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智说:“老妇,能否带我们去看看穆姑娘的房间?”
老妇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随我来吧!”
那几个人又把棺材盖合好,一伙人来到一间朴素十分的小屋,只是屋内的帐慢是鲜艳的粉色,床铺也是艳丽的五色。
觉智说:“看来穆姑娘很喜欢斑斓的东西。”
老妇人说:“我这女儿和其他姑娘一样,喜欢女红,所以学了几年的绣工,平时也会绣些东西拿到集市上去买。”
老妇人一转眼看见桌上一个小竹篮中的绣线和绣针,触物生情,一下子走过去,抱着篮子痛哭起来。
觉智走近她,看着她怀里的五彩绣线,想到了什么,便伸出手,用手指去摸了一下丝线。
觉智说:“穆姑娘和那郑员外家的兴旺可有来往。”
穆老头忙说:“我们从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就更别说来往,他们不会认识的。”
觉慧对觉智说:“你问这做什么?那名兴旺的,家中可已有妻子。”
觉智拿出从兴旺身下抽出的丝线说:“这里面一定有事。你看,这线是不是和竹篮里的一样。”
郑承宪说:“丝线嘛,都一样,不都是蚕丝所制。”
穆老头说:“不,不一样,穆斓用的丝线和集市上其他人做的不一样。”
觉悟说:“怎么不一样?”
穆老头说:“穆斓去年养了三只金蚕,那金蚕吐的丝尤为光亮,细致,做出来的丝线也是极等上品,很讨人买,靠着这生计,我们的生活眼看就要慢慢变好,可是她偏偏就……”穆老头语塞,眼睛又被泪水装满,他叹了一口气,猛吸了一下鼻子。
郑承宪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篮子里的绣线,一惊,说:“不仔细摸,真的发现不了这线竟比其他的绣线更加顺滑。”
觉智说:“那金蚕从何而来?”
老妇人缓了缓说:“她曾说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去土堡镇寻来的。”
觉智说:“土堡镇?”
郑承宪说:“那个小镇是有人养蚕,不过镇上也才几户人家,平时养养蚕以供自己做点衣物没什么稀奇的,可是这金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该是稀罕物。”
觉智说:“那兴旺家可有养蚕?”
郑承宪说:“好像他说过,家里也做养蚕卖蚕的生意。”
觉智说:“那就没错了。”
郑承宪说:“你是怀疑这穆斓和兴旺有关涉?”
觉智说:“不是怀疑,是肯定。”他手中拿着那根亮绿色的丝线冲着郑承宪,然后转身拿给了老妇人,说:“老妇,你且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女儿所制的绣线。”
老妇人拿过,仔细地一看,又细细地攒摸着手中的丝线,一惊一愣,掉下了两行清泪,说:“是,是她的绣线没错。”
这下,几乎屋里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觉智又对郑承宪说:“之前死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有特殊关系?”
穆老头说:“特殊关系?你是说我女儿和那已有妻子的兴旺有私情?这不可能!”
觉智说:“我还没说是什么关系,也不一定就是你所言的那种,但是有干连是一定的。”
郑承宪说:“我们已询问过,之前死的人,他们都属互不相干的人家。”
觉智说:“这样的话,确实就有些乱了。”
郑承宪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每隔一段时间,相近死去的都是一男一女,至今死去的人中,共四男四女,是不是巧合?”
觉智一边认真思考,一边说:“是有点饶头,可为什么会这样?”
汇良一副黑脸张飞的模样,说:“管那么多干嘛!我们坐守蹲点,待那恶灵一现,便将他就地正法,如此何不畅快!”
觉智说:“那可知该在何处守株待此邪?”
汇良果断地说:“不知!”
觉智又说:“还有,万一他一直不出现,我们就一直等下去吗?”
汇良闪过眼神,没有说话。觉智说:“得先弄清,他为什么要杀人,动机何在,我们才好找准地点下手。”
汇通笑着说:“不错,汇善的弟子就是擅于揣摩,我们都老了,后继可望啊!”
汇善一笑,说:“就听你的吧!”
觉智作揖说:“谢方丈,谢师傅!”然后又说:“得有几个人去看一下,那些死去之人的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人,还要问清他们受害之前都做过些什么异于往常的事。”
于是一伙人四散开了,部分去访问那些人家,过了几个时辰,他们又都聚在了郑承宪家的正厅内,一伙人吵闹得不可开交。
觉智大声喊到:“等一下,你们一个一个地说!”
勿相堂汇善的弟子,觉聪,他润了润喉咙说:“这是第一次出现的命案,管凤阳,20岁女子,家中的独女,父母健在,她的父母是这样说的‘小女走的猝不及防,我们都很悲伤,很难过,哀伤得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活,过去十多天,我们还是一点生存的希望也没有……’”
觉智打断了他说:“停!说重点。”
觉聪明白的样子说:“哦!”转而又说:“什么是重点?”
觉智一拍脑袋,叹了口气说:“就是她有什么异于往常,奇怪举动之类的。”
觉聪说:“那没有,她父母说,她和往常一样的表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动作。”
觉智说:“下一个。”
觉慧说:“被发现离世的时间相近,也算是第一起,何云,29岁男子,家中的父母亲已经去世,有一妻子,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他妻子说,他在遇害之前,每天晚上回家都很晚,而且时常还会夜不归宿。”
觉智说:“好,下一个。”
觉树说:“我这就算是第二起了,孔旭,30岁男子,家中有父母,有妻子,无孩子,我问了他的妻子,她说的也是自己丈夫时常不在家,还有要么晚上夜不归宿,要么就很晚回家。”
觉悟说:“第二起事件的女主,杨桃,22岁芳龄,是有夫之妇,没有孩子,做小本生意,听闻之前一阵子,以生意繁忙为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之后便是家人发现她的尸首躺在家门口。”
……
几人接着说完,觉智把手搭在桌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说:“夜不归宿,很晚回家,可这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这四起案件,他们要么都是有家室的人,要么就是一方有家室,说是搞情,可都有家室了,为什么还……”觉智一愣,然后眼睛里闪着光,发出了阵阵笑声。
从发现穆斓的丝线和兴旺身上的一样时,觉智便怀疑是那两人背着家人,做了些让人难以启齿的偷鸡摸狗之事,于是话中的“邪灵”便逞义,替天行了那道。
觉悟看着他的样子,疑惑地问到:“你笑什么?”
觉智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了。”
所有人又惊又喜地看着他,觉慧问到:“是什么?”
觉树说:“因情生恨。”
觉慧疑惑地看着他,觉树说:“你们这些和尚是不懂的。”
觉悟说:“觉树,那你怎么会知道?”
觉树一愣,说:“因为,因为……我不是和尚啊!”
觉智说:“我有办法引出那恶灵,你们过来。”所有人向他凑了过去,只见觉智不停地动着嘴,一伙人听得出奇。
觉慧直起身体说:“不行,不行,我是出家人。”
然后觉智叹了口气,瞟了他一眼,又把他拉入,继续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