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恨,季霖森就不会那样痛苦,正因为有爱,他们才会变得这样矛盾痛苦,顾漫慢条斯理的捡着文件。
“以后你再多话,后果自负!”安君泽拿着外套走了出来。
看着安君泽的背影,顾漫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整理好文件后,顾漫就准备离开办公室,站起身时,无意间看到了放在办公桌上闪烁震动的手机。
那是安君泽忘记拿的手机?她凑了过去,在上面看到一条短信,预览的内容很简短:兰西小姐,今天依旧未进食。
兰西?她醒了?顾漫的眼神变得凛冽,随后又释然一笑,这个女人醒了,有好戏看了,她抱着文件,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门口时,她与去而复返的安君泽正面相对,她识趣的为安君泽让出一条路,等他先过她才走出去。
安君泽拿起手机时,看到短信眸色凝重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漫离去的方向。
纸是包不住火的,兰西醒了的消息,季霖森终究会知道,与其等别人告诉她,徒增两人的误会,还不如他亲自去告诉她。
安君泽思索片刻后,就阔步离去,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顾漫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季霖森。
安君泽一路疾驰到了穆清宇别墅的门外,透过大门,他看着里面亮起的灯火,心中不断翻腾着不甘。
守门的大爷看到气质不凡的安君泽,自然是精神了几分,虽然现在夜色很晚,路灯也不足够的亮,可他能感觉到眼前男人周身所散发出的气质,这个人非富即贵,他身后的车看着也是价值不菲。
“先生,您是来找穆先生的吗?”守门的大爷恭敬的问着,他的眼水还是在的。
安君泽:“……”
半响,安君泽未回答。
守门的大爷,迟疑了一会,又补充道:“穆先生,今晚会在公司加班,先生如果有事,可以去公司里寻穆先生。”
“他不在?”安君泽微微的启唇。
“是的。”守门的大爷恭敬的回答着。
穆清宇不在,那……屋子里就只有季霖森了。
“开门!”安君泽像吩咐自己家的佣人一样,吩咐着,守门的大爷迟疑的看着安君泽。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安君泽微眯着眸子,神情透露着不耐烦,这样的气质与摄人的气度,一定不是他能惹的起。
“这不合规矩吧?而且现在就女主人一个人在家,这……”守门大爷赶紧开了口,心想赶紧给穆清宇打电话,眼下在别墅里的只有季霖森一人而已。
“女主人?谁说她是女主人?这里不是她的家!”安君泽的声音冷的渗人。
守门大爷进退两难,赶紧跑到屋子里,去知会季霖森,问问她应该怎么办!
季霖森心烦意乱的翻着书,祈求内心能够平静一些,那之后她的情绪变得有些反复无常了。
门外,传来了守门胡伯的慌乱声音,季霖森合上了书,床上外套,拉了拉领口,就去开了门。
“胡伯,怎么了?”季霖森很少看到这样慌张的胡伯。
“门口来了一个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我寻思着是来寻穆先生的,可是他知道穆先生不在家后反而要求我开门,我……我也是没办法了,这才……”胡伯有些为难的说着,季霖森向大门的方向看去,有些远,近视眼的她看不太真切。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季霖森顶着寒风向大门口走去,那个模糊的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安君泽倚靠着车门抽着香烟。
安君泽抬眸,看到了季霖森,下意识的将才抽了一口的烟灭掉了,他记得,她不喜欢烟味。
“胡伯,以后看到这个人,不用告诉我,也别给他开门。”说罢,季霖森准备转身离开。
“霖森!!你这样能躲我一辈子吗?”安君泽有些急了,面对她,他的情绪总是很难控制。
“躲?”她在逃避吗?她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她不敢面对他?
“兰西,醒了!”安君泽的声音让季霖森的神情微变。
兰西醒了?她居然醒了?季霖森亲自打开了大门,在胡伯诡异的眼神中,走了出去,胡伯寻思着不对,赶紧跑回去给穆清宇打电话。
“你特意跑来告诉我,是想提醒我什么吗?”季霖森强迫自己直视着安君泽,她的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颤抖着。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安君泽苍凉的笑了笑。
心,冷的可怕。
“那你的行为应该怎么解释?她醒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会高兴。”季霖森一字一句的说着。
“兰西虽然醒了,可……”安君泽欲言又止,思索一下,一把将季霖森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季霖森亢奋的拍打着他的胸膛。
“我们都逃避过很多问题,可是逃避只是让问题变得越来越大,所以问题必须得解决!”安君泽趁着季霖森愣神的时候,将她塞进了车里,然后快速的反锁,自己也上迅速的上了车。
汽车启动,扬长而去,胡伯返回时,已经空无人影了。
“先去见见兰西……”他的语气很平和,平和的让季霖森意外,过去他提及兰西时总带着一些特别的情绪。
“见兰西?”季霖森不解,安君泽为什么非晚跑来带她去见兰西?难道,他是想当着兰西的面羞辱自己?可是……他的神情不太像。
季霖森胸口有些闷,她望着车窗外,想起了安君泽之前的话,她会这样想到底是在逃避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爱这样为自己找借口去逃避问题的?
无边夜色,无星无月,唯有昏暗的灯光照着雪白空旷的病房,兰西抱着自己,光着脚蹲坐在角落里,她神色呆滞的盯着地上已经成为干壳的蟑螂。
在车上时,季霖森想过一万种与兰西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眼下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