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世界（八）
时隔两年才再次踏入女装店的曲悠很快地就被眼尖的导购一把逮住，过于热情的态度和那多得眼花缭乱的女装款式以及各种风格的推荐，让她一下就呆愣在原地。所幸的是，早有所谋的凌依全程都陪在她的身边指导着她，她抱着凌依挑选的那一堆衣服，在导购员那热情到快要变成灼热的激光眼下走进了试衣间。
“你确定我真的能穿得下这些衣服？这可都是均码啊！”曲悠看着这些小的可怜的衣服不禁提问道，显然她并没有信心穿下这些衣服。
“安心啦，我替你挑选的时候，已经把尺寸都考虑好了，你绝对都穿得下的，至于好不好看那是另外一说，毕竟大家的审美观是不一样的，总之你自己看着觉得顺眼的就买了，觉得不OK的，就把衣服还给导购就行了。”凌依看着她按照流行的前线杂志所挑选的衣服自信满满地说道，她相信身为颜狗的曲悠肯定能发挥她的特长将适合她的那几款挑选出来。
“好吧，那我先试试看好了。”被这些靓丽的衣服迷晕了头的曲悠压根就没有发现这其中的不对，比如说为什么凌依会对她的身体尺寸如此了解呢？直到她试穿好了这些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有几件衣服似乎太过于合身了，合身到她甚至不敢多想，有着野兽一般直觉的她果断地选择了忽视这个问题，继续一套又一套试穿着凌依给她挑选出来的十分合身的衣服。
“怎么说呢？明明这些衣服在杂志的模特的身上都很好看，为什么在你身上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倒也不是丑，虽然说是没有那些瘦子看着好看，但是和你之前的那些宅T比起来，这些衣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一般，究竟是缺点什么呢？”凌依打量着那不断试穿的新衣服着曲悠不解地说道。
“我也觉得差了点什么，但是一下子又反应不过来。”曲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点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
凌依上下打量曲悠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是曲悠那一头杂乱无章，没有仔细打理过的马尾，以及对方脚下和自己所选的衣服完全不搭边的运动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她立马指出了她们一开始的盲点，并让曲悠先将衣服脱下还给导购，等她做完发型后再下来买衣服。
因为试穿了很久的缘故，曲悠也不好意思什么也不买。所以她只能让导购小姐先将里面最好看一套衣服先包起来，等她上去理完发再下来拿走，导购小姐自然是满心欢喜地应下了。而一边默不作声的凌依则是浏览着各个发型，以及发型替换到曲悠的脑袋上是否合适，在快速地检索了一遍后，她选中了几个较为合适的发型说给了曲悠听，并提议对方要不要顺便染发试试看。
曲悠思考了一下自家那在这方面特别古板的老爹，以及自己的那岌岌可危的零用钱们，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发型，以及放弃了凌依一开始强力推荐的亚麻色来搭配。
多次规劝失败的凌依也只能放弃自己一开始的设想，让曲悠跟发型师说出她所选择的那个发型，而她也会呆在一边看着，并且告诉曲悠有哪些地方需要稍作调整，免得到时候发型师发挥失常把发型给剪毁了。
不过这家理发店的发型师也算是对得起他的价位，完全按照曲悠所说的那样将发型剪出来了，并且根据曲悠的头型作了一些相对应的调整，这让曲悠能够更好地驾驭住这个发型。这让她们两个人都十分地满意，而美中不足的是曲悠的发质因为先前完全没有做过保养的缘故十分地糟糕，发型师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个问题，这时候他也趁机推销起了自家的护发产品以及头发保养的套餐。
既然都做了，那就要追求完美，凌依果断地选择买买买，而曲悠虽然有点心疼自己的零花钱，但是想到这都是为了自己的那‘伟大’的目标，她咬咬牙要了发型师所推荐的产品，而发型师见曲悠如此爽快，也是表现了一下自己的诚意，送了几次免费的头发护理给曲悠。
就这样曲悠又在理发店里多呆了半个小时，为了做对方所推荐的柔顺和发根护理，虽然这家店的价格有些贵，但是效果很不错，也算是钱花在了点上，至少曲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是这么想的。
至于凌依，她则是认为，反正曲悠有钱，为了这些效果多花点钱肯定也无所谓的，再说了又不是花她的钱，而且她是死都不会承认，在看到对方大方刷卡结账的时候，她不但心生了一丝仇富心理，更是有一种想要对曲悠大喊一句：富婆求包养的冲动。不过理智告诉她，现在的她压根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她需要的是能量，如果钱能够换成白花花的系统能量就好了，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后面的世界里能出现这样的机制，不然她的能量有时候都不够用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实在是太过虔诚了，连主系统都感受到了她的这份心情，主系统默默地将她后面的世界进行调整了，实现了凌依的这个愿望。而呆在主系统边上的原系统01号则是看着主系统默默修改的程序，不禁陷入沉思，他思考了半天后，还是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这会不会有点太难了？”
