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她给他生个继承人,留一半箫家的血,命人找了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孤儿给她,她肯定知道了。
“即是如此,三哥不该把你留在我院中,我这人下手重,怕不小心把你弄伤。”说着面露寒光,吓唬她。
这样面对他还挺有意思的,平时他在暗她在明,如今也反过来了吧,吴妙心想。
“真是奇怪,刘家七子,你不如其他兄弟优秀,除一身武力,其他的什么都不行。刘老爷子怎么会这么重视你,连太后都最疼爱你,说你碌碌无为,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吴妙调侃他。
周循精明强干,吴妙早就领会了。
“所以说,我们几兄弟老三最优秀了,你看上老三也是顶好的眼光。不过京城都传,赵昔有意纳你为妾,我怕你是嫁不进刘家来。”
“喜欢就要嫁吗?那全京城的俊男美女我都喜欢。”吴妙笑了,“我可以喜欢很多人,就像你一样。”
“你……”
“怎么?生气啦?这么开不起玩笑啊。你看看这木兰花开的真好,真香!”吴妙看着他,“我有位故友说过,我不通世故,难容于世。我不认同,这木兰能在北国开的如此明媚,我也可以。”
周循说过这句话。
说到这里吴妙有些伤感,喉间一热,竟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怎么了?”这时刘韩才才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又不敢表露出来。
“无事,气极攻心罢了。”
刘韩连忙过来扶着她,又害怕露馅,只能虚扶着,嘴上却说:“可不要死在我这里。”
又拿着手绢给她擦拭着。
“好了好了,不过是老毛病而已。”
刘韩一愣,她......知道什么了?怎么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这分明是......是跟周循才会用的口气。
“你说什么?那吴妙是瑞王的女儿?快去查查真假。”
“这事恐怕不假,赵昔江南回来就只带了她一人,赵家父子也是处处维护着。她如果不是他以前的主子,赵家何故如此袒护?要知道现如今赵家在京城的地位还会把谁看在眼里。”
“吴妙跳崖那晚,神机营的人在赵家进出,旁人看不出什么来,以为赵家出事了,原来是找这丫头呢,后来赵家不知何故遣家眷出京,想来是家里藏了瑞王女儿,怕再出事端皇上怪罪下来牵连家人啊。”
刘景又说吴妙此时正在刘韩的院子里,刘老爷子大吃一惊,连忙站起来,“韩儿单纯,你速速去秘密送她出府,免得韩儿惹怒圣上。此女不是省油的灯,胆大包天,不容小觑!”
探得刘老爷子的态度,刘景已经心里有数,不想再问。
“景儿,以后父亲再跟你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总之你弟弟不能出事!”
刘景掌管刘家大小事务,能力出众,以后也是刘勇老爷子的接班人,刘老爷子还是有耐心的宽慰他。
“孩儿知道了。”
刘末大早上去赵府辞行,等了半天才看到赵昔出来,后面跟着两位侍卫,根本没有吴妙的身影。
“刘七公子,不知一大早来鄙人府上有何贵干呢?”
刘末难得的好脾气,对赵昔拱拱手,说到:“前几日在街上,承蒙贵府上的吴小姐救在下一命,今日在下要去北边镇守边疆,特来向吴姑娘辞行。”
赵昔没想到这两日还有此渊源,看刘七行事坦荡,没有心机,也如实相告。
“实不相瞒,妙妙不再府上,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赵昔故意加重“妙妙”这个称呼,似乎有意提醒刘末不得肖想。
刘末有些失落,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该启程了。“那劳烦世子也代为转告一声,等下次回京一定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还请赵兄放心,在下并没有对吴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在下只是觉得京中女子多柔弱,想吴姑娘这么有胆识的人确实少见,在下诚意与她交朋友。既然她不在,那在下不便多留,告辞了。”
赵昔也对他拱拱手,见他走的潇洒,心里不免也欣赏这样行事作风的人。
“刘家小七还挺有江湖气度嘛。”阿正在旁边说到,他转过脸看赵昔,只见赵昔嘴角轻轻一扬,似乎在笑。
这位万年冰块脸竟然会笑?
