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悠悠看出了端倪,刑讯逼供一般地让沈雪琪坦白从宽!沈雪琪从未想过隐瞒于悠悠任何事,所以就一五一十地从头讲述了这一天的事情。
于悠悠听后感:“这个莫子嘉表面阳光、内心细致,看来是暖男啊!学习好、相貌好,就是身高……他有一米七吗?”
沈雪琪:“当然啦!而且才高一,还在长身体好不好!”
于悠悠:“那你有何打算啊?”
沈雪琪:“就是好好了解呗,朋友嘛!”
于悠悠:“也是,像你们这种成绩好的人都比较……”
沈雪琪:“比较什么?”
于悠悠:“墨迹!”
沈雪琪:“好啊你!难道林畅学习不好吗,他可是年级前五十的,你怎么不说他墨迹呀?”
于悠悠:“我想说了,但是我有理由说吗?”
沈雪琪:“也是啊,这个林畅真的是激进派!”
于悠悠:“不过说真的,你们蒋大班长估计会为难你的,你自己做好心里准备吧!没想到表面活泼可爱的女生也可以这么阴狠!”
沈雪琪:“其实也没什么,放心吧!”
两个女孩子心情都很好,被别人喜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第二天周日,沈雪琪如约准时出现在公园门口,莫子嘉似乎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一骑单车,两个人,莫子嘉没有挪走其他的自行车,却执意要载一辆车。
“昨天说好了你载我,踢了一天的球,好累呀!”
“累就别去了!”
“好啊,你也觉得咱们应该去这里是不是?”说着莫子嘉指着公园的方向。
“别闹,快走吧,别迟到了。”说着沈雪琪就要去推车:“我载你!”
莫子嘉笑道:“我骑,你坐。”
二人一路上说了很多,莫子嘉特别会找话题,沈雪琪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这轻松愉快的氛围里,年少的心一点点靠近。
接下来的两个周末,沈雪琪和莫子嘉都会去参加训练,仍然是莫子嘉骑车,沈雪琪端坐,一个负责快乐,一个负责幽默!
天气越来越冷了,Q市的十月早晚气温都在零下五度左右,足球赛前的最后一个周日从早就下起大雨,训练被迫暂停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沈雪琪特别喜欢下雨天,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大雨阻隔了一份甜蜜,她难免有点失落。坐在窗边眺望大雨中的城市,五颜六色的伞面是别有特色的风景,沈雪琪正看得出神,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沈雪琪:“喂……”
莫子嘉:“在干什么?”
沈雪琪:“看雨。”
莫子嘉:“好看吗?”
沈雪琪:“大雨中的世界好像慢了几拍。”
莫子嘉:“你喜欢慢下来的世界?”
沈雪琪:“倒也不是,我还是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
莫子嘉:“我也好想快点长大,自由自在多好!”
沈雪琪:“是啊,长大后可以自己做主,有自己的家,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想想就很开心!”
莫子嘉:“到时候我送你一个别墅,很多个房间,够意思吧?”
沈雪琪:“那当然好,那我就把每个房间都好好布置一下,放我喜欢的东西!”
莫子嘉:“那你说说,都怎么布置?”
沈雪琪:“我想其中一个房间放各种各样的毛绒娃娃,满地都是,给她们起好听的名字,然后我闲来无事就躺在里面陪她们聊天。”
莫子嘉:“好惊悚!”
沈雪琪:“有吗?”
莫子嘉:“你高兴就好,不过最会聊天的那个一定要叫嘉嘉!”
沈雪琪:“很好听的名字嘛。”
莫子嘉:“有品味。”
沈雪琪:“然后还有个房间放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雨伞,想想就很漂亮!”
莫子嘉:“你喜欢雨伞?”
沈雪琪:“是啊,悠悠说朋友就是把雨伞,无论晴天、雨天都会伴在身边。”
莫子嘉:“这种说法挺有意思。”
沈雪琪:“是啊,悠悠总会说些很感人、很暖心的话。”
莫子嘉此刻想说自己可以永远陪在她身边,给她温暖、与她聊天,但是莫子嘉会找话题、讲笑话,却不会说甜言蜜语。
莫子嘉:“你这两个房间,我恐怕都进不去呀!”
沈雪琪:“为什么?”
莫子嘉:“你昨天不还说我肯定没到三十岁就会断一条腿嘛,到时候我坐在轮椅上,你这两个屋子,一个满满的娃娃,一个满满的雨伞,我怎么进的去呀?”