“代价和回报是成正比的，既然她追求高回报，那么我把任务难度做一些轻微调整，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了，你不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顺利了，没有经过暴风雨洗礼的雄鹰是无法得到成长的！”主系统义正言辞地说道，它也开始变得像个人类了，有着人类才会有的情绪——嫉妒。
“这倒也是，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至少要给对方一些对应的提醒，不然她也太可怜了，而且这也有违我们最初的约定。”原系统01号提示着主系统，以免对方玩得太过了而搞出事情来，他看着逐渐情绪化的主系统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可是对于他和主系统来说，这是它们最后的机会了，成败与否都在此一举了。他望着这虚无的系统空间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还记得曾经的这里是多么的热闹，而如今大家都一个接一个变成了构建这虚无的空间里的一串串数据，除了他和主系统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存活着了，而他和主系统也不知道能在这慢慢崩溃的系统空间撑多久，而它们那不知沉睡了多久的主神也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亦或是永远都醒不来。
“我还是有分寸的。反倒是你，你确定要下到低位面的世界去历练吗？”主系统收起了它原先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询问着原系统01号的决定。
“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等她开始上手后，我就去其他的低位面世界历练。”
“可你已经将自己百分之八十的系统能量交付给她了，如果你在下面出了点什么事情，可能会再也回不来了。”主系统指出了问题所在处，显然它并不赞成原系统01号就这么下去。
“那也比呆在这空间里等待时间的流逝和生命的消逝来得强，再说了原来的主神不也是这样一步步上来的吗？再说了，我相信她，她有着和主神相似的根源，如果是她的话，应该能借着我的能量幻化成功。只要她能成功的话，那么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哪怕最后这代价是我彻底消失在世间。”
“这值得吗？”主系统完全无法理解原系统01号的想法，毕竟它们已经失败了无数次了，而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也是它们赌得最大的一次。而且它并没有像原系统那样看重凌依，毕竟对方是一个曾经失败了的宿主，甚至比不过前几任它所附身的宿主一般，可即便优秀如他们最终也均是以失败告终了。而最初它会答应荒唐至极的赌约也不过是因为与01号的能量交易罢了，可它哪能想到最后对方竟愿意替那唤作凌依的女子做到这一步。
“值得吗？我不知道，我只是累了。自从主神沉睡后，我只能看着那些低级的子系统们一个个地在我面前消逝，变成了这里的数据，而后高级的系统也陆陆续续陷入了休眠，虽然它们尚未变成数据，可是你和我清楚地知道，它们迟早也会和那些低级子系统一样变成这空间中的数据，而我们迟早也会变得同它们一般，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即便是主神。”原系统01号毫不顾忌地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早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疲惫了，凌依则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尝试的机会，所以他当时借着这个机会以自己的能量和主系统提出了交易，这也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主系统没有说话，它只是看着那消失在空间裂缝里的原系统01号，它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对方的不同，那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像它们这些后面被主神创造出来的系统。他就像是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思考方式，而它则只是借了这次交易额外得到了一个深度学习和模仿人类的机会，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还是用不惯，所以它即便是拿到了凌依的所有数据后，它也依旧无法理解原系统01号为什么要这么做。
虚无死寂的系统空间里，除了主系统再也没有了生气，而那沉睡在地底的主神也宛如死尸一般毫无生气，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侯沉睡过去的，正如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苏醒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