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孔明灯上升至不见踪影,三人才离开,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一阵凉风微微吹起。
快到子时,路上的行人罕至,拐角处出现了几个黑影,三人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是几个拎着大刀的蒙脸男子。
觉智一惊,说:“快走!”他们回头正要跑,又几个同样妆容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时候一丝风也没有,呼吸的空气却变得极冷。
觉悟紧张地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蒙面持刀?”
其中一男子与身边另一人相视笑了一下,然后又用粗陈的嗓音大声说:“把身上所有的钱财拿出来!快点!”
觉智说:“你们找错人了吧,我们没有钱!”
男子又说:“别糊弄人了,你腰间的莲片玉坠,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钱!”
觉智忙把玉坠扯下,揣进了怀里,说:“这里可是京城,岂能容你们这些喽啰胡来!”
民帅小丑大笑了几声,说:“京城又怎样,这条街是本大爷的,你过此处,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要留下买路钱。你们再不把钱财交出来,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说话期间,几个蒙面男子挥动着手里的大刀向他们跑了过来。突然,领头的男子“啊”地叫了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觉树一笑,男子从地上拾起一物,一看,惊奇地说:“菩提子?”又对身边的人说:“你们上!”话音刚落,一伙人冲着他们而去。
一人举着刀,正向觉悟砍去,觉悟看着冲自己来的刀,一时惊得目瞪口呆,不敢动分毫,觉树一看,忙一把拉开了觉悟,大刀顺势而下,重重落在地上,大刀一起,地上便是一条裂痕。
觉悟一眨眼,吓得忙凑紧了觉树,觉智凛冽的语调说:“你们来真的!”
很快,又一把大刀向着觉智伸去,觉智敏捷地往旁边一躲,抬手一抓,紧紧握住了拎刀男子的手腕,再一拧,男子很快露出不堪的神情,大刀便从男子手中落下,在地上摔出了声响,觉智一脚重重踢在男子的脚腕,男子猛地跪在了地上,叫了一声,觉智一套行如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觉悟一看,惊讶的说:“师弟,你......”话还没说完,刀光又在他的眼前一闪。
觉树迅速把他往另一个方向一拉,然后狠狠地朝着男子的身上一脚,男子跑出去了好远。之后,男子一转身,用充满怒气的眼神瞪着觉树,紧握大刀,又跑了回来。
觉树一看,再挥出去一枚菩提子,菩提子很快击中了男子的手腕,男子疼得忙把刀一放,握住自己的手腕,痛苦起来,周围的人看得有些害怕,举步不前。
领头男子又鼓足气,说:“都愣着做什么?上啊!”一伙人又在怂恿下,向他们走去。
觉树对身边的觉悟说:“你往旁边躲一躲,别伤着自己!”觉悟一点头,跑开了,找了个躲避的地方蹲下,静静看着。
觉智赤手空拳,觉树手中的菩提子对拎着大刀的一群人,却显得不费吹灰之力,没一会儿,那些蒙面男子就都一一倒地,叫疼,觉悟一脸惊喜,看得直叫好。
觉智笑着说:“天子脚下,岂能容你们胡作非为,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领头男子一听,慌张地看着身边乱成一团的人,一边爬起来跑,一边说:“走!”
觉智正要拦住,觉树叫住了他说:“算了,他们不会说的。”于是他们就看着一伙人连滚带爬地狼狈逃跑了。
拎刀劫匪跑尽后,觉悟慢慢走了出来,一边伸出脑袋左右打探,一边说:“他们都跑了吗?”
觉智说:“嗯,跑得还挺快!”
走在回去的路上,觉悟说:“师弟,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身手,刚才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觉智说:“就什么事都得先让你知道,是吧?”
觉悟有些尴尬地说:“也不是啦!”
觉智又说:“只问我,怎么就不问问你身边的那位,使的都是些什么招数?”
觉悟一惊,扭头看着觉树,觉树说:“能打跑人就行,你管他什么招数。”
觉智看着觉树不屑的表情,扭头朝前走去。
三人回到了客栈,一进门,客栈老板惊奇地看着他们,慢慢走向他们,说:“你......你们回来了。”
觉智:“老板,都这个时候了,多谢你还给我们留门!”
客栈老板扭曲着面孔,苦笑了一声,说:“什么话,说了给你们留门,就一定会等着的。”
觉智说:“那我们上去了。”
老板说:“好......好!”
看着他们三人走上楼,这时候从门外又跑来了小二,客栈老板立马上前,揪着他的衣领问:“不是让你办妥吗?他们怎么没事的样子回来了?”
小二害怕地看着老板,说:“除了那个和尚,另外两个人都有功夫,找去的人都被他们打得四下逃了。”
老板把手一放,瞪大了眼睛,说:“什么?”
