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和医院不远处的一家餐馆内,杜纶一行四人围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而坐。郭拿跟杜纶坐一起,他们的母亲则坐在另一边。等待上菜的途中,两边都聊开了。
面对杜纶的提问,郭拿很是好奇。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杜纶很少说废话,杜纶肯定有某种目的。
郭拿回道:“校长是我大舅。”
“噗!”听到郭拿的回答,杜纶直接喷出一口气,神色古怪。
大舅?这么巧?倒是省了不少事。
“咳,嗯!”清了清嗓子,杜纶继续道:“那……咱们学校有没有学生会机制?”
学生会?高中怎么会有学生会?杜纶不会是伤坏脑子了吧,尽问些奇怪的问题?
郭拿看白痴一样看着杜纶,道:“你想什么呐?高一刚进学校,高二有水平考试,高三面临高考,怎么会有学生会这种东西?”
“额……”
确实,他还真是问了个白痴问题,一般的高中不会有学生会,学习为主。
“咳咳!我说笑缓解一下气氛,开玩笑,别当真,转学过来没几天,不了解情况。”杜纶尴尬,强行为自己辩解,一脸傻笑。而郭拿却呆呆地看着他,搞得他“老脸”通红。
杜纶又咳嗽一声,道:“既然校长是你大舅,想必……教育局那边你大舅也有关系不错的人吧?”
问完学校又问教育局,这货到底想干嘛?
郭拿没回,神色疑惑,见此,杜纶只得憋着“老脸”不要继续发问:“我想要一份教育局那边的关系网,不知道兄弟你……”
郭拿打断,道:“杜纶,你想干什么?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问这些东西干嘛?”
“你要的东西不是我一个孩子能给你的,我要是问我爸,或者问我大舅,我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郭拿心思单纯,并不代表他很笨,大人的事他一个孩子不好过问。
你是一个孩子?就这五大三粗的体格?杜纶心里诽谤。
郭拿神色凝重,继续说道:“而且,我我要是帮你问的话,说不定我爸他们以后不准我跟你来往。”
“当我没说。”
得到郭拿的回应,杜纶有些叹息,感觉自己太着急了,现在搞得他很尴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也有些哀伤,仿佛受到了打击。
见此,郭拿有些于心不忍,同时心里也在盘算杜纶问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两人久久不语。
不久后饭菜上桌,四人开始吃饭。两人的母亲很是热络,一边吃,一边帮人夹菜,一边聊天。
几分钟过后,郭拿突然睁大了眼睛,好像想通了什么。他转头看着杜纶,小声问道:“你不会是要想办法对付白重的‘烂摊子’吧?”
咦?这货不笨嘛!
杜纶的确有这个打算,所以才会着手相关方面的准备,因此他才会问郭拿学校和教育局的事,他孤家寡人,想借势。
杜纶这种人,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已经站到了巅峰。这个世界没有他不知道的已知情况,因此他很孤独,世界上没有几个事能引起他的兴趣,白重这件事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白重在社会大势中点了一把火,把本该属于未来的形式给提前了。这种社会大势杜纶很感兴趣,加上他受过白重的迫害,心里有怨气,想要报复白重,要针对白重的后手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杜纶吃惊的表情,郭拿觉得自己猜对了,继续边吃饭边小声地说:“杜纶,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虽然你我年纪都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相信你,这很奇怪,我很少会有这种感觉。”
杜纶咧嘴一笑,道:“彼此彼此,因为相信你所以我才会问你这些问题,只是我忘了我们还是孩子,有些事我们做不了。”
说完这些杜纶继续低头吃饭。
人家愿意相信他,他却扭扭捏捏的,这完全不像他。看着杜纶的样子,郭拿心里很不是滋味。道:“不管怎么样?我尽量给你想办法吧!只是结果不好说。”
“咳嗯!”
正在此时,路雪涯咳嗽一声,恶狠狠地瞪了郭拿一眼。见此,郭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赶紧闭嘴,继续吃他的饭。
李纯苒赶紧出来打圆场,伸手夹起一块鱼肉给郭拿,然后又夹起一块鱼肉给路雪涯。一边说道:“来,尝尝这个,我刚才吃了,这家的鱼味道做的不错,改天我也学一学,到时候请雪涯你们来我们家吃饭。”
“那多不好意,我跟妹妹你一见如故,也正好有这个想法。”路雪涯回应一声,然后又跟李纯苒聊开了。
杜纶并不想就这么结束,有些事从现在开始必须要做,结果模棱两可可不行。
打定主意,他便看着路雪涯,神情严肃,道:“伯母,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们都还小不是吗?您要是不放心,可以随时调查我们家的底细,不管以后出现任何事,您都可以把责任推给我,我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就你一个孩子?
路雪涯神色有些不善,面露嘲讽,刚想说话便被李纯苒抢声:“我们家是纶儿做主,我们从不干涉。”
一个家孩子做主?开什么玩笑?