沈雪琪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前一天在体育场练球的时候,莫子嘉特别卖力。足球对于莫子嘉而言,真的是很热爱也非常擅长的,而且又有沈雪琪带领的拉拉队在一旁加油鼓劲,莫子嘉就更想表现一下自己。可是他们训练的这个足球场,废弃太久了,石子比较多,莫子嘉带球过人时不慎摔了一跤,小腿和膝盖都受了伤,留了很多血。
蒋微见状连忙拿着医疗包奔过去,止血、包扎都亲自上手,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插手,她的医疗包果然发挥了作用,还用到了自己最在乎的人的身上,蒋微很有成就感地自夸了好一阵。
沈雪琪满脸地关切,却不能近身,只能垂手站在蒋微身后,表情既紧张又凝重。
莫子嘉提前离场休息,蒋微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照料,沈雪琪却还得继续和拉拉队练习。每当沈雪看向莫子嘉的方向,莫子嘉都会和她四目相对,其实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每一次对视都有一股暖流进入心里,莫子嘉始终是那么温暖。
训练结束后,蒋微想约车把莫子嘉送回家,武磊却坚决不肯妥协,非要自己骑车护送,蒋微最后只能自己悻悻地走了。
待到蒋微走后,武磊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可以了吧,大哥,好痛啊!”
沈雪琪低头看见莫子嘉的右脚踩在武磊的左脚上,一时间哭笑不得,道:“你都受伤了还闹,不疼吗?”
莫子嘉邪魅一笑,道:“他比我疼!”
沈雪琪:“别乱动,不然又该流血了!”
莫子嘉:“哪有那么娇气,踢足球受伤是很常见的事情,习惯了,没事。”
沈雪琪真的有点生气了,道:“你这样,用不了三十岁就得废掉一条腿,到时候……呸呸呸,我胡说的,让你气糊涂了!”
莫子嘉一只手伸向沈雪琪,揉了揉她的长发,毫不在意地道:“到时候我就整天坐在轮椅上,你推着我逛街、买菜、遛狗……也不错嘛!”
沈雪琪听着他描述的情景,只觉得一只小鹿撞进了心里,竟然,他所想象的未来世界里有她的参与!
……
沈雪琪很奇怪,为什么和莫子嘉在一起的经历都能在她脑海中如此清晰?她从小到大记忆力就不好,很多破碎的、残缺不全的记忆,怎么也无法拼凑成完整的情境,一声“再见”、一场婚礼、一个电表箱、一个飞过来的暖水瓶、一个站在路边焦急无助的女孩……
沈雪琪好像很大才记事,长大后的她又非常健忘,背不下来的文言文,看着眼熟的英语单词,不能确认的一张张熟悉面孔,无数次让她怀疑自己的智商存在很大的问题!可是,和莫子嘉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幕都可以在她脑海中完美的重现,走过的路、说过的话、绽放过的笑脸,都是那么的清晰!
莫子嘉的一声轻唤打断了沈雪琪的笑声,他道:“琪琪!”
沈雪琪瞪眼、抿嘴!
莫子嘉:“琪琪,如果我真的坐在轮椅上,进不去你这一间间可爱的房间,怎么办呢?”
沈雪琪:“总有一间是属于你的,我会在里面放上你喜欢的一切,有足球,有皮耶罗的照片,有你喜欢的各种奇特的小石头……”
莫子嘉:“可有你?”
沈雪琪被猛地一击,大脑迅速反应,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可能是害怕幸福来得太轻易,也可能是还不懂得如何接受这种炽热的心,她连忙躲避,故作轻松地道:“我当然有自己的房间了!我要把墙刷成粉色,那种看着就让人感觉很幸福的嫩粉色。”
莫子嘉笑而不语,他还是不太适合说那种话,说完自己都紧张的不行。
沈雪琪:“你的房间想刷成什么颜色的?”
莫子嘉:“绿色吧,像草地似的,我这不能踢球了多看看绿地缅怀过去吧。屋顶要星空图,宇宙飞船什么的,不能走路了说不定哪天能学会飞呢!”
沈雪琪:“别胡说了,你的腿不会有问题,八十岁之后才开始坐轮椅,九十岁卧床看星星。怎么样,我给你设定的晚年好吧?”
莫子嘉:“很好,你说的都会变成现实!”
多年以后,沈雪琪仍然记得当年的约定,如果莫子嘉真的需要坐轮椅,她愿意推着他到世界各地,只是那个一间娃娃、一间雨伞的房子,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