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烧掉了？”张向阳惊讶的把手放进了嘴里，自然地啃起了手指甲。
“对，烧掉了。长离怎么可能放那人去轮回。”梁觉平静的点了一下头。
江伏渊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突然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看着梁觉神色难明。
梁觉皱了皱眉，不是很明白江伏渊为什么这么看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梁叔。”江伏渊有些想问又不敢问。
“没事儿，你问，难道你怕我揍你不成？”梁觉头一回见江伏渊这么吞吞吐吐的，更想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江伏渊小声问道：“梁叔，我师父不是您的师妹吗？那我师父的师父不也是您的师父吗？不也是我父母的师父吗？为什么去救太师父的就只有师父？”
梁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
什么都略知一二的张向阳挠了挠脑袋说道：“那个伏渊，其实你太师父也是挺有名的，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名，你的太师父墨前辈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这种事儿你们也信？这不都是骗人的吗！”江伏渊眉头皱成了一团。
程锋也皱眉瞅着两个大人，默默把小凳子搬到江伏渊旁边，表示他也不信。
“这是天机阁的易老阁主说的。”张向阳解释道。
“他说的就是真的吗？他就不会骗人吗？”两个孩子完全不知道那个易老阁主是谁，也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梁觉敲了敲两个孩子的脑袋，说：“别瞎说，易老阁主都活了一千多年了，什么没见过，没必要骗我们这些后辈，骗我们又没什么好处。”
“行了向阳，还是我解释吧。师父的资质很好，你们刚刚也看到了自己的资质是什么对吧。都是六朵是吧，师父她不是，师父是九朵。”
“你们的资质是不错，但还算见过不少。但是师父的这种资质在咱们慕云这近四千年的历史中只出现过三回，师父她就是第三回。”
“之前那两个前辈一位是我们慕云的第六代掌门，带咱们慕云成了第一流的宗门；另一个前辈只用了四百年就步入了问道境界，现在依然在守护着我们慕云。”
“正是因为这两个前辈成就这么大，所以我的太师父没在意易老阁主的话，把被父母遗弃、还是个孩子的师父给带回了独行峰。”
“嗯，那然后呢？”江伏渊换了个姿势，继续认真听。
梁觉抽了抽嘴角，用自己都觉得神奇的语气说道：“没过几年，我太师父他在闭关突破时，嗯……羽化登仙了。”
“死、死、死了？”这死的也太随意了吧！江伏渊一惊。
程锋的小眼睛也瞪到了前所未有的大。
“嗯。”
“会不会是年纪太大了？”江伏渊不死心。
“不是，那时太师父他至少还能活个二百多年。”
程锋惊讶的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量，声音贼大的问道：“啥？梁叔，那您太师父当时多大岁数了？呃，不是，那个贵庚。”
哭笑不得地瞪了程锋一眼，梁觉说道：“太师父他当年是五百三十多岁不到五百四，进了趋吉境界没什么大的伤病活到八百岁一般没问题。”
“对了，我跟你们说啊，别以为能活的时间久时间就不重要了，时间很重要的，你们都得珍惜的。”梁觉不自觉又开始了碎碎念。
碎碎念了一会儿，梁觉接着说道：“太师父他亲传的弟子不多，有那么三十多个，总之在太师父登仙时还活着的有差不多二十个。不过这也正常，和魔族斗争怎么可能会不死人。”
“问题是总要有人继任峰主的位置，正好太师父的大弟子还在，于是我大师伯就成了峰主。”
“成了峰主后总要教导弟子吧！而师父她修行时间短，境界也还不高，作为峰主和师兄，大师伯他还是得担起指导刚进山的小师妹修行的责任吧。”
