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滑过离舞的脸颊,喊道:“你说过,等你赚够了钱,就和我一起经营客栈,一起天荒地老,你喜欢喝我酿的酒,我给你酿了好多,有七种颜色,就像雨后的彩虹……我等了你很久,生怕自己变成老姑娘了,千里迢迢前来找你,你就这样视而不见,为什么?”
小士兵厉声道:“侯爷面前,怎容你胡言乱语,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车驾辘辘前行,离舞早已泣不成声,瘫坐在地上,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牧野:“为什么?”
我也十分好奇究竟为什么,一个本应化作白骨之人,竟活生生站在眼前?思前想后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牧野没死,他的真名就叫秦牧姚;要么,眼前这镇远侯秦牧姚就是牧野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出现对身份悬殊的孪生兄弟,也不足为奇!
可离舞就不是这么想的了,非得搞得水落石出方肯罢休,直接跑到镇远侯府,求见镇远侯。
看她穿得这身奇怪的装扮,看门的小厮只当她是讨饭的,都不愿替她通报,最后给她塞了几个铜板:“姑娘,求求你,赶紧走吧,最近侯爷心情不好!”
离舞很坚持:“他一日不见我,我就在这儿等一日,两日不见我,我便等两日,放心,我不聒噪!”
小厮无奈,只能任由她呆着。
离舞这一等便等了十日,镇远侯都对她视而不见。
看门的小厮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她出了主意:“离舞姑娘可有什么看家本领?”
离舞站起来,揉了揉早已麻木的双腿:“我会跳舞,会酿酒!”
小厮道:“十日后便是老夫人的寿辰,届时,定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祝寿,侯爷每年都会请戏班子前来助兴,我舅舅就是班主,姑娘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问问班里是否缺人?至于能不能进,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离舞赶紧道谢:“谢谢你!”
跳舞是离舞的看家本领,顺利进入戏班子,成为领舞。离舞特意编了一支舞《回忆流芳》,将她和牧野两人相遇相识的场景融合其中,只为跳给牧野看,唤起他的回忆。
转眼便是镇远侯府老夫人的寿辰,离舞成功混在戏班子中进入镇远侯府,舞台上灵动的舞步,看得众人如痴如醉,老班主在后台帮离舞接了很多请帖,都是那些个王公贵族送来的,有人请离舞小酌一杯,有人邀离舞到府上献舞,还有人或含蓄或直白的表露出爱慕之心,想要娶了离舞做小妾……
都是大人物,班主得罪不起,只能将请帖一一送给离舞,由她自己决定,离舞翻了请帖,却始终没看到那个名字!脸色沉了下来:“班主,您先回去吧,离舞有些累了!”
班主有些为难,送请帖的众人还在门外候着呢,再次道:“离舞,你瞧瞧,这些人都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若不然,随便挑一位应酬了吧!嘿嘿……”
离舞不语,默默地站在窗前。
一蓝衣公子直接闯进屋子,是聚尚城城主家的小公子陈岩,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老班主欲拦住他:“陈公子且慢,离舞姑娘现在不舒服!”
陈岩直接丢了一袋银子给老班主:“从今天开始离舞就是小爷的人了,滚吧,别耽误小爷办正事儿!”
老班主给陈岩瞧了自己收到的帖子:“陈公子,离舞姑娘才艺出众,这些帖子都是列位使者送来的,您看……”
陈岩挥手打翻了老班主手上的一摞帖子,斥骂道:“老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了,小爷是谁?这些人能与我相提并论吗?”很不耐烦的朝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你们俩把这老东西给我拖出去,别让他再来捣乱!”闯进离舞的屋子,关上门,发出猥琐的声音:“小美人,哥哥来看你了,哪里不舒服,哥哥帮你瞧瞧……”
离舞可不是吃素的,哪里会任人宰割,转身就挥拳砸在陈岩的右眼上。
陈岩趴在桌边,笑得十分开心:“够泼辣,我喜欢!哈哈……”
突然,房门被人踹开,一人立于门口,由于处于逆光的位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瞬间充满整个屋子的寒气足以说明这人很不开心。
陈岩吓傻了:“侯……侯爷!你怎么来了,嘿嘿……”
镇远侯不语,陈岩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离舞放下手里的凳子,泪水很快就流了下来:“你终于肯见我了,牧野,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离舞上前搂住牧野,却再也没有了先前令人心动的感觉。
牧野的声音依旧很冷:“离舞,你还爱我吗?”
离舞仰头望着牧野:“若不爱了,为何费尽心思来见你?”
牧野一把揽住离舞的腰:“既如此,那便帮我一个忙!”
离舞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问题,别说一个忙,就是十个,我也会答应你的!”
牧野还是面无表情:“很好,你且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发!”转身欲走。
离舞拉住他的手,笑道:“等等,给你瞧样东西!”拿出一个酒壶,倒在杯中,乃是红色的液体。离舞笑道:“这就是我为你调的彩虹,看好了!” 拿出另一个小瓶子,往里面滴了两滴液体,红色的酒变成了橙色,再一滴,变成黄色……
真的呈现出彩虹的七种颜色,离舞端起酒杯递给牧野:“尝一尝?”
牧野无动于衷:“不了,你早些休息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离舞仰头饮了杯中酒,辣得流出泪来:“你问我是否爱你,可你呢,是否也同样爱着我?”摔了酒杯,赤着脚在屋子里翩翩起舞,一不小心,她的脚便被碎瓷片划伤了,温热的鲜血流了一地。
离舞哭着将酒倒在伤口上,疼得她龇牙咧嘴:“你既不喜欢看我跳舞,那便再也不跳了!”
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卑微,卑微到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一切,只愿活成他喜欢的样子……可若知晓这份爱只是利用,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