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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官帆迟

0.1

没有不散的筵席,散伙饭结束后就各奔前程。

张锦:“瑶瑶,初见你其实给我的感觉是让人觉得不想接近,有一层隔膜,我和程安那时候还管这个叫清高,笑死了,记得刚开学我们俩常走在一起,薇莉她大咧咧的和你在一起。”

“瞎说,她可爱死了,还有点赖,有点小犟。”护妻狂魔上线。

李薇莉一拍筷子,“那是你早都认识她了好不好。”

张锦:“对啊,听我说完嘛。后来军训和瑶瑶在一起多了,看瑶瑶说话平易随和,处事也周到,宿舍就你最会照顾我们了。”

“锦锦真好,把我都夸上了天。其实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好,我穿什么你们都说好看,我做什么丢脸的事你们都宠着我,陈迅欺负我你们也永远站在我这边。”

“什么嘛,焦瑶,你越说越离谱了啊。”陈迅的手暗下搂住她的腰。

李薇莉:“陈迅,你们宿舍在那桌呢,你快回去,我们四个要好好说话呢。”

“我真心希望你们以后都比我好,个个风生水起,分布在各业尖端,个个富婆,小弟以后靠你们照拂才好。”焦瑶作揖。

“哈哈哈,如焦瑶所愿,以后我第一个包养焦瑶!”

“如焦瑶所愿!”

“暴富!”

两点多场子才散,雾气朦胧,夜里的风带有水汽,明明夏日吹到身前初觉舒适无比,后竟也有寒意。

身旁的建筑错落,灯光迷蒙,似梦境中一般,飘渺虚幻,陈迅明明现在就在她身边,好像薄雾慢慢溶解躯壳,感受不到存在。前路的不确定性才是确定,欢聚后更加落寞才是真实,聚聚散散才是常态。看淡些,好过些。

“我最近老梦见我们高中时候,明明不是,但是在梦里那时候是最快乐的。而且,我突然很怀念我们高中那段时光,你我互不搭理,别扭的、青涩的时光。”

“我也会想起以前,甜的也好,涩的也好,不过你相信,你最快乐绝不仅那样。”

看着陈迅坚毅的脸,忽地也相信了。先还是正襟危坐,如临大敌,整个人就柔了下来。

0.2

新人有满满的精气神,一百二十分地投入到工作中,焦瑶和陈迅都被当地最红火的企业聘走,也被分隔开来,但微小的距离阻挡不了要见面的热情。可最怕时间消磨。

“等等!你订下午那趟高铁吧。”

“我刚刚订下票,怎么了吗?”

“没事,最近公司有点忙,经理老突袭布置任务,到时候真叫的话我请假就好了。”

“中秋还这样。”对面声音明显低落。

“陈迅,我跟你说,有一家饭店新开的超好吃,就在我们宿舍不远,到时候你来了我带你吃。对了,民宿我也订好了……”

陈迅听到电话那头抑制不住的兴奋,都安排好了一切,能想象那张活灵活现的脸,迫不及待要到她面前。

刚下火车,陈迅一下就发现人群中的焦瑶,冲过去抱住她,再捧住她的脸,像端详小宝贝一样,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小妮子头发蓄的更长了,小脸红扑扑的,睫毛翘翘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也溜溜的打量着他,隐隐的黑眼圈大概是昨晚视频通话到两三点熬的,轻吃一口她的唇瓣,还是荔枝味的,嘴角的梨窝还是那么醉人。

“饿了吧?先回房间放东西还是吃饭。”

“带我去吃你夸上了天的店吧,不好吃小心我吃了你。”

窈窕淑女勾着男士的手臂愈走愈远,还是惹来不少人的注目。

只两个人点了四个菜居然都吃完了,心满意足地散步到房间。“陈大少爷吃饱了吧?”

“当然,心情好,饭量也大了好多。”

“我推荐的没错,好吃吧?”

陈迅意识到小妮子在给她下套,咯吱焦瑶腰上的痒痒肉,追赶着,“没你好吃。”

刺激过后焦瑶躺在他的臂弯很快就睡着了,陈迅轻轻用手梳着她的头发,焦瑶手机铃声响起,几乎是条件反射焦瑶立马醒了过来,从陈迅手中摸过手机,“喂?”

“明天九点之前把文件发过来。”

焦瑶心里叫惨,墨菲定律不是。“可是,林经理我明天有事,而且不是休息吗”

“小焦,公司最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单子的重要性,我们都已经到收尾阶段了。”

工作,人情的疲累压在她身上,喘息都困难,好不容易假期见陈迅一面,所有负累隐身术般消失在眼前,但是等重重压在身上才发现它一刻都不舍得走远。

陈迅看着可怜巴巴的焦瑶,“睡吧,明天六点我叫你起床。”

“五点。”

0.3

得知焦瑶半下午才回来,陈迅看亲手准备的满桌吃物凉了黏了坨了,简直怨气震天,不如出去散心。

陈迅漫无目的地穿过一条条交错的街道,游走在不认识的路口哪里都是一样的。身后的喷泉随音乐跌宕变化,景致有趣,驻足片刻竟在原地出了神。

“小伙子,能给我们两个照张相吗?小伙子?”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太把陈迅拖回现实。

“好的,你们站那边吧,这面有点背光。”

“好了,谢谢小伙子。”

原来已经四点多了,焦瑶肯定快回去了,绕来绕去回去的路找不到了,算了,打车回去吧。

“去哪?”

