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带我去的古镇位于邻市,当我们阑珊而归时,已是深夜。卫提前预定了房间,虽然最近他都是我和住在一层,但这还是第一次和他在外面住一间。
“我还是睡沙发。。。”
“不行!最近你总是睡沙发,今天你就睡床。”
“其实区别并不大。”
“区别可大了,这里的沙发也不像家里,好像不能打开,论身形还是我睡最合适。”说完我一头倒在沙发上。“你要是休息不好,还怎么保护我。”
卫没再坚持:“你要不先洗个澡?”
“你先去吧,我可动不了了。”
卫笑了:“好吧。”
我一直盯着屋顶上的那盏吊灯,眼神逐渐涣散。这真是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大学时曾和一批同学来住过酒店,但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是紧张?不太像;激动?也没这么夸张;是兴奋,倒有点接近的心情。直到卫湿漉漉地从沐浴间出来,这股妙不可言的感觉才更强烈了些。
看着他那张有些微红的俊俏脸,我涌上了想拥他入怀的冲动,这种冲动使我为之一震。我难道一直是喜欢着他?不!这应该纯粹是动物的本能。
我现在才明白,理智才是人类智慧的象征。
“我好了,你去吗?”
“一会吧,我只想躺着。”
“今天走了不少路。”卫走到白色的小冰箱前。“你喝什么?饮料还是水。”
“我要橙汁!”
卫抽出两瓶饮料,将橙汁先打开,又将盖子拧上,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谢谢!是呀,现在脚脖子一抬起来还很酸。”
“我给你捏捏。”卫放下饮料。
捏。。。什么?老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要主动勾引我吗?对了!我可不能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情绪,他会察觉到。
“捏就捏吧!”我脱口而出,马上就意识到我的口气相当拽。
卫只是微笑着在沙发上坐下,将我的脚轻轻抬起,放在他的腿上。
他的手非常轻柔,像滑过的细沙,将酸痛一点点带走:“你会的还真不少。”
“做这种工作有时会发生受伤的情况,严重的当然是去医院。但有时事情紧急,路程偏远,小伤小痛往往就自己解决了。不好意思,又提到工作了。”
“没关系,这是我问的。”
“怎么样,好些了吗?”卫的语调如他的手一般轻柔。
“好了许多,你的手法堪比专业了。现在倒有力气去洗澡了!”我一轱辘从沙发上爬起来,又把剩下的半瓶饮料一口气灌了下去。
洗完澡,已经接近凌晨了。我坚持让卫睡在床上,他最后也同意了。
电话铃是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响起的,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但并不是太沉,可能是累过头了,也可能对沙发不太习惯。
但深更半夜时响起的铃声还是足以让人惊破胆,我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一段短时间内,我都以为是从异空间发出的声音。
“喂!”
“。。。”
“喂!谁呀?”我有些没好气,如果是陌生人或是打错了,或是我认识的无关紧要的人,我打算狠狠地骂他一顿。
“宝轮!”
这个声音不仅让我瞬间睡意全无,且全身不住地战栗:“是业人吗?”
“啊,我还以为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怎么会。。。你在哪?”
“我很好。”
“我没问你这个。”
对面一声轻笑:“你还是这么固执。”
“你现在在哪?”
“你想见我吗?”
“这是当然!我一直都在找你呀!”我有些生气,不由大声起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的消失对你来说应该是件轻松的事才对,还是说你怕我到处去张扬?可警察不是没找到什么证据吗?我自然也没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我只怪你为什么当时不对我也那么做?留下我的命,你是想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样子吧。”
啊,恶梦终于实现了,当初的那个梦就是种预警吗?
“业人,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语气冰冷。
“哈,你生气了?我知道你生气时是很可怕的,正如当初沉入深潭的那位同学一般,他也惹你生气了是不是?他说你的母亲。。。”
“业人!”
“我知道了!你如果真心想要见我的话,那就来吧,我会等你。”对面的话语透出一股决心。
“你在哪?”我比之前更为急切。
“就在你经常会友的那座小镇,山中猎户屋你应该知道的,我当时从望远镜中看到你了!”
电话被挂断了。
回过神来时,我已呆坐在地板上。
“是谁打来的电话?”卫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灯亮了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大概之前就一直在那。我说的这么大声,能不吵醒他也是不可能的。
“是。。。业人!”
“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位好友?”
“是他。”
“他不是失踪了,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他现在没事吗?”
“我也不清楚,也很意外!他这段时间都上哪去了,倒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似乎并没什么危险的样子。”
“你确定是他?”卫皱着眉。
“我确定,那声音我听了几十年了,分辨得出。”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我想去见他,就去小镇!”
“小镇?是指我们刚回来的那小镇?”
“是,而且就在你跟踪到的那座猎户屋。”
“那里还有别的人吗?”
“他没提起。”
“他的态度语气都表现的很紧急?”
“不,他很平静,甚至中气十足。”
“那大概不在被人挟持的状态。”卫思考着。“你觉得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个时间点又偏偏在那座小镇,那座猎户屋?”
我站了起来:“我不管!即使这是个陷阱,我也要去见他。”
“你不该这么冲动!还是等我调查之后。。。”
“卫!对不起!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去!”我盯着卫的眼睛:“是时候该结束了。”
卫的视线也直射过来:“我明白了!从这里出发比从家里出发的距离还要近,我去稍做下准备。”卫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