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0房的隔壁房间,凌孝怔怔的坐在沙发上,震惊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残忍的殴打虐待,血腥的玩弄欺辱,极其惨绝人寰,而这些都是他做的。
极度悔恨和自我厌弃充斥着他的胸膛,窒息般的感受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门边,一身穿黑衣连帽的瘦弱男子双手插兜,冷冷地看着他的反应。
“我错了,我错了……”凌孝呜咽着,悔恨的泪水布满苍老的脸颊。
男子不语,刘海阴影下一双阴郁的眼,毫无波澜。
这句话,何凛他等了二十三年,从小到大的折磨殴打,磨灭了他所有的感情,只剩下满腔的恨,他要他付出代价!
可是,当他真的泪流满面地说他错了的时候,他反而没有半分轻松。
他已然被恶魔拉入了地狱,浑身污泥,即使恶魔被消灭了也改变不了他肮脏的本质。
他不愿再看,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道歉,已经足够了。
何凛没再看他,冰冷转身,打开了门,正准备出去,
“何凛——”
凌孝在后面喊道,
“你会原谅我吗?”
何凛握着门把的手一顿,轻启冷唇,“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
决绝的话没有给凌孝半点余地。
“也是……我这么坏,你不该原谅我,我不配。”凌孝喃喃道,
他觉得他简直是世间最恶心的存在了,恶心着别人,恶心着自己。
何凛关了门出去,只听门里面传来一声“咚——”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阴郁的眼眸像结了冰一样寒冷,随后他大步离开了。
——
酒店外,凌孝面朝下倒在了血泊里,眼眸瞪得大大的,血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混在一摊沾了泥的血里。
“怎么会这样呢?凌孝怎么会跳楼呢?我刚刚还和他聊天的呀。”一老总感叹道。
“是啊,他人挺好的,怎么就跳楼了呢?”
“唉,这叫什么事啊?”
“对了,凌总她知道吗?”
此话一落,一个男子凑近,小声说道:“可别提凌总了,刚刚有服务员看见她上了凌孝在的那一层楼了,而且啊,凌孝跳楼之后没多久,凌晗就疯疯癫癫的下来了,可把我们吓得啊。”
“难道说,凌孝的死和凌晗有关?”一人小声猜测着。
“你还真说对了!我看啊,那凌晗就是怕她三叔凌孝和她抢公司,你说说一个女娃子管理公司,家族里的长辈没意见?”
“哎,有点道理……”
何凛远远站着,他们的话他多少听到了一些,不由得簇起了眉头。
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车驶来,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带着墨镜和耳麦的冷峻的脸。
“何凛,小姐让我来送你回去。”
“她还说什么了吗?”
“并没有,不过小姐给你留了一封信,请您赶紧上车。”
她撒开了网,缝隙之间又让他亲手解开了心结,她的手段他竟一点也没有察觉。
他敛下脸上莫名的神色,打开车门,迅速俯身进了车子。
很快,黑车驶离了酒店,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三楼的一个窗户前,司瑾举着酒杯,平静地看着黑车离开。
“你想得怎么样?”
她身后传来一道浑厚阴沉的声音,她垂眸缓慢转过身,拿着酒杯的手一松,碎了一地玻璃碴,
“顾爷爷给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为何要给你?”她声音极淡,脚踩高跟鞋,优雅平静地踏着玻璃渣走到顾三面前,俯下身用一双幽深的清眸看着他,缓缓道,
“我给顾家任何一个人,除了你。”
顾三紧咬着后槽牙,一双浑浊的眼都不敢与面前绝美女子的眼睛对视,
“你别太猖狂!你父亲如今下落不明,老爷子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们司家!迟早要倒台。”
“哈哈。”司瑾直起腰,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嗯?是因为大厅里那些镶了金的墙头草吗?”
“你!”顾三猛的站起身,愤怒极了,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她。
“顾三啊,论辈分,你矮我三层,论背景,我有顾老全部的支持,而你只是一个被赶出顾家的落魄之人,论名声,我司瑾如今的名声哪一条不比你好?论地位,我是司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呢?你是凭什么跟我叫板?”
一字一句,句句犀利,针针见血,她语气幽幽,气势强大,让人不寒而栗。
可顾三不是那能被吓破胆的人,他为人狠辣阴沉,心思深沉,阴谋手段高深,他可不惧她这小丫头,可他眼底依然有心惊。
“我凭什么?就凭你司瑾,如今是落魄凤凰不如鸡!你以为你能猖狂到何时?”
顾三看着眼前依旧面无表情的司瑾,突然有些慌乱。
只见司瑾走到一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
“顾三,坐吧,就让你看看,我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闭眸似是假寐,似是享受。
顾三看着她悠闲的姿态,一口怒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往日的沉稳算计似乎在她面前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