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修炼了数年,玄功大成,可惜如何都无法施展血脉秘技的二少爷么?怎么,今日又来找功德长老取灵药啊。不是我说,这化血草珍贵,我玄家子弟激活血脉,一株足以。你玄二公子这三年来足足耗费了数十株,这不是存心堵我们庶出子弟的机会么?”玄家功德殿一名蓝色劲衣的年轻弟子拦住了玄佑以及一干随从的路,脸上满是嘲讽。
那年轻弟子旁一个旁支弟子也帮腔道:“不就是仗着是嫡出嘛,那又怎么样,化血草一年只得二十株,单你一人便用去十数株。便是你玄功天赋高又如何,不觉醒血脉,空有天赋,而修为不足,仅是我庶出子弟中便有不少可与你相比拟!”
玄佑自小因双亲尽失,被老家主宠的心性极差,张口便道:“我乃嫡出,这化血草你等庶出之人本就无资格使用,如今有数株赏下已是恩赐,你们居然敢在我面前多嘴。玄牧,给我掌嘴!”
还未待玄牧动手,那蓝色劲衣的男子又上前一步道:“二少爷既是嫡出,那想来对玄家心法必然参透更详,更有心得了,不妨移步校场,指点一二?”
玄佑心气极高,自然是满口应下。
却不见蓝衣男子嘴角勾起的一抹奸笑。
站在一旁的玄牧常与庶出弟子打交道,此时却是认出了这蓝衣男子的身份——玄廷。这是玄家庶出子弟中排行前十的角色,素以心狠手辣著称,听闻有一幼弟,到了觉醒血脉的年纪,可惜化血草近年多被二公子玄佑用了去,剩下数株争夺激烈,自是没有玄廷幼弟的份。
此次定无好事,玄牧赶忙劝阻玄佑,可惜玄佑向来目中无人,只是摆手:“不过是一个庶出弟子,有何可惧!”
玄家校场比试分为切磋之盟与生死之约两种,而玄廷取出的竟是生死之约,可惜玄佑根本不曾注意。
虽说在玄家子弟中玄佑玄功水平也算上乘,可是也不过刚刚突破玄者中期,而玄廷却是在年前就已经是玄者中期了,如今离玄者后期也不过是临门一脚。
果然,区区不过十招,玄佑就败下阵来。玄廷的出招极为犀利,招招见血,那怕玄佑手握上品凡器,也衣衫破碎,伤痕遍布。
终于在玄廷一招奔雷手下,玄佑倒地,而玄廷显然不打算停手,又是一记枯叶拳,直奔玄佑胸口。
早在玄佑逐渐不支时,在台下的玄牧就已经赶忙让人去通知玄老爷子,这要是伤了二少爷性命,别提签了生死约,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怕也要陪葬。
眼见玄廷的拳劲就要到玄佑的胸口,可是玄老家主还没有赶到。
玄牧一咬牙,狠了狠心纵身上台挡在了玄佑身前。玄廷只针对玄佑一人,但想收手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只抵消了小一成的功力,一记枯叶拳重重落在了玄牧胸口,玄牧当即被击飞,重重落到了擂台外。
而此时,玄老家主和执法堂长老已经远远赶来,玄廷知道事不可为,干脆直接离开,而其余的人也做鸟兽四散,根本没有人理会重伤的玄牧。
玄佑被老家主带走,分明意识清醒,却也没有提起为他挡了一拳的玄牧,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
一场好戏看完,校场上已没有几个人影,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白衣少年带走了重伤的玄牧。
……
三日后。玄家角落的一个偏僻院子里。
“你醒了?你心脉受到重创,我差点以为你不会醒了。”
玄牧刚刚睁开眼,下意识想坐起身来,弄出的动静却惊动了在一旁静修的白衣少年。
玄牧这三日仿佛做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梦,他是一个生活在地球上的普通人,在一个叫华夏的国家,家里经营着全国最大的汉服原创品牌,而他从小就有极高的天分,经他手设计的汉服,总有一种难言的灵气。只可惜在他给自家品牌拍宣传片的时候,威亚设施出现问题,导致他从高空坠落……
梦里的一切极为真实,两种记忆的交织让玄牧都快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只是白衣少年的话,让他回归了现实。
“三少爷。醒了又怎么样呢,像我们这种下人的贱命,又有谁在乎呢?不过这次还谢三少爷搭救。”
“你不是下人,老祖宗有言,玄氏一族又分二脉,一脉为玄氏血脉,有血脉传承,可修习玄氏心法,二脉为功臣支脉,赐玄姓,是以共习玄家家学。且此二脉皆为玄家之人,不分贵贱。”白衣少年顿了顿,又说道,“虽说你们这一脉不可以修习玄家心法,也不可担任家主,但那也是当之无愧的玄家中的主子,又怎会是下人呢。更何况,玄牧你在这一脉中也属嫡系,身份当比我还高上几分才对。”
“祖训虽如此,但在众人心中却不是这样的。三少爷,不必安慰我。我只是没有想到,玄佑竟会如此薄凉,我与他一同长大,他自小就颇为顽劣,我也只当他心性如此,最多只是天真些,被老家主保护太过,有些不谙世事。如今看来是我错了。”玄牧苦笑一声,感慨道。许是说的有些多了,牵扯到伤势,玄牧眉心一蹙,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三公子玄若赶忙扶他躺下,又喂了一粒由化血草炼制的化血丹帮玄牧止血。
“你就别多说了,你心脉的伤势极重,我如今只是帮你压制着,这化血丹能防止你的伤势恶化。你再修养一日,我教你玄氏心法。相传玄氏心法可令心脉寸断者回生。”
“咳……咳咳……三少爷,不可以的。化血草本就珍贵,化血丹更是难得,我心脉重创已无力回天,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呢?何况玄氏心法更是只有玄氏血脉方可修习,擅自外传,是死罪啊。”
“玄牧大哥,你也不必再称呼我三少爷,若不是幼时你在玄佑手中救下我,我哪能活到今日。我等三人同是父母双亡,爷爷却唯独宠他一人。这玄家上下,有谁眼里有我这个三少爷,自幼只有玄牧大哥你愿意照顾我。如果能让你活下来,死罪又何妨!”
玄若面色坚毅,说完,看向玄牧时,又忽然笑了起来,“况且,玄佑说是我亲生大哥,但却与我没有一点相像,反倒是玄牧大哥,你我面容却有三四成相似。怕你我方才是亲兄弟,玄牧大哥若是不弃,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大哥了。”
“……好。”玄牧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不禁湿润了,良久才狠狠点了点头。
此时的两人不知道,玄若一句亲兄弟的玩笑话,却在不久后便成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