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仪回去后，细想了很多，明着问徐氏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偷偷地喊煞风取了慕元清的头发过来，再取了自己的和慕年的，放到空间里面，过一个晚上就好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和慕年还的确不是慕元清亲生的。
水秀看着慕仪呆愣地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捏着一根簪子，无意地转着。但是透过铜镜，能看出那秀丽的眉眼轻蹙，像是在想着什么东西。
慕仪的确发现处处透露着不通情理的地方，要是慕元清早早就知道她和慕年不是自己亲生的，那大可不必养他们在府中这么多年，直接一张休书就可以将她们扫地出门。
而且这慕侯府除了慕元清这一个不对路的人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人物。
那就是慕侯府的老夫人，老夫人的痴呆怕是装出来的，但是老夫人却对她和徐氏总是偷偷地予以好处，可是对自己的亲儿子和姚氏那边的神情却是淡漠得很。
慕仪猛然起身，连水秀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挑。
“我今日去找一趟老夫人。”
慕仪换了一身衣裳，说走就走，水秀跟在慕仪身后，到了老夫人的院落那里，沈娘迎了出来。
沈娘见到慕仪，很是诧异，她许久没有见过大小姐，只听到外面的消息传来大小姐要嫁入九王府了，她心里也感觉到欣慰。
沈娘脸上挂着笑意，“大小姐今日怎么会有空过来？”
慕仪礼数周全地问候了一番，“我今日想过来看看祖母。”
沈娘有些歉然地道：“老夫人刚用了些小米粥，现在已经歇下了，大小姐还是改日再来吧。”
慕仪之前也发现了一些规律，除非是真有事情，一般祖母都会在歇息。而且祖母的意思，多数是沈娘代为传达的。
慕仪也没有气馁，浅浅笑了笑：“无妨，既然今日祖母不在，我找沈娘了解一下祖母的近况，也就放心了。毕竟娘亲总是惦记着祖母的身体，要是这般什么都不知道就回去，我也没办法向娘亲交代。”
沈娘怔了怔，似乎觉察到大小姐不同往常的感觉，她稍后抬了抬眼，看着慕仪眼中坚定的神色，就清楚了，今日若是不和慕仪聊，恐怕这大小姐不会走。
“既然这样，大小姐就随我进去，在院中随意聊聊吧。”沈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无奈地说着。
慕仪点了点头，“劳烦沈娘了。”
两人在院中落座，此时老夫人的院子很是清静，没有半个丫鬟。水秀关了门守在门外处，而慕仪和沈娘就坐在院子里面的小石凳上。
沈娘缓缓开口，“老夫人近日还是那样，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嗜睡而已。现在不过早上用了点膳食就会困着睡觉。不困的时候就会在正厅处歇一会，只是老夫人的状况大小姐也知道，这每一天都周而复始这样，可是清静得很。”
沈娘仔细地看着慕仪，她觉得慕仪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今日这般突兀前来。她心中不停地思索着，要是等会大小姐问什么她该怎么回答。
慕仪也听出了沈娘的言外之意，祖母一心想求个清静。
“沈娘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这么多年劳烦沈娘照顾祖母。如今慕年好不容易能到书院读书，要是祖母知道一定会很欣慰。”慕仪口中委婉地叹息着，却不动声色地打探着沈娘，想知道祖母对慕年的看法。
“这件事情我也跟老夫人提起过，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进去，不过看似也是听得进去了，老夫人听到消息后也很是开心。”沈娘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毫不犹豫地说着。
慕仪抬了抬眼眸，看到沈娘脸上说的似乎都是真情实感，难道沈娘和祖母真的并不知道那件事情？
“我弟弟以前养在内院，要不是靠祖母暗地帮忙，恐怕我们也没有现在这般好的生活。往后要是祖母这边有什么缺的，尽可跟我讲，我若能办到，绝不会推迟。”
沈娘笑了笑：“沈娘在这里谢过大小姐了。不过，如今老太太生活顺遂，并没有什么缺的。”
“我现在过来，好久没有见过慕含剑了。慕含剑最近没有过来给祖母添乱吧？”慕仪换了一个话题却又带着关切地问。
沈娘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慕仪的真正意图，只好在脑海将言辞过了一边，发现没有疏漏才说，“含剑少爷最近学业繁忙，的确少来找老夫人要钱了。”
“也是啊，父亲最疼爱慕含剑了，往后慕侯府的袭位也是会传给慕含剑的，慕含剑不好好读书怎么继承袭位呢？”慕仪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语气中满满的叹息和失落。
这一句话，要是老夫人的心是对慕含剑特别关爱的，那她就在老夫人面前留下了小气好妒的不好印象。
可若是老夫人对慕含剑那边不满，那说不定又是一个线索。
她敢这么说这一句，也算是铤而走险了。
结果还真的被她赌对了，只见沈娘听了一句后，先是惊愣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后又恢复了平静，“大小姐也不必灰心，如今这侯府袭位还没有定，更何况慕年少爷是长子，只要慕年少爷发奋，让老爷看到少爷的成就……”
沈娘说道这里，似乎想到什么无奈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沈娘不也知道，我父亲最看好的是慕含剑，哪怕我弟弟是长子也不一定能继承到这个袭位。更何况如今慕侯府可是姚氏当家。”慕仪话音一转，带着试探地问：“我觉得慕含剑继承爵位没有什么不好。如今我弟弟有资质，往后的前程自己打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沈娘本来还算稳定，只是一听到慕仪竟然也赞成慕含剑继承爵位的时候，突然急了一下。
慕仪这时候捕捉到沈娘情绪中的破绽，佯装迷惑地问，“可是什么？”
慕仪表面不露声色，然而心中有些发急，觉得再问下去可能就能摸到一点端倪了。
就好像快要将一层面纱掀开，看着那沉在水底的真相浮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