郭拿此时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他就是那个学仙,可以说无所不能。”
“我们家如今丰衣足食,都是靠这孩子,孩子他爸的企业就是纶儿一手创办的。”李纯苒继续补充,跟郭拿一场一喝,对路雪涯进行轮番轰炸,一条又一条信息把她惊得目瞪口呆。
话已至此,路雪涯不好再拒绝。
众人沉默良久,路雪涯长叹一声,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孩子!白重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听到了。跟白重这种疯子较劲,起码我看不到好结果。”
路雪涯松口,杜纶也松了一口气,正襟危坐,神情严肃,他说道:“伯母,您放心,您不用担心我是否有能力跟白重较劲,您只要相信我有承担责任的能力就够了。”
“郭拿愿意相信我,我就得负起责任,只要我在,郭拿绝对不会出现你不想看到的结果。”
“还是那句话,您可以随意调查我们家的底细。另外,我凡是处理跟白重相关的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郭拿,您肯定有知情权,到时候由您自己来选择要不要郭拿帮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路雪涯还能说什么?
再次叹息一声,路雪涯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去给你弄,郭拿这臭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只有一个条件,我只会给你一个关系网,之后的事别找我们,别把这臭小子牵扯进去。”
“好吧!”
杜纶神色戚戚,路雪涯给他关系网无疑比郭拿更靠谱,可是他总觉得郭拿是个人才,以后用的上,就这么把关系断了,让他很不舒服。
随后,杜纶再次嬉皮笑脸地跟路雪涯说:“伯母,那……让郭拿再帮我个忙,引荐一下校长应该可以吧!”
“随便,我那个哥哥老狐狸一只,这个事你们自己决定。”
……
路雪涯也有她的难处,之所以不让郭拿参与这种事,还不是因为郭拿太过单纯,这些年她一直过问郭拿的交友圈子,就是怕郭拿被人利用。
经过几番接触,路雪涯对杜纶有些初步了解,这个孩子不简单,是只小狐狸。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帮人数钱。
……
氛围再次变得轻松,众人表现不一。
两个女人又开始讨论东加长李家短,杜纶低头吃饭,愁眉不展,郭拿则有些落寞。
郭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差距,在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竟然有种听不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也插不上嘴。
……
从学校联系教育局,从教育局连接教育部,这个关系网……好像不怎么样,很难接触到中央真正有话语权的人。要想对付白重的势力,没有中央的合作很难办。
不过,杜纶也没辙,他现在能打开的路只有这一条。难道直接跑到中央去闹?还是直接寄信给中央?有用吗?
杜纶暗自摇头,心里苦涩,早知道会如此,他应该早点经营人际关系。没想到出了事之后,他才发觉,人际关系网如此重要。
……
午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郭拿再次小心翼翼地问杜纶。“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我大舅?”
“不急,我刚听伯母说你大舅是个老狐狸,跟这种人打交道,不准备一番直接上门的是笨蛋。”
“好吧!”
路雪涯高耸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心里暗道:“果然是只小狐狸”。
不过……这种事当着她的面说,又叫她哥老狐狸,看来这只小狐狸的城府并不深,城府深的人不会这么做,他们一般喜欢暗中搞鬼。这件事杜纶完全可以跟郭拿私下里讨论,郭拿也会答应他,杜纶这么诚恳把事情说清楚,她反而变成了拦路虎,城府深的人可干不出这种事。
难道这只小狐狸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不成?要是真有的话,路雪涯倒不是很担心郭拿跟杜纶来往。
只要拥有一颗赤子之心,不管其为人有多么狡猾,其人都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受伤。路雪涯是知道这一点的。
吃过午饭,两边相互告别,径自回家。
以杜纶和郭拿如今的伤势,暂时还不适合去学校,需要修养一番。
……
两天后,距离天桥下面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三天,那件事谈论的人逐渐变少,可它的影响力却才开始。
天桥下面发生的事被人称为天桥事件,直到后来他的影响力越来越严重,天桥事件又改名为天桥事变。
这两天以来,全国各地陆续有类似那天员工暴打老板的事情出现,天桥事件影响出来的后果越发不可收拾。
警方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类似打老板的员工抓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案情并不严重,不好定罪,最多关一段时间就把人放了。可这些人好像变了,变得很疯狂,从牢里出来之后完全解放了自己,做事更加出格,见人不爽就打。警方无奈,又得把人重新抓起来。
这种人,法律和道德对他们已经没有了约束力。关又不能关,放又不能放,实在让警方头大。
网络上有人说这种人已经失信,在社会上混不下去,可现实很打脸。
这种没有任何约束的人很可怕,没有工作就没有吃的吗?霸王餐不是吃?不上菜,你敢吗?他们已经把命别在了裤腰带上,敢不合他们心意,他们能把你的店给砸了。抓了又如何,牢里有牢饭,放出来继续如此。他们混不下去,可能吗?
“这他妈就是耍无赖。”
网上有人气得大骂,却也没辙,耍无赖又何尝不是法律和道德的漏洞?他们放下了家庭,放下了羁绊,一定要耍无赖,你有什么办法?
事情越闹越大,直到闹出几条人命,死了两个老板,警方强势抓捕,甚至大街上开枪击毙一人。在这种震慑之下,整件事稍微得到了一丝喘息。
……
光明警局
通过会议决定,警方对天桥事件的受害者进行慰问,张爵的慰问对象是杜纶,此时他正坐在自己的车里,准备去杜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