“世子爷,您怎么了?”
“无事。”
今晚定要好好问一问她是如何救刘末的?
刘景走近院子,看到吴妙和刘韩似乎有些奇怪,难怪父亲说此女邪性,不得亲近,看来老四也被她迷惑了。
“吴姑娘,家父有请。”
吴妙本就不想跟刘勇过多纠缠,再没有查明瑞王之死跟刘家无关之前,吴妙不会见他。
“不用了,天色尚早,刘老爷子可以睡个回笼觉。你送我出府吧。”她指这刘韩。
这些话也就她敢说了,刘景摇头,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他送我比较稳当,毕竟四少爷风流无度,大清早带个女子出府最正常了,反而是你,刘三爷,你平时清心寡欲,送我出府怕引人非议吧。”
刘景只好叮嘱刘韩不得惹祸端,说明其中利害关系,这才让出一条道路。
“请吧。”刘韩一脸不爽。
吴妙看着他那副表情,只觉得好笑,顿时也不在生气了。心想,这回你利用了我,也该我利用利用你了。
“好说好说,您带路。”
吴妙和刘韩并肩走,他比她高很多。
周循也说她先天不足,难以长的很高,吴妙虽然失望,却也觉得这样越显得他高大。
都是少年单纯,缺少父爱才会沦落至此。
“你架子不小,还让本少爷亲自送出府。”说话竟咬牙切齿。
吴妙失笑:“今天目的达成,若是刘家能帮我脱离险境,吴妙必有重谢,四少爷请留步。”
刘家人想不想让吴妙去西郊行宫,那就要看刘勇了,吴妙可以生很多个小孩,男孩就可以以箫家后人来继承皇位,但是刘家如今就差一点可能就可以夺下江山了,就在这节骨眼上,只要过几年皇上还没有后人,大家都会想去争夺那万人之上的皇位的,刘家人肯定有胜算。
再等几年,大家都这么想吧?
但是如果是吴妙生了孩子,得到瑞王以前的旧部和残缺的玄武军的支持,那这孩子也会名正言顺起来。
只要有人阻止她进西郊行宫,管他是谁,她到时候来个金蝉脱壳就好了。早上的大街人还是人很少的,吴妙踩着露水,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本来是想靠着周循找到当年真相,可谁想到当年挚友摇身一变,成了刘家四少爷了。
一开始她以为刘景是周循,刘景那双鞋分明就是周循的,后来几句试探,发现不是他,肯定是周循狡猾的跟刘景换了鞋子。
后来,刘韩的身体靠的她太近了,他身上的香味,他手上的皮肤,这都是她最熟悉的。
今日,她更确定了,周循就是刘韩。
朋友变敌人,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看在你在皇宫又救过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吴妙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这几日她查到了当年档案宗卷,当年瑞王府遭“山匪”屠府,接手剿匪的是如今刑部尚书李用,可想而知,与当年有关的人要么死要么上官发财了。
明明是鎏金卫,怎么又变成“山匪”了?
母妃说过,箫煜在她膝下长大,他不会害瑞王府,但是这个当年十二岁的皇叔真的完全无辜?
但当年,那个年轻的太后在先皇病重时可是一手遮天。但是在几年前,太后突然放下手中的权利安心礼佛起来,是什么人能够让当年叱咤风云的太后收敛许多,低调做事?看来那几年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让箫煜一下子拿到实权,不过如今箫煜陷入死局,他无法生育,为大局为重,只能牺牲吴妙,让她生个儿子出来继承大魏。
本来以为以瑞王遗孤的身份能让皇叔叔帮她查案呢,没想到案件清楚却被压在大理寺无人翻案,看来这个身份不能用了,没用的东西只能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