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器灵宗山门前。
“兽潮将至，我等需前往流云城坐镇大局，宗内诸多事务，还请华长老多多费心。”宗主夫人拱手，对一名身穿器堂服饰的长老道。
“老朽定当不辱使命。”
华长老神情严肃，躬身行礼，脑门在阳光下锃光瓦亮。
高长老跟在宗主夫人身后，看着自己的这个“一生之敌”的样子，莫名想笑，但眼下气氛严肃，他也只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时不时用眼睛瞟一下华长老。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唐起渊的修为仍然停留在神桥境初期，但在种田这方面，他可是办了不少事。
在唐起渊和自家岳母昼夜不息地努力下，他们通过各种方法，将每把爆矢枪的成本压低到了五百下品灵石——其中还包括一枚法力电池。
同时，刻有剑道杀阵的子弹价格被稳定在了二十枚下品灵石，作为一种消耗品，这个价格的确高了一些，但仍在唐起渊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毕竟他不是一块灵石分成两半花的散修，作为器灵宗的军备开支，这些花出去的灵石日后都会以领土的形式偿还回来。
同时，宗主夫人还以几架宝辇为代价，从合欢宗手中换得了两条矿脉，用于法力电池的生产。
这一度令合欢宗怀疑，器灵宗是否要插手双修用品行业，和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抢生意。
“高长老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刑堂无人主持，还请华长老掌管大局，严格约束门下弟子，勿生事端。”宗主夫人一边说，一边将视线从唐起渊身上扫过。
“哪有防着自家人的道理……”唐起渊心里嘀咕，开始思索怎么才能“逃”出去。
“请宗主放心。”华长老开口，看了唐起渊一眼，点了点头。
柳宗主正处于“闭关”之中，由宗主夫人代行宗主之责，华长老口称“宗主”，并无不妥。
二百余名年轻弟子跟在宗主夫人身后，他们的修为大都在神桥境到元府境之间。
每个人的空间戒指内，都放着一柄链锯剑，一把爆矢枪，以及数十枚法力电池。
这场兽潮，将会成为这些仙道科技的第一块试金石。
三千里外，流云城。
一名中年男子立在城头，他身披黑色大氅，眼光深邃，静静地注视着数十里外的山脉。
有雪花从天空中飘落，洒在了他的肩头。
“爹……”
一道声音传来，中年男子回身，却见一名俏丽少女站在那里。
少女年龄约有十六七岁，五官精致，容貌清丽，她身穿一件银色小袄，肩上却围着一条火红色的狐皮，很是引人注目。
“我没事。”中年男子摇头，“琼儿，城中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娘已经安排下去了。”被称为“琼儿”的少女欲言又止，“爹，你身上的伤……”
“无妨。”中年男子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如同剑气一般悬在身前，“上使那边有消息吗？”
少女摇头：“按照原来的约定，器灵宗上使今天便能赶到，只是我们和上宗距离遥远，无法收到他们的传讯。”
“跟着我来这极北苦寒之地，你们娘俩受委屈了。”中年男子叹气，从城头上走下。
“爹，女儿虽然没去过大陆中心，却也听娘说过那里的勾心斗角，弯弯绕绕。”少女伸手理了理肩上的狐皮，“那里的民风可不比我们边陲之地淳朴。”
“琼儿说的是。”中年男子笑了笑，“走，陪爹去城中转转，这流云城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我们肩上呢。”
……
“高长老，我记得这流云城城主白枫，还是你的弟子吧？”
一架高大宝辇内，宗主夫人开口道。
宝辇之中，除了刑堂高长老之外，还有钱堂长老钱青，丹堂长老林登，阵堂长老孙涛等人，这几人便是器灵宗高阶战力的代表。
“宗主所言正是。”高长老道，“三十年前，白枫曾是我刑堂门下第一天才，他当年的天赋，比如今的安黛清还要高上几分。
只不过后来出了些变故，白枫身负道伤，道心受阻，从此一蹶不振，主动请缨，去了流云城镇守北疆。”
高长老叹息，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言。