小二又说:“我刚逮住一个跑了的人,他说完,我就马上回来。”
老板压制住自己胸中的怒气,说:“行了,你走吧!”话音刚落,小二就走出了门去。
夜深人静,一个黑影悄悄走近了觉智的客房,黑影靠近门,往门扇轻轻捅了一个窟窿,又往里吹了一筒迷烟,将迷烟吹尽,他轻轻一推门,发现门竟没有锁,于是斜起嘴角一笑,慢慢推开了门。只觉一抬脚,就被一股很大的劲拉了进去,沉闷“咚”的一声,他重重摔在了地板上,正叫疼,这时候,屋里亮起了光。
“老板,果真是你!”他使劲转身一看,是觉智,客栈老板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因害怕而跳动。
觉树将他拎了起来,坐在凳子上,说:“你究竟想干什么?从我们一进这家客栈,你看觉智的眼神起,再到收我们那么多钱,刚才又在门外放烟,想必我们出去遇到的那伙持刀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觉智说:“那些莽夫怎会知道我这腰间的东西值几个钱!”
客栈老板一听,不自觉地一缩,跪在了地上,苦着脸说:“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本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只是图你们的钱而已,再听闻这位公子是皇子,身上必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若你们早将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便都没事了!”
觉悟说:“可如果我们不交呢?”
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时语塞,没有说半句话。
觉智说:“如果我们不交出来,是不是就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客栈老板死死地盯着地板,依旧没有说话。
觉树说:“可惜你找的那些人,功夫都不行,没两下就被我们撂倒,实在不得劲!。”
觉智瞪着他说:“你胆子可真不小,明知我是皇家的人,还敢对我动手!”
老板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皇室中人,就算是,可出了皇宫,还不是普通人一个,但这里毕竟是京城,我所做的不过吓吓你们罢了。”
觉树看着觉智,说:“哎,打算怎么处置他?”
客栈老板一听,紧张了,忙说:“饶了我吧,知道几位大爷本事高强,我再也不敢了。”
觉智说:“饶了你也行,但是得先把我的钱还回来。”
老板苦着脸,把手伸入怀中,摸了很久,觉智说:“快点,磨蹭什么?”
老板一惊,拿出了白天刚放在怀里,还来不及找地方藏起来的银子,觉智一把夺过,仔细瞧了瞧,客栈老板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银子,眼里闪着光。
觉智把银子一揣,老板咽了一下口水,觉悟和觉树不禁笑了一下,觉智又说:“好!钱,你已经还给我了,那么接下来,就把这些年来,所获的不义之财都退回去!”
老板一听,一愣,又一笑,说:“你这是在说笑吧,我做的是这路上行人的生意,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且不少还都不是本地的。其实我也没收多少不义之财,就算无意之间收了那么一点,都这时候了,谁还记得哪些钱是谁的,再说,人,我上哪儿找去?”
觉智一想,点头说:“说的好像也是,总不能随便逮着一个人,就给钱。”老板一听,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觉智又说:“那就这样,你明天送三百两去若镜寺,就当做善事了!”
老板一惊,说:“三百两?”
觉智说:“如果钱没有送到的话,我会再回来找你,到时候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和你说那么多!”
老板苦着脸,说:“可这钱……也送得太多了吧!”
觉智说:“那我看……你就是不想活到明天了!”
老板忙说:“不,不,不多,我这就送去,可为什么是若镜寺?从京城去若镜寺可得一天的脚程啊!”
觉智瞪着他,说:“怎么,还嫌远?也没让你一定走着去,骑马,或者驾车不就快了!”
可他们来的时候为什么不骑马,或者驾车呢?因为若镜寺里的和尚,是想每一走一步都感恩大地的馈赠,所以没有养马,更没有车,用来节省少之甚少会走的远途时间。那又为何他们不先下山买了马,再走呢?因为在若镜寺待久了……没想到!
老板扬嘴,苦笑了一下,说:“是,是不算太远。可刚才我明明放了迷烟,你们在里面怎么都没事啊?”
觉树一笑,看着觉悟说:“这小和尚的眼睛厉害,夜里也看得清你伸进来的竹条,所以,我们并没有闻到你的烟。”
老板说:“那烟呢?”
觉悟拿出一个袋子,说:“在这里面。”
觉智一把夺过,猛踢了一下客栈老板,老板痛得张着大嘴“啊”地叫了一声,觉智忙把袋子的口对准他的嘴一放。
老板呛得咳嗽了几声,看着觉智说:“你......你......”然后昏倒在了地上,觉智一笑,把他扶坐在凳子上,看着客栈老板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三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