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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先知与商人

而恰逢此时,他的一名来自科尔马的朋友来找他喝酒,在宴席上,朋友说起了自己家乡的那位先知。

此时的艾伦正在思考命运与人生之间的关系,并深深感到苦恼,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告诉自己,这世上存在一种力量,可以脱离残酷命运的掌控,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但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因为多疑的他怀疑朋友是听说了自己最近遭受的不幸,故意来发展自己成为那位先知的信徒。

然而朋友并没有多说有关那位先知的事情,艾伦记在了心里,几天后收拾行李,独自前往科尔马。

先知的家很好找,科尔马人民都认识他。

而艾伦刚刚来到先知的住处时,先知的仆人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艾伦一个人悄悄独自前往科尔马,竟然还是被先知知晓了,艾伦发自内心地感到震惊。

艾伦跟着仆人走进先知的家中,在会客室里稍等片刻,仆人扶出了一个体格消瘦的男人,那人穿着一身宽大灰色睡袍,头发也变得灰白,眼睛始终盯着脚下的地面。

“艾伦·格兰特?”

“是我,我现在旅居在巴黎,听说了您的神迹,特地来见您。”

“巴黎?嘿嘿,我在那个地方名声可不太好……”

“先知……”

“可以。”安东尼一挥手道,“我可以答应你。

我可以在你的商船出行前告诉你这艘船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是否会遭受劫难;我可以告诉你每个地方的天气情况以保证你农园里作物的安全;我可以告诉你哪片土地里有珍贵的矿藏,并且预言矿难发生的时间……”

来拜访安东尼的人都是对未来感到恐惧的人。

艾伦自然也不例外,他来到这里也是希望能够得到关于自己人生的预言,提前知道自己可能会经历的一些残酷的事情。

安东尼省略了不必要的寒暄与试探,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对方的目的。然而先知不白给预言。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先知希望我做什么?”

“拿出你所有的钱。”安东尼道:“为我做一件事。”

所有的钱?艾伦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谈过需要自己押上全部身家的生意。

不等他回复,安东尼又道:“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破产,相反,我会为你指明时代的轨迹,你的财产会成倍增加,而我希望你能用你的金钱和地位帮我做事。”

“您希望我能帮您做什么?”

安东尼找了张椅子坐下,“我要你成立一个组织,然后在全世界范围内重金招揽人才,囊括物理、医药、化学、生理等各个领域,为他们提供资源,提供实验场所,但是任何研究成果都必须隐而不发,秘而不宣。

你可以通过技术敛财,但是技术本身要严格保密。组织的运转资金由你的生意提供,你的生意由我来守护。”

艾伦有些惊讶,他从没听过如此古怪的要求,技术对于一个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然而珍贵的技术又十分难得,根本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促成的。

安东尼的要求就像纸上谈兵,没有落实的可能。

艾伦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安东尼。

这时安东尼说道:“格兰特先生,你回去吧。”

“什么?”

“在我所能预见的未来中,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您说服,从事这项事业。”安东尼站了起来,“格兰特先生,我问你,爱迪生和特斯拉那两位天才之间的电流之战您是否有耳闻?”

“听说过。”

“您觉得谁会获胜。”

艾伦沉吟了片刻,道:“我更相信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

安东尼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道:“既如此,很遗憾,您将错过一个时代。

最终的胜利者会是尼古拉·特斯拉,交流电会成为城市的主宰,如果您有意愿参与这场科学界的盛大战事,建议您不要被白炽灯的光芒所迷惑,交流电会划破黑暗的夜空。”

说完,安东尼起身朝屋内走去。

艾伦无奈转身离开,他低着头走出屋外,这时一片树叶落到他的脚边,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似乎有电流通过,连忙掉转方向回到了屋子里。

“等等,费洛罗先生。”艾伦叫住了安东尼,“我答应你,我愿意为您奉上我的生意,希望您用主赐予您的智慧帮我摆脱命运的掌控!”

有了安东尼的帮助,艾伦的财富急剧增长。

先知的力量简直令人生畏,他真的是一个能够把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

所以艾伦对先知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试探,变成了无条件的服从。

安东尼对享乐的兴趣不大,知名酒庄的美酒、性感撩人的吉普赛女郎、装潢的像宫殿的豪宅,艾伦尽自己所能地讨好这位先知,然而安东尼始终在意的,只有他藏在屋子里的各种瓶瓶罐罐。

安东尼的仆人告诉艾伦,这是先知大人曾经研制的各种迷幻药,而安东尼本人称呼它们为“通往天堂的阶梯”。

在艾伦金钱的推动下,吸引来了一大批生物医药的领域的专家。这些专家直接与安东尼接触,艾伦甚至都不清楚他们研究的内容,只知道在一段时间的接触后,那些自视甚高的科学家开始对安东尼五体投地。

一位美国的医生在参与了安东尼的研究后,一段时间内精神有些恍惚,口中总喃喃自语道:太神奇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安东尼又向艾伦提出了新的要求,他说研究需要大量的实验材料,艾伦应允道:“我们马上会购进一批新的白鼠……”

“不要白鼠。”安东尼道,“我要人。”

“您说什么?”艾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巴黎的监狱里面每天都有大量的囚犯……”

“不可能!”艾伦尖叫道,“我不可能允许你做这种事!”

“可以挑选志愿者,遵循自愿原则。”安东尼说道,“如果愿意接受有生命危险的实验,就可以提前获得释放,或者免去死刑……”

“我只是一个商人,没有决定囚犯死活和刑期的实权!”

“格兰特先生,你的钱已经很多了,整个法兰西加上整个英格兰能找到和你一样有钱的人不超过一只手掌。

金钱积累到了一定数量就是一种实权,巴黎的市长会答应你这样微不足道的请求的,对他而言,监牢里的人犯和老鼠没有区别。”

艾伦看着安东尼,像是羸弱的小动物看着闯入它洞穴的野兽,过了半晌,问道:“先知,在您所预见到的未来中,我有没有答应您的要求?”

安东尼没有说话。

艾伦低下头道:“原来如此,原来我也变得如此残酷。

费洛罗先生,我并非对您有所怀疑,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艾伦看着安东尼,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但还是开口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说在您所预见到的未来中,您没有将我说服,但是最后我还是答应了您的要求。

请问是为什么?难道您只有这么说我才会答应您的要求?”

“并不是,格兰特先生。在我预见的未来中,我的确没有将您说服,您是在三年后电流之战有了初步的结果后才答应我的请求的,您那么快就做下决定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安东尼道,“先知也有无法预见的未来。因为当你预见到未来的一瞬间,未来就会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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