一路向北，前往流云城的弟子和外门授课长老加起来足有数百人，由数十架宝辇装载，以最快的速度前行着。
“城主，上使到了。”
流云城粮仓内，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而来，对白枫城主行礼道。
“我知道了。”白枫点了点头，“你把这些粮食清点一遍，兽潮规模大小不定，很难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白枫迈步，向城主府的方向走去，他心中早有估计，柳殿华闭关，这次前来流云城坐镇的只怕是柳宗主的那位夫人。
“如果屠娇娇坐镇流云城的话，器灵宗内谁来留守呢？”白枫思索，“难道是华长老？以他的实力……”
白枫摇了摇头，器灵宗属于不在抵抗兽潮的第一线，以华长老的实力，应付附近山脉内产生的小型兽潮应该没什么问题。
城主府大门开着，白枫迈步走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周围的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
白枫运转法力，调动神魂，一股强大的神念蔓延出去，将城主府笼罩。
“多年不见，白城主的修为可是丝毫不见长进。”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避开了白枫的神念，直接传入了他的耳内。
白枫向前方望去，数十米外，青玉宗宗主徐兆海站在那里，脸上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微笑。
“在下不才，却是忘了徐宗主这位贵客。”白枫喉结艰难滚动，当年的一幕幕场景在自己脑海浮现，他的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流云城城主白枫，见过徐宗主。”数息之后，白枫呼出一口气，低声道。
徐兆海轻笑，声音洪亮：“白城主不必多礼，器灵宗已经归附我青玉宗，日后你我也是一家人了。
今天青玉宗的弟子们也随我一同来到了流云城，帮白城主抗击兽潮，眼下他们正在城外等候，不知城主可否愿意放他们进来？”
“既然是徐宗主门下，在下……在下自然要请他们进来。”
白枫的喘息声有些剧烈，似乎在强行压制着什么：“还请徐宗主在寒舍等候片刻。”
说罢，白枫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身后，徐兆海轻轻摇头，不过三十年光景，这白枫已经没有当年的锐气了。
这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来。
不过，有也没用，就算他白枫锐气再盛，又如何能与背靠青玉宗的自己抗衡？
三十年前，自己能剑斩鸳鸯，在白枫面前将他心爱之人击杀，三十年后，他徐兆海站在白枫面前，白枫却动也不敢动！
只要他敢对自己出手，徐兆海就能让他的家庭，让他的百姓，统统为自己陪葬！
另一边。
白枫神情木然地走到了城头之上，看着下面忙碌的一众青玉宗弟子。
近千名青玉宗弟子分成几组，正在将器灵宗原本布下的阵法拆除，更换为青玉宗的阵法。
这些阵法使用的珍贵材料更多，规模更大，威力更是远超从前。
在器灵宗没有归附于青玉宗的年份里，青玉宗虽然会派弟子前来助阵，却从未派过如此多的弟子前来，更不要说更换阵法了。
这既是一种来自上宗的拂照，也是力量的彰显。
阵法巨大，将流云城外的土地覆盖，数十里外的山脉被白雾笼罩，浓郁的化不开。
白枫盯着被浓雾笼罩的殒灵山脉，面露担忧之色，兽潮伴随着浓雾出现，多年驻扎流云城，他也不知道兽潮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爆发。
“白城主不必担心，最迟一个时辰的功夫，阵法就能布置完毕。”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白枫循声望去，却发现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站在身后，向自己行礼。
少年眉清目秀，一身白袍不染尘埃，如标枪般站得笔直，一股沉静安然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未及白枫开口，那少年自我介绍起来：“在下萧天玄，原器灵宗器堂弟子，现……青玉宗弟子。”
