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年间,宝德十五年,初春时节,
江南水乡临安城内,在烈阳炙烤之下,路上叫卖声依旧不绝,街道繁华市集热闹至极,
而此时的宣平侯府内,正上演着一场宅斗戏码。
“啪——”
“啪——”
一声声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小院,
只见被扇的薄衣女子被几个姑子婆子架着,她微闭眼眸,娇嫩的小脸上已是红肿不堪,嘴角渗血,气息微弱,可那绿衣丫鬟依旧狠狠地扇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绿衣丫鬟停下了手,双手交叠退至一旁,颔首弓腰道:“大小姐,一百次完了。”
只见一个身穿嫩黄衫,腰间软绸上系着一红玉,容貌娇艳俏丽的女子懒懒坐在摇椅上,手中还拿着细长的藤条,
她神情骄横,淡笑讽刺道:“阮流烟,你见了我口出狂言,实在是目无尊长,不敬嫡姐,我这是在替父亲罚你,你可知罪了?”
被唤作阮流烟的女子发丝凌乱,隐约可见其红肿的脸庞和鲜红的嘴角,被架起的胳膊软软垂着,没有动静,
黄衫女子微微直起身,一愣,看向绿衣丫鬟,“绿竹,这......”
绿衣丫鬟脸色不变,侧头向那些姑子婆子使了个眼色,命她们上前查看,
那些姑子婆子忙松开了手,没了她们的支撑,阮流烟直接瘫倒在地,毫无生息,众人脸色大变,
一胆大的婆子凑近伸手探上她的鼻息,脸色唰得白了,扑倒在地,“大小姐!她、她好像死了!”
骄横女子一愕,眼眸慌乱,身子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脸色平静的绿衣丫鬟,
“绿竹,这、这怎么办啊?一会儿父亲便要来接我了!若是知道我将她打死了!父亲会骂我的!”
绿竹面色依旧平静,微微颔首,“大小姐莫慌,有谁见到是您打死了二小姐?有谁见过您出了您的院子?今日您一直都在红叶院待着呢,不曾踏出半分。”
她抬眼,轻笑,“大小姐,您也是刚知道二小姐溺水身亡的,刚组织下人们去救,那湖里便没了二小姐的身影,想来是沉了底了,一个不重要的小姐罢了,您和老爷返京复命的行程可不能耽误呢。”
不过一瞬,她便为她想到了出路,其心思缜密程度、聪颖机智程度可见一斑,
听了她的话后,阮红玉松了口气,瘫回了椅子上,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疑惑问道:“你确定父亲不会管她死活?”
绿竹轻笑,眼眸平静,“这是自然,夫人和小姐乃是侯爷的心头宝,而她不过是养在江南别苑的小姐,若是您不提,老爷都不会想起她呢。”
“这倒也是!”阮红玉彻底放下心来,娇哼一声,扶着椅子站起身来,神情倨傲,“父亲向来宠我,既然这样,留几个婆子处理一下她,绿竹你留下,务必布置得如你所想那般,瞒过父亲,待我们走后,便万事大吉了!”
“是!”绿竹应道,
阮红玉缓步朝外走去,衣角翩翩发丝飞扬,手里拿着藤条挥舞着,神情娇纵平常,仿佛杀死一个人是很平常的事,
她身后跟着一众婆子丫鬟,有的忙着为她扇风采凉,有的跟在她身后为她讲趣事解闷,
待一众人走后,小院里只剩绿竹和已没了气息的阮流烟,还有几个婆子,
“将她抬着,跟我走。”绿竹淡淡吩咐道,
几个婆子粗鲁地将她抬起,跟着绿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