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南方的环境甚是潮湿,一连一周多连绵的细雨浇滴着人的心,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钱塘西湖边那坐祠堂的香火袅袅。
近世以来,杭州的老人们总是会给他们的孙儿门讲一段故事,故事是关于一个大人物的,讲他如何为民请命,忠贞不渝,收复失地而他们总是讲到最后叹息,孩子们便追问那个大人物的结局,当然,老人们会告诉他们,孩子们不明白,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是死得惨了点,为什么爷爷们会叹息良久呢?但是这并不会困惑他们很久,因为他们会好奇得听完这个故事,也会好奇得去听别的故事。其实人都是一样的,世上很多的人,他们或许今天会记住你,明天会记住你,谁能记住你一辈子呢?有吗?有!太少了。
回到正题,那个英雄是被人勾陷的,死了快十年了,但人们对他的记忆竟然是犹新的,是那样热烈、深刻以至于岳王庙的香火甚至其他几个祠堂的香火都不及他的半分。
两年前,清兵借着老皇帝驾崩,新帝与阁臣鏖战的机会悍然南侵,一路打到了徐州、淮阴等地,战火燃烧,尸横遍野。后新帝主动选择退让,和老臣们妥协了。任命忠贞营旧将高必正和袁宗第等人提兵北上这才挡住了敌军。国变家残,一切的担心和忧虑使得人们下意识地怀念起那位安静得卧在西湖边的国朝老臣。这种怀念化为了评书、演义以及回复大明河山的某种暗语、无数戍边将士心中的气…
陕西,西安。夜近子时,打更人锣响几下后,硕大、灯火通明的西安城立马变得黑漆漆一片。“啪啪啪!”马蹄声击打着空中每一丝寂静。一队黑衣,碟帽,背着黑匣子的人马从大街上飞驰而过。“嗖!”领头的黑衣人朝远处正奔跑的两个同样黑衣的人射了一箭,但二人手脚并用,躲开了箭又两三下爬上了近处一桩高楼上,登时没了踪影。后面的一队人好像急了,他们立刻下马,分为三队,一队在正门守,一队在周围察看,另外一队上楼抓人。可不知为何,那两人却真像没了踪影。那几队人中领头的掏出怀中的画册,打开窗子,照了照,是一个长脸大眼的女子,和一个方脸浓眉的男子。
“头儿,咱还得找,这回主子可说了,要是咱们天亮没找到几个乱匪,可是得掉脑袋的!”一个矮小的蒙面黑衣人道。“老子自然知道!刘顺中,你多带两只小箭,在这儿附近呆着,给我再盯盯。其他人!跟我走!”众人领命后便下楼上马,冲向其他的地方。
“素琴,你可得想好了,加入了咱们这天地会,可就是与整个北奴为敌,须用一生一世来报效我大明,复我河山,至死不渝。”那男子说道。“浩哥,我已经想好了。自从我答应父亲要光复河山那天起,我就想好以身许国了。如今,南都新帝继位,励精图治,还平了父亲的反,挡住了北奴的兵锋。正准备剑扫九州,一清寰宇。我一定要加入天地会,打到那北京城,扒开那死汉奸狗奴才洪老贼的坟,挫骨扬灰!”那女子起身,在密室中转了起来,又突然停了下来,蹲下哭了。“素琴。我晓得伯伯他们死的冤枉。他们都是国朝的再造之臣,也都是先帝所杀。先帝以前也是明晓事理、雄才大略,也是受了郑家那伙子人的诬陷,才让伯伯囫囵入狱、忠魂洒血。”那男子上前,宽慰道。“冤枉自然是真,可惜了我拉壮志未酬的爹爹呀!呜呜呜…”女孩哭了起来。那男子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张大军旗,上用草书正写着两个大字“长庆”,两人裹着旗帜只得在密室中度过了一夜。次日清晨,二人躲过了城门守卫,乔装出了城,朝南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