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终于穿越森林,到达学校正门口。后方连绵的山头比之前来说可谓是近在眼前,虽然海拔并不算太高,大概在四五百米左右,却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气势逼人。
两侧二米多高的灰黄水泥围墙,把一扇像是八九十年代学校或工厂使用的那种老式大铁门夹在中间。铁门剥落的银漆下,露出斑驳的锈黄色。
右侧墙面上挂着一只长条木板,白漆面上写有字。但由于天长日久,漆面全都干落成粉,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只勉强能看出底部‘小学’二字的印迹。
两扇铁门关得紧紧的,中间开合处绕有几圈粗铁链,铁链上有把大铜锁,锁也扣得紧紧的。右扇铁门上开了一座小门,低着头勉强能进人。
我们几人鱼贯而入,来到一处宽敞院中。院正中有座水泥堆的花池,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荒草,附近还飞着成群的小黑虫。花池的宽台面上放着各种东西,盆、桶、箱子。。。甚至还有只简易的煤气灶。
左侧是幢两层老建筑,感觉上像是办公室;右侧是单层的平房,有三扇房门,门全刷成淡蓝色,应该翻刷过,颜色还很新,和老旧建筑对比明显。
正对面是幢四层楼,从下面就能看到一排排长走廊和一扇扇教室的门。走廊栏杆绣迹斑斑,外墙也是,当初应该刷了淡色,现在上面满是雨水痕迹,已经全黑了。
我的目光正要飘向学校后面的大山时,右侧的其中一扇蓝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小,微笑着向我们走来。
“张大师!您回来了!”语气里充满了崇拜与谦逊。
张弓身子不由地挺了挺直,嘴抿紧,对着他们轻点头,这一瞬间我甚至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一片孤高与升华的睿智来。
接着这两人又转向我和卫:“这两人就是大师提起的朋友?”
张弓向我们介绍着:“这两位是负责互助会事务的人!男士是小关,女士就叫小尤。顺便说一下,我们这里不太喜欢直呼全名。”
我点头:“你们好!我是宝轮!他是卫!”我指向卫。
如果自称小孙未免也太难听了。
“宝轮,卫,欢迎你们过来!”两人连忙应道:“大师的朋友就是我们大家的朋友!”
这话说的相当热情客气,也没什么毛病,可我总觉得有点别扭不太适应的感觉。卫根本一直没吱声,只是微笑着点头回应。
“对了!一会的交流会这两位也要参加!”张弓抬起手向我们这边示意了下。“不过他们只听不说。你们就像平时一样放轻松就行了,互相不用太在意。”
两人弓着腰点着头:“好!知道了。那我们这就去准备准备!”说完转身,又回到来时的屋前,在几扇房门前喊着:“去准备课会了!”
一会,从其他几间屋内又走出四五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原来屋里还有人!他们看到张弓,纷纷打着招呼:“张大师!张大师您来了!”
张弓紧抿着嘴,一本正经地向他们一一点头回应。
当看到我们时愣了下,接着纷纷点头致意,然后就都向中间的教学楼走去。
我脑门发胀,心中感觉惶惶不安:“张弓!你该不会在搞什么奇怪的宗教吧?”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正经的互帮互助!”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微低着头在我耳边轻声道:“在这里可不能直呼我的名字,要叫我张大师。”
“什么?”我不由声调高起来。
张弓赶紧抖抖手:“你轻点声,别被他们看见。”
“你这感觉像是在隐瞒他们什么。”我的声音却不由低了下来。
“我有什么好隐瞒!只不过受人所依靠,自然形象也很重要,不要让他们产生我有不可靠的感觉也是我的责任。”
我不屑地摇着头,在胸前叉起双手:“好吧!张大师!”
“嗨!等你参加过一次我们的交流课就明白了,这才是我想告诉你的事。我们先去办公室里喝点茶,等他们准备好。”
我们随张弓去了左侧那幢二层小楼,互助会的办公室就设在二层的中间一间。屋内显然整理过,但还是有股若隐若现的霉味。
张弓把窗户打开了:“刚搬来这没多久,这股子味一时半会还散不尽。”
墙角挤着一只非常旧的文件柜,文件柜旁摆着木制的三层长书架,看起来木头很新,还散发着一股树木独有的香气。架上除了放着一些文件资料,还有各种杂乱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木制办公桌和桌前靠墙放着的一张陈旧双人沙发。
张弓见我一直盯着柜子看:“角落里的那只文件柜是学校的,里面全是老鼠屎,还被咬烂了。但学校的东西是公有物,不能成乱丢,改天让他们拉到隔壁间堆着。”
“老鼠!!!”我龇着牙,皱着脸。
“你怕老鼠吗?”
“一提起这个词我就全身发毛。”
“哈哈!这里的家具物什由于时间太长没有维护,一大半都不能用了。这只木架和桌子还是让镇里人给我新做的,价钱上也是给了很大的优惠。
这里毕竟太大了,不可能完全整修,那可是一笔可观的费用。我们也只能尽量将余下能用的物品清洗整修,凑合着。”
“你还真打算在这里筑巢!”
“只是权宜之计。虽然也有别的地方,但能同时安顿这么多人又能避开那些闲人视线的,也只有这里了。除了旧点,其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对了,我还没给你们泡茶!走了这些路一定口渴了,你们先在沙发上歇会。”
“这沙发!不会。。。”我盯着沙发陈旧的颜色。
“放心吧!这沙发被发现时外面不仅盖了一层布,里面的保护膜都还没撕,是新的。我又让他们搬到外面晒了好几天,绝对没问题。”
但我还是坚持不肯坐:“我不喝水。”
“你呀!”张弓指了指我。“要是流落在外,一定先被饿死。好好!瓶装的水总是喝的吧。”张弓从架子上拿了两瓶水递给我和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