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已是成亲前夕,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新婚前夜,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可月茵却将东昭邀约到百花轩,我不禁感叹道:难道真的是老祖宗怪罪了,月茵后来才变傻了?
夙枫只是笑笑,但给我的感觉像是在鄙视我的智商,我小女子大肚量,不与他一般见识。
月茵穿了一身红色衣裳,化了精致的妆容,对了,就是今天我见到她的样子,当真是倾国倾城,抱着琴,站在花丛中。
东昭来了,笑着说:“从未见过你这身打扮,真漂亮!”
月茵勾了勾嘴角,道:“那你就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东昭,我想给你弹琴,只这一曲《寻月》!”
东昭是个琴痴,千百年来,听过的曲子不计其数,但听到《寻月》时,不禁皱了皱眉,片刻之后,笑道:“想不到,你还会这首曲子!”
月茵将琴放下:“这首曲子我只弹给你一个人听!也只会弹这一次!”
东昭在月茵对面坐下,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动了动嘴唇也只是吐出一个字:“好!”
月茵很快调好音,婉转的旋律自指尖缓缓流出,像是恋人在耳边的呢喃,又像是山间清爽的微风,冬日温暖的阳光,听了很舒服,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虽然夙枫也听得入迷,我还是狠心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歪着脑袋问他:“夙枫哥哥,你也知道这首曲子?”
夙枫笑着说:“这首曲子是一位狐仙为他的爱人所作,可后来狐仙消失了,谱子也就遗失了,没想到月茵竟会弹,这姑娘来头不小!”
我有些不解:“不就是会首曲子嘛,有什么了不起了,哼!”
夙枫摸摸我的脑袋:“世间有千千万万的曲子,可真正被人记住的却少之又少,经得住历史考验的才是经典!”
我争辩道:“我就觉得男女老少都能哼上两句的才算是经典!大众的,才是最好的,知道吧!”
夙枫笑了笑,早已习惯我的无赖,也不再与我争辩:“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再看东昭,已然完全沉醉在琴声中。
最后一个音止于弦端,月茵抬起眸子,望向东昭:“今夜以后,《寻月》将不复存在!但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我为我心爱的人弹了《寻月》!”
东昭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你更应该记住的是明天,明天你将成为我的新娘,我们会有狠多时间,不但可以弹《寻月》,还可以作出其他的曲子,说不定会比《寻月》还要好听!”
月茵倚在东昭怀里,神情有些忧伤:“《寻月》虽好听,却不吉利,我不会再弹了!”
东昭宠溺的说:“那我们便做新曲子就是了!”
月茵闭上眼睛,并未言语。
从故事的结局不难看出,他们两人并没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导致他们没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转折点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东昭与月茵的大婚之日,九城一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哦,对了,方圆几十里的乞丐流民也纷纷涌向风尚城,穿得干净,收拾得当些就可以进城主府饱餐一顿,造成当天严重的交通堵塞,那场面说不完的热闹。
夜已深,宾客终于散尽,东昭来到新房,红烛璀璨,身着喜服的月茵就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幅画。
东昭挨着月茵坐下,轻轻掀起她的红盖头,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弯弯的眉,红红的唇,很美,与昨日相比却少了些表情,板着一张脸,不像是在成亲,倒像是送葬一样。
东昭亦是留意到她的不同,轻声问:“是不是累了?”
月茵木讷的摇摇头,起身倒了酒,一杯递给东昭,一杯给自己。
两人饮了交杯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月茵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东昭的心房,东昭一个侧身避了开去:“这么久的相处,还是没能走进你的心吗?”
月茵不语,再次挥动匕首,这一次,东昭没有避让,或者说,他已无力避让,匕首深深的扎进他的心房,鲜红的血液很快浸湿他的大红喜服,他握住月茵的手:“你有没有爱过我?”
月茵用力拔出匕首,血花四溅。
东昭无力的瘫软在床沿上,贪婪的呼吸着:“给我一个答案,让我……让我死得明白!”
月茵的声音冷到骨子里:“从未爱过!”转身时,眼角滑下两行清泪,无奈、痛心在她的眼眸中流转。
东昭苦笑一声:“哈哈……从未……爱过……”喷出一口鲜血,终于合上了双眼。
月茵哭得一塌糊涂,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东昭这样一个老神仙怎么这么容易就挂了,神仙不是都该像蟑螂一样,都打不死的吗?
夙枫解释,现在的东昭还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虞美人虽美,它的花粉对于东昭来说却是毒物,闻一闻还好,若是一次吃了很多,便会麻痹他的身体,封锁他的法力,所以说现在的他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惊奇的说:“怪不得月茵要种这满院子的虞美人,原来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莫不是刚刚那交杯酒里面就放了虞美人的花粉?”
夙枫点点头:“没错!”顿了顿,摸摸我的脑袋说:“怎样,你输了哟!东昭的确爱上了月茵,可月茵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复仇!”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脑袋上拿开:“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等等,东昭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月茵的计划?”
夙枫叹了口气:“是啊!从月茵要满院的虞美人他就知道了,还有昨天晚上的那首曲子,他没有揭穿她,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能放弃复仇,和他在一起!”
我没搭理夙枫,只因此时百花轩中进来另一个人,白衣玉冠,却是一张面瘫脸,走到月茵身边,只道:“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为师了!”
月茵红着眼,哽咽着问:“师父,一定要杀了他吗?”
白衣男子坚定的说:“非杀不可!”声音凉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