民宿名字也,啊嘶,怎么想不起。“师傅,稍等我一下。”

“瑶瑶,你回去了吗?”

“就快到了。”

“走到哪条街了?”

“XX路。”

“好。”

“师傅,去XX路,谢谢。”

“接女朋友啊。”

憨笑,“见女朋友。”

陈迅绕了一圈终于回到民宿,开门看到焦瑶在餐桌前吃他剩下的饭,“别吃了,都冷掉了,”陈迅用筷子搅面都拌不开了。

“我饿了,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好好吃。”

“给,先吃板栗,刚出去买还是你先回来了。”

“嗯?XX板栗,在附近新开的吗,我都不知道。”

“我明天重新给你做,别吃这些了,下去饭店吃饭。”

0.4

“小迅?”稳而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扭头皆是惊讶。

“张叔?”“张总?”“小焦?”

“张叔,我们好久不见了,有四年了。”

“对啊,你张叔都老了,”看着这副四十出头的面庞任谁都不猜不到已五十多。

“您快坐。”

“小焦是你的女朋友?”

“是啊,我来这儿找她没想到还碰上了您,”陈迅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想起小时候两家大人指腹为婚的玩笑。张叔四十那年指着陈迅妈妈的肚子就说如果是个女儿,家里老大老二随陈家挑选,没承想陈家男孩子刚呱呱坠地,张叔老婆就查出怀孕,水灵灵的女娃娃在一大家男人的宠溺里肆意成长,“张叔你们认识啊?”

“今天下午我就是去忙和张总的合约了。”焦瑶得体地递给张总菜单。

“对啊,亏你来这儿找小焦,要不然我们还碰不上呢。小焦,陈迅还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呢。”

“哈哈,陈迅小时候皮吧。”

“皮,怎么不皮,我女儿小他一岁不到,他俩出去玩丢了,大人们找了他们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找到,差点就被拐跑了。”张总回忆起来笑呵呵地,两边深深的酒窝慈祥得很,一点也不像焦瑶白天见到的办公的样子。

陈迅想起小时的一切可人得很,“天毓现在呢?”

“也在厦门,小迅认识晓星吧?你周叔叔儿子,和你差不多大。”

“认识,他还是我高中师兄呢,大我两届,不过后来他去国外也都没联系了。”

“毓毓在晓星公司实习,说是实习,长不大的孩子,整天屁颠屁颠跟在她晓星哥哥后面玩儿呢。”说这番话时,满是父亲对小女儿的宠溺。

这顿饭少不了欢声笑语,聊到兴起兴落又兴起,三个人吃完饭居然花了两个多小时。眉飞色舞的张总和平时大相径庭。

“张总,我帮您叫车。”

“你看你这孩子,”

焦瑶以为自己哪里出错,心下一惊。

“你和小迅一样叫我张叔就行了,你和我女儿年龄又相仿,别见外。”

焦瑶看出张叔从心底流露出对她的喜爱,像女儿对父亲撒娇般地唤了一声“张叔”,这反应如此自然都令焦瑶自己惊讶。

张叔也像和女儿告别般珍重地拍了拍焦瑶的手才上车,陈迅调侃张叔当真是重女轻男,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0.5

陈迅在客厅和他妈妈视讯。

“你碰见你张叔也真是巧啊。”

“对啊,他都没怎么变。”

“你张叔回去就给我打电话说和你碰面了,夸你长得帅,懂事了。”

“哈哈,那当然。”

“你和小瑶在一起的时候碰到的你张叔?”

“是啊。”

“你张叔也夸小瑶了。”

陈迅美滋滋的。

“你搞定小瑶了吗?人家同意和你结婚了吗?”

“快了快了,妈,你别急”

陈迅听焦瑶开门的声音话没说完就挂断了。而妈妈早就习惯了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挂断。

焦瑶揉着才吹干的头发,该死,忘记了。

陈迅怕焦瑶触景生情,很少在焦瑶面前和家人视讯,有的话也是焦瑶偶尔撞到,即使是说到正话,顾及焦瑶,陈迅总是借口匆匆挂掉电话。

焦瑶那种心思极细腻敏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还想是谁和陈迅通话,以至于总是躲着她,后来发现仅仅只是亲人,起先是愕然迷惑,明白后是无由来的寒凉。

从此进门前总侧耳听房间陈迅是否有在通话,成为焦瑶的小习惯。不至于打扰。怕每一次都感觉是自己不小心冲撞了专属他们的时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打断了陈迅和家人的联系,实在不是故意。

焦瑶原想退回浴室,被陈迅邪恶的手拉住行不轨之事。

0.6

“对不起啊,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没好好陪你,又得送你走了。”如今吃着陈迅做的热腾腾的饭,反倒没有昨天坨掉的面好吃了。

陈迅很少见焦瑶对他这么依依不舍留恋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把焦瑶搂进怀里。“本来想着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总是能常常见到的,可是,不如我辞职来你这里吧。”

“你别这样,你那份工作好好的,最主要你又喜欢,很难得的。”

“我回去之后就有一个差要出。”

“那你一定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遵命。”

快一年了,说服焦瑶一点进展都没有,只剩一年了,聚少离多,必须近攻了。

“瑶瑶,我换工作了,下星期就能去找你。”

“又为了我?”

“你只是一方面理由呀,新工作薪水高,老板美,对我又好,何乐不为。”

“你已经确定了?”

“对啊。”

“那我赶快看房子了,我尽量下星期之前搬好,然后再和你一起搬你的东西。”

“我爱你。”

“走开,就麻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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