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衍望着苏汐消失的地方,微闭双眼。
他在推演,通过方才转瞬即逝的战斗去算,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能引动仙剑,又能从他手中安然离去。他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她离去。
不过转眼,帝衍睁开了双眼,眉间不禁微皱。
他算不出来,那女子仿佛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名字,身世,不管什么信息,他都算不出来。
帝衍心中暗叹,“罢了。”
便如同云烟般消散的柢山。
九嶷山,寒宫。
云问深望着这寒宫的布置,一饮而尽杯中酒“空荡荡的地方,一点人烟味都没有,果然还是本公子那里过的舒服。”
“自然,你那连云殿夜夜笙歌,我这宫殿自然是比不得你那连云殿。”帝衍走进寒宫,便听到了云问深的感叹。
云问深看到帝衍回来,收起了之前那副放浪于形骸之外,难得的严肃起来了,看着坐在了他面前的帝衍。
帝衍缓缓的拿起了他刚刚放下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并没有立刻回答。
“或许,有些棘手,需你帮忙。”帝衍,执起了白子,随意的落了下去。
云问深道,“怎么样了。”
“我此番西去,探查原因。最后查到了一女子身上,我与她对了一剑,我落了一滴圣人血。”帝衍平静的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这件落在云问深耳中,确是不可置信。
“这女子是谁,是魔境之人,还是妖境之人?”云问深眼中泛起了一丝波澜,执起了黑子,便要落了下去。
“是一凡境女子,我望她周身,并无任何的灵力波动。”帝衍道。
“duang。”云问深指尖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乱了棋局。
他看着帝衍笑道,“我权当你说笑了。”
“那我也权当你投子认负了。”帝衍亦是看向了云问深。
云问深听闻立马跳了起来,“凭什么算我认输,你自己说说,你一个半步天心,被一个凡人伤了,还让她全身而退。你去问问,谁信。”
他云问深便是争强好胜的性格,这五境之中能让他承认的人寥寥无几,但那也只是修为上的。他云问深自问在这些旁门左道上,没人比的上他,尤其是这棋。
帝衍见此,一挥长袖。
云问深便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按了回去,看着帝衍,没好气道:“干嘛。”
“我所言,具是事实。”帝衍道。
“当真?”
“当真。”
“当真?”
“当真。”
“那你还镇守在这九嶷山干嘛,连个凡人都让她逃了,那你干脆直接去归墟渊拿仙剑自刎算了,你那仙灵血,多半还能巩固封印千年。”云问深
帝衍望向了杯中酒,浊酒倒映出他的容颜,看着杯中的自己,喃喃道:“不敢死……”便一饮而尽。
悠悠千百世,不明仙人心。
云问深看向帝衍,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但却又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帝衍放下手中的杯盏,看向云问深道:“我需你帮我去西蜀一趟。”
“西蜀是何地?”云问深常年居住神境,只有闲暇时间才能来这九嶷山一趟,自然是不知这西蜀是何地。
不过最近百年,妖境怕是会动干戈,或许连最后一丝闲暇时间都会没了。
“西蜀是这第九界的一个国家,此处灵力稀少,近乎没有。所以能够修炼的人也很少,他们大部分的争斗方式,便是靠兵力来争斗。我此番西去所见女子,便是在西蜀境内的柢山。”
“去寻此人,我或许没有过多时间。”云问深叹道。
“我会暂离九嶷山,镇守神境。”
“那这九嶷山如何,寻到这女子又如何。”
“我会分出我一魂镇守在这九嶷山,若你寻到女子便将她带来九嶷山,我会赶来。”
“好,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云问深起身便是朝着宫殿门口离去。
帝衍见此,摇了摇头,开始收起了棋盘上散落的棋子。
他其实神念一动,便可以将这棋子收好。但到了他这般境界,寿元几万年。若事事都用灵力,那该多无趣。
“忘了一事。”云问深的声音突然出现。
帝衍的手不禁抖了抖,刚收好的棋子落了几颗出来,看来有时候还是需要用用灵力的。虽说如此,但他还是面色平静的问:“何事。”
云问深看着他,眼神微眯,伸出手在他面前摆了摆,道:“酒呢。”
他这一生,好酒,好棋,好剑,好风流,世称四绝。但这风流并非真的风流,只是他四处留情,许多女子都与他有过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欠下了许多风流债,谁叫他怜香惜玉呢。
帝衍颇为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指尖捻着一枚戒指,落在了云问深伸出的掌心。
云问深也不管他上面表情,自顾自的转身便离去。边走边将手中的戒指抛起,接住。左手拿着刚从戒指中取出的酒。
“俗,俗,俗。”云问深仰头,抬起酒壶,将酒倒入口中,便消失在原地。
也是,这人在谷中便是俗;人在山上便是仙。
帝衍低头,将白子。黑子一颗颗捡起,倒入棋笥,自顾自的与自己下起了棋。
绝粒升天衢,鸣珂游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