喝完酒的梁觉吞了口口水，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大师伯就也跟着登仙了。之后还有过两任峰主，一个羽化了，一个登仙了。”
“本来还有几个师伯可以当峰主，不过他们都拒绝了，一百年里有九十多年都在外除魔，回到慕云后也是基本不会回独行峰的。”
“因为独行峰没人了，掌门和各个峰的峰主也不能接受其他峰的人去做独行峰的峰主，于是师父就成了峰主。”
梁觉叹了口气道：“师父也知道自己天煞孤星，根本不愿意收徒弟，收下的几个徒弟也很少教导。所以我们几个弟子也没怎么见过师父，可以说我们只是挂在师父名下在别处修行的弟子。所以我们修行时遇到了问题往往都是去问李峰主的。”
张向阳有些困惑，问：“那前辈你们为什么还要会是独行峰的弟子而不是其它峰的弟子呢？”
“其实除了那种资质好到不行的弟子会被抢，一少部分有关系的被内定选走，其他的弟子在慕云都差不多。一个峰不能连一个弟子都没有吧，所以我们那批弟子就是按抽签选出去哪个峰的。”
“太随意了吧！”张向阳觉得他们慕云迟早要完。
梁觉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独行峰也叫毒行峰，就是毒药的‘毒’。因为师父原先在和魔族拼杀时被魔族下了一种奇毒，修为越高毒性越强，会越来越难以控制毒的外散。”
“其实有时候我们也会去见师父，毕竟师父一个人太孤单了。但是无一例外，我们每次都会被师父身上的毒毒走，然后再被送去无病峰。唉，久而久之，我们去的越来越少，到了后来我们也就不去了。”梁觉也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张向阳是在担心什么，他急忙问：“那姜前辈呢？”
“长离她是师父在不知道第多少次除魔后带回来的。听长离说师父那次在除魔时受了伤，在回慕云的半路上就昏倒了。被进山打猎的她捡到了，照顾了将近一年才好。”梁觉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姜前辈进山打猎？”
“师父也进山打猎？”
张向阳去过两回慕云山，凑巧隔着十万八千里见过姜长离。在他心里姜前辈一直就是一个清冷俊秀的人，没想到姜前辈还过打猎。
江伏渊只是单纯觉得和师父有共同点了，他也是去抓过兔子掏过鸟窝的人呢！
“师父伤好以后就把师妹还有长离的几个朋友给带回了慕云。师父将师妹他们送去了几个峰，长离他们人不坏，资质也不算差，那几个峰的长老也就随手收下了。”
“长离原本被送去了无病峰，结果她又跑回独行峰了。说什么她是被师父带回来的，又不是其他的人带回来的，到时候被别人欺负了又打不过怎么办。”
“师父跟长离说无病峰的人都很好，不会有人欺负她。长离又说那她脾气不好想欺负别人怎么办，想出山蹓跶怎么办，净胡扯。总之就是死活不去别的峰。后来师父见怎么都说不动她，就扛着长离又送去了无病峰。”
“我们在无病峰的时候看到长离，她在师父肩上说的又气又认真：‘师父！莫寻！你不就因为是天煞孤星怕害了人吗？我跟你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命硬！不就是个什么天煞孤星吗？破了它不就行了！总得试试啊！你要是敢把我扔这儿自己回去，我立马让你那个什么所谓的天煞孤星应验！立刻让你少个徒弟，还是那种找遍天下都不会再有第二个的那种！’生生把师父给气笑了。”
“师父把长离扛回独行峰的时候长离她还在说：‘我和你说，回去了你是老大我就是老二，多清闲多自在！中了毒你就送我去药房，不是，是那个无病峰不就行了。等我好了记得接我，咱独行峰太远了，跑回去很累的。嘿，没准儿我多被毒几次就也能放毒了，这多好玩儿啊！’这个长离啊！”梁觉说着说着微笑着摇了摇头。
“呦，梁叔啊……”
程锋和江伏渊对视一眼，笑得颇含深意。
“梁叔，那么多年前的话您老人家都记得那么清楚啊！难不成您喜欢——”
“屁！”不待他们说完梁觉就打断了，开玩笑，怎么可能。
“小锋你赶紧回家和你爹说说你要去守一的事儿，向阳你也去说说。明天咱们去除魔，记得把我留的字练完了带过来。”
梁觉接着扭头恶狠狠的对江伏渊吼道：“江伏渊你笑个屁！你的字写完了吗！老子今儿就看着你了，写不完、写的丑你就在家写字吧！明天除魔也没你也别想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