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遥似乎在昨天已经把她的温柔贤惠都用完了,大小姐的刁蛮本性展露无疑。但是我并不生气,这不是咎由自取吗,要不是昨天把人家的好脾气都磨没了,今天也不用受到这番羞辱。
不过没多久,秦雨遥洗好了脸并且化好了妆之后,就偷偷地把我拉到一边来和我道歉了,和我道歉......她说之前不是有意的,说的都是气话,让我原谅她。
按照她的说法,那应该有一个专业名词能解释她的这种行为,起床气。看着她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秦雨遥一直扮演着一个贤妻良母般的角色,但是这几天豆苗几次找到我,悄悄地问我真的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吗?我问她怎么了。豆苗跟我说你就没发现这女人很绿茶吗?
我陷入了沉思,绿茶是什么意思。豆苗差点气死,但是作为我的好朋友,她还是给我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个名词的含义,我顿时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但是即使我理解了豆苗的意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能让她走早就让她走了,我是一个很优柔寡断的人,就凭这一点,她就把我克的死死的,她一装可怜,即使我很清楚她是装的,但是还是不忍心把事情做绝。
就这么着吧,反正她现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且距离那个最终时刻的来临,也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又是两天,不知道这次,秦勇又能以一样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我。
让我意外的是,真到了那天的时候,我竟然就这么顺利地到了法庭,直到我和张华年一起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之时,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秦勇就这么放弃了?不应该呀。
这次庭审时间很长,足足四个多小时,秦勇的律师用他惊艳的诡辩硬折服了法官,也折服了我。
在法律诉讼中,有一项规定叫非法证据的证明责任分配。就是说如果我们拿出的证据是通过非法的途径获得的,那么秦勇可以置疑我方证据的合法性,一旦证实,这项证据将无法成为有效的证明。
而我们获得这些证据的方法大家也都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属于是盗窃。这正中下怀,让我不得产佩服秦勇,这真他大爷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下,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爷爷病危了。
正所谓血浓于水,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至亲,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也要回去看看。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入敛了,最后一面还是没见到。听二叔说爷爷早就不行了,但是一直吊着一口气说是要等我回来。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我发现自己好像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因为我从小就一直觉得他是不喜欢我的。小时候我放学回家没带伞,被淋成了落汤鸡,本就很委屈的我回到了家又是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是不是傻,不是告诉你带伞了吗,脑子是用来摆设的吗?
不时候不小心被碎玻璃划破了手,我记得流了很多血,我哭着找爷爷,结果换来的还是一顿臭骂:你是猪吗,怎么就不知道小心点,下次能不能长点记性。
每一次弄伤了自己都是这样的结果,“你是不是傻”;“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你死去得了”。
因为这些,我小心地生活,努力地不让自己生病、受伤,即使还是不小心受伤生病,我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伤口,怕让别人知道。相比于那般羞辱,我更愿意承受疼痛。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孩子都是淘气的,淘气就能够会受伤,但是我聪明的头脑让我自创了应付的方法,每次身上被东西划伤的时候,我都会趁着血还没流出来之前,快速地把衣服脱掉,然后偷偷地回家用胶带把伤口贴上,这样的话,血就不会把衣服弄脏,而我只要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样我就不用挨骂了。
这个方法真的很有用,只要在贴上胶带之后不出汗,即使是很深的伤口也不会被发现。
我记得我发明了这个可以申请专利的妙招之后,爷爷突然用我,你最近怎么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了呢?
我偷偷摸了摸腿上被胶带贴住还疼得出奇的伤口笑得很灿烂:“因为我没什么事呀,我很好呀,爷爷。”
后来吧,这招还是被破了,因为它有一个漏洞,那就是用这么方法之后,如果伤口太深了,就很容易感染,感染了之后虽然伤口可以藏住,但是一些并发症还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住院,那个伤口已经溃烂了,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用了最宽的胶带还是盖不住。那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装好我吉人自有天相,没死成,只不过腿上留了个很大的疤。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没什么可回忆的童年,只要我一想到爷爷就思绪如泉涌,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无法让我理解爷爷为什么非要在死之前见我。
还有让我想不到的是,原本我以为,像爷爷这样的人,所有人都因为对他敬而远之才对,可我万万没想到葬礼那一天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不光是整个村子的老少爷们和妇女儿童,还有许多我并不认识但是却穿着很体面的有钱人,嗯...穿得那么体面应该都是有钱人吧,起码像我这样的,就不会穿成那样,毕竟那身衣服比我身价都高。
但是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在那群穿着体面的人当中,我还见到了秦勇,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而这也让我更加确定了刚刚的推测,能和秦勇站在一起的,不用想,一定是非富即贵。
我问秦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秦勇看到我也很意外:“你是他孙子吧,真没想到。”
我问他为什么会认识爷爷,他避而不答,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命数啊,什么的。跟这种人说话就是费劲,有话就不能直说吗,非要拐弯抹角的。
他不说,我也只好作罢,晚上回去了之后,大姑给了我一封信,据说是爷爷留给我的,还说除了我谁都不能看。这老头子,死都不让人省心,整这么玄乎干啥呢,好像里面有国家机密一样。
虽然机密没有,但是秘密却真有一个。给我都看傻了,一封信挺长的,大概十几页,按照爷爷之前的那种身体状况绝对没有能力写出这么多的字,应该是他生病之前写的,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他所说的事情。
按照爷爷的说法,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说相声的,或者说不完全是。他是个孤儿,从小跟着一个道士长大,在解放前,那段动乱的时期,道士还是一个并不稀奇的职业。因为在那个时期,人们都已经看不到了生活的希望,而宗教信仰可以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另外一点就是,在那个死人比活人多的年代里,人死了之后能有一个正经八百的葬礼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就算没有葬礼,能有一个人来为他超度一下也是极好的。
所以道士这个职业在那时候经常出现在人们的身边,真真假假、数不胜数,但是这个人是不是正经八百的道士也很好区分,真道士无偿帮助,有时候碰到比自己还困难的还会救济一下,而假道士发国难财,想着法的管你要东西。
幸运的是,我爷爷的师父是一个正经八百的道士,而且是一个有真本事的道士。所谓的真本事,那就是阴阳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