说这话时，萧天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似乎有些身不由己。
白枫闻言，眉头挑动：“你身为器灵宗器堂弟子，为何入了青玉宗的门下？”
“小子也是身不由己。”萧天玄苦笑，“小子本是器灵宗器堂弟子，年底炼器大比后，青玉宗上使巡视器灵宗时，忽然提出要求，将小子收入青玉宗门下，第二天小子就被人带走了。”
“大概是看了你炼器大比时的图像吧。”白枫了然，他曾是器灵宗器堂第一天才，对这些东西自然不陌生，“如此说来，你天赋倒是很不错。”
“白城主过誉了。”萧天玄谦虚道。
“年轻人不可妄自菲薄。”白枫摇头，“不过十七八岁，就已经开启了两处元府，你现在的天赋可比我当年还要好，也难怪青玉宗会看上你。”
白枫唏嘘，在他看来，以这萧天玄的资质，在器灵宗定然也是天才翘楚，同为器堂天才，白枫对眼前的少年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来。
两人又攀谈许久，白枫向萧天玄询问了一些华长老的近况，而萧天玄则是借机向白枫请教了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你天资上等，只可惜器灵宗的池塘太小，终究会束缚你的发展。”白枫颇有些惋惜道，“平心而论，或许对你而言，进入青玉宗才是最好的选择。”
萧天玄摇了摇头：“小子不敢忘本。”
白枫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震了震。
震动声轻微，却持续不断，白枫皱起了眉头，仔细感应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悠然而生。
“所有人，离开此地，回流云城！”
忽然之间，白枫猛地扭头，向正在布置阵法的近千名弟子大吼，声音如黄钟大吕一般。
一道金色的霞光从浓雾中透出，向天穹之上刺去，白枫伸手提起萧天玄，脚踏虚空，身体向城内掠去。
万道霞光将浓雾撕裂，殒灵山脉周围的空间都扭曲起来，浓雾之中，有两轮猩红的太阳升起，如同灯笼一般。
通过浓雾，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升起，那两轮猩红的小太阳，像极了它的眸子。
“吼——”
浓雾之中传出一声嘶吼，声音震耳欲聋，空气为之扭曲，许多弟子被震得气血翻腾。
一只山岳般的巨爪从浓雾中伸出，上面长有钢刷一般的鬃毛，鬃毛之下覆盖着厚重的鳞片，每一片都有门板大小，散发着乌光。
在它的末端，数十根锈迹斑斑的锁链缠绕，每一根都有水桶那么粗，将巨爪死死锁住。
巨爪横空，天边云雾气浪翻涌，一个长达数十里的虚影出现，向城头压去。
白枫法力流转，将萧天玄拋向远处，而他自己则是迎向了那只巨大兽爪。
“走！”
白枫怒吼，示意众弟子离开，与此同时，他手掐法诀，一道数十米长的剑气在周身凝聚，和那只巨大兽爪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轰！”
剑气斩落，却被兽爪震散，大片鬃毛从上面飘落，而兽爪去势不减，撞在了白枫身上，白枫身体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
场中弟子修为不俗，纷纷驭起法兵，向城内飞去。
巨爪虚影凝实，重重落下，白枫双脚猛然一蹬，身体腾空，与那只巨大兽爪错开，迅速脱离出去，退回了城头之上。
“轰！”
巨爪砸在了城头之上，整座流云城都被撼动，一层氤氲光华升起，将流云城笼罩，挡住了巨爪的攻击。
“怎么回事？！”
一道声音传来，徐兆海眉头紧锁，看向数十里外的巨大兽爪。
“启禀宗主，方才我们正在布置阵法，孰料受到此獠偷袭。”萧天玄行礼，“兽潮只怕要提前到来了。”
徐兆海看向白枫，却见后者嘴角溢血，显然是因为仓促应战，身上受了些伤。
“阵法没有布置完毕，第一波兽潮降临后，流云城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白枫转过身去，面色凝重，盯紧了远处的浓雾。
“不过兽潮尔，你怕什么！”徐宗主冷哼一声，“我青玉宗千余弟子，皆为人中翘楚，还挡不住这第一波兽潮？
而且，最多明日，我青玉宗几名长老便会赶到，坐镇流云城，定保此城无恙！”
