点忧愁地说道:“师父放心吧，外面的饭不会比顾师姐和陆师伯做得更好了，说不定我还会瘦了呢！”
吃不到顾师姐的饭了……
吃不到了……
心痛……
少年眼泛泪花满是忧伤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