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自力带着张斌一起查勘资源。毕竟他刚接触这项工作，许多事务都不了解，只能点点滴滴地教他。
两人先后奔赴了屯昌、琼海、万宁，只是今年初的台风影响很大，产量不如去年乐观。
王自力认为，这种局面势必会造成原料涨价，只是涨幅还不能判定。他找到了李国辉，准备就此事与他先行商议一下。
一见面，李国辉就说：“今年要涨，产量暴减。”
王自力问：“减产多少？”
李国辉说：“得有20%吧。”
“那您的意思是？”王自力问。
“你今年是要订两百万斤吗？”李国辉反问道。
“如果涨幅太大，我就只要一百万了。”王自力故意摆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其实他的两百万斤是底线，是最低量。
“跟去年一样？！”李国辉很吃惊。
“是啊，去年的库存还有些，还能熬一阵子。”王自力回答说。
“什么时候下单？我可是按你的要求组织了两百万斤的货源。”李国辉有点急。
“别急，李总。明后天我请示一下王总，让他拿个主意。毕竟这事太大，责任也大。”王自力回应道。
“好吧，快点哦，就要下果了，我等你消息啊。”李国辉很是急切。
王自力知道，此刻钱在手里就是一副好牌。他神秘地说：“李总，我们王总想来这边投个小型的旅游项目，政府那边有熟人吗？”
“你说万宁还是哪里？”李国辉问。
“万宁、三亚都行。”王自力说。
“三亚不熟，万宁这边什么事倒好说。”李国辉说。
王自力当然知道在万宁这个县级市里，他就是地头蛇，便说：“您帮我介绍个人呗，我自己去找。”
“好吧，市长就是李姓的本族本家，跟我平辈，你就打我的名号就好了。”这个事上李国辉倒也豪爽，他估计与原料采购没有直接关系。
王自力谢过他，带着张斌离开了。
2
接下来的两天，王自力给张斌放了假，自己则跑去找那位李姓的市长了。
李市长听明了王自力的来意，又是李国辉这么一层关系的推荐，自是热情。不仅为他详细介绍了当地的旅游资源情况，还让自己的秘书陪他跑了大半天。
王自力确实也搜集了一些万宁的一手资料。
张斌因为没有向导，放假也只能是在海边玩玩。只是他没弄明白王自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明火烧眉毛的任务，却一点不急。
两天过去了，王自力并没给李国辉打电话。他对张斌说：“明天，我们一起去趟三亚。”
三亚是个地级市，要找领导确实难度大一些。
王自力想，既然不熟，那就直接按正常程序来吧。他跟张斌一起找到了招商局，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这回，他说自己是来自江南的客商，准备在这里投资槟榔原料收储项目。
那里的工作人员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将他带到了一位姓董的招商局长那里。
王自力也就项目情况向董局长做了一些说明。
董局长当即表示，不论第一、二、三产业，都欢迎来三亚投资，需要行什么方便只管提。
王自力只好说，我只是先行的联络员，马上会有人来与您对接，也就一周之内吧。他连忙留下了对方的联络方式。
那位董局长倒是很实诚，还将他俩送了出来，可能江南人民在海北人的印象里是很特别和有来头的吧。
3
王自力他们赶回万宁的时候，李国辉来了个电话，问他这两天有没有请示王强的意见。
王自力说，陪新来的同事到三亚玩了两天，正准备跟王总联系。还说，一会联系后马上将消息反馈给李国辉。说完没等李国辉反应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张斌这才意识到，王自力是在打心理战，小声对王自力说：“这招叫欲擒故纵吧。”
“是啊，你跟他直接砍价根本没法谈。现在的局面是，采购资金由我们把控，他这么一大批原料短时间没办法找下家，原果马上要下树了，所以他比我们更急。”
王自力并没有跟王强联系，而是和准备一起吃了个简便的晚餐。
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王自力估计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拨通了李国辉的电话。
“李总，我刚跟王总通完电话。”王自力故意说得很急切。
“王总是什么意见啊？”李国辉那边自是着急。
“王总的意思是，今年采购资金很紧张没有富余。如果涨幅不大，就还是按之前拟定的两百万斤要货。如果涨幅太大的话，可能付款方面会有问题，就只能要一半了。”王自力说。
“这...我们之前可是订好了的，就差没签合同了。”李国辉当真急了。
“我当然知道，可前提是价格波动不大啊，您也不希望我们提了货付不出钱吧。”王自力回应道。
“那你认为王总说的涨幅不大，是个什么概念呢？”李国辉问。
王自力当然不愿意留底牌，只好托辞说：“我也不清楚啊。这样吧，您明天报个价过来，我发回公司去，由王总亲自决定采购数量。我们马上签合同，好吗？”
“好吧，只是价格怎么定呢？”一听就知道，李国辉是既急着签合同，又想适当地提高点价格。
“这个嘛，还是根据您实际的情况定吧。您之前不是说减产了20%吗，只要不超出这个范围，应该都行吧。”王自力故意将球踢了回去。
“这样啊，好吧。明天一早，我给你电话。下午能签合同吧？”李国辉问。
“我这边没问题，随时可以签。”王自力说得很随意。他当然知道，今晚李国辉他们肯定会睡得比较晚。
4
第二天一早，王自力和张斌还在用早餐，李国辉的电话就来了。
“自力老弟啊，我们出一块三。这个价格只比去年调了5%不到啊，再也不能少啦，你帮我跟王总好好说说吧。”李国辉差点没哭出来。
“好说好说，我正在吃早饭，一会马上传回去。中午告诉您结果，下午签合同吧。”王自力也表现得很积极起来。
“好吧，拜托啦。”李国辉说。
其实，王自力想要的就是这个价。他知道，李国辉他们虽然减产，据查勘应该不到10%，何况那是天灾。今年他们的种植面积扩张了不少，所以收入应该比去年更高一些。
想到这，他笑着对张斌说：“吃完得赶紧准备合同。第一阶段任务，完成。”
王自力就此向王强做了简单汇报，征询了他的意见后，按一块三的价格签了两百二十万斤。
李国辉长舒了口气。虽然此次涨价未果，但还有来年，走了原果才是急务。
接下来，王自力开始指导张斌一道，紧张地进入了发货阶段。
原料来自三地，虽有李国辉他们尽力配合，但又要联系车，又要联系船，繁琐事务自然少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