未等白枫做出回应，徐兆海转身道：“天玄，通知下去，清点弟子人数，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结阵对抗兽潮！”
“是！”
萧天玄领命，迅速离开了此地。
“仅凭一只兽爪，也敢在我面前托大？”
徐兆海双眼微眯，身为玄域四大势力之一，青玉宗的宗主，除了几个闭死关的老怪物之外，整个玄域也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青玉诀流转，徐兆海身体跃起，脚踏虚空，径直向那只巨大兽爪冲去。
浓雾之中传出一声嘶吼，两轮猩红太阳升起，似乎是被激怒，挥动巨爪，狠狠地砸向徐兆海。
一杆黝黑大枪出现在他的手中，大枪挥动，破空之声响起，徐兆海擎枪而出，撕裂空气，向天空中的巨大虚影刺去。
“砰！”
一声闷响，黝黑大枪刺入虚影之中，徐兆海体内法力流转，手臂筋肉膨起，疯狂搅动起来。
道道裂纹出现，如同蛛网般蔓延，徐兆海一声怒喝，雄浑法力涌出，竟是将虚影生生震散！
“本座修行数十年，一路杀伐，莫说一条手臂，就是你本体亲临，也一并斩之！”
徐兆海眼中有精芒流露，遁法流转，大片土地在他脚下倒退，不过数个呼吸，便跨越了数十里距离，来到了那山岳般的巨爪面前。
“当！”
徐兆海一枪挑出，钉在巨爪之上，如刀兵碰撞，竟发出金石交错之声。
枪尖处，淡金色的法光流转，金锐之气透出，将厚重的鳞甲撕裂。
“给我开！”
徐兆海一声大喝，脚踏虚空，双手发力，向下刺去，竟将大半枪身都刺入了巨爪之中。
“吼——”
一声怒吼从浓雾中传出，锁链声哗哗作响，浓雾中的生物被束缚住，愤怒地嘶吼起来。
山岳般的巨爪疯狂甩动，狠狠向下砸去，大地裂开，剧烈震动起来，徐兆海双手紧紧抓握在大枪之上，纹丝不动。
“嗡”
巨爪震动，一层乌光透出，向徐兆海涌去，徐兆海双脚发力，向下一蹬，身体腾空而起，那杆大枪也被他生生拔了出来。
大蓬黑色血液喷出，足有十余米高，四处溅射，徐兆海躲闪不及，身上法兵长袍被黑色血液迸溅，迅速消融着。
徐兆海皱眉，法力流转，将布料震断，被血液沾染的布料从空中飘下，落到地面之上，溶出一个深坑。
在他手中，长枪斑斑驳驳，光华黯淡下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腐蚀。
浓雾之中传出锁链拖动的声音，徐兆海收起大枪，一柄长刀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运转法诀，再次向前方奔去。
呼的一声，一道黑影撕裂浓雾，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锁链，徐兆海眼中微光闪烁，侧身避开。
忽然之间，两道猩红光柱从浓雾中飞出，足有房屋那么粗大，直奔徐兆海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徐兆海心中一惊，身体横移，步法微妙间，堪堪避过了光柱的攻击。
就在这时，异变忽生！
一只白骨大手伸出，破开浓雾，自上而下，朝徐兆海的方向镇压而去！
徐兆海瞳孔骤缩，将遁法催动到极致，试图避开白骨大手，可为时已晚。
白骨大手足有百余丈长，如同拍落苍蝇一般，砸在了徐兆海的肉身之上，将他的身体击飞出去，砸落在流云城前。
“宗主！”
流云城城内，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面露焦急之色，出声呼喊。
“我没事！”
徐兆海咳血，从地上爬起，向流云城内飞去，一枚丹药被他取出，吞入腹中。
他现在的模样很是狼狈，身上长袍破碎，胸口溢血，一件残破内甲颜色黯淡，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华。
徐兆海肉疼无比，此残破内甲是他早年在一处遗迹寻得，威能极为强横，多次助他脱险，为他立下汗马功劳。
然而白骨大手力量过于可怕，就连这件内甲也承受不住，其中蕴含的神性耗尽，现在连一块凡铁都不如。
“是我托大了。”
徐兆海咬牙，恨恨地盯着远处的白骨大手，他没有想到，浓雾中的生物灵智竟然如此之高，故意露出破绽给他，而后发动了突袭。
大地微微震颤，远方传来闷雷般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场中弟子只感到自己脚下的城墙都跟着颤抖起来。
“吼！”
一头房屋那么大的猛虎从浓雾中扑出，仰天长啸，声震原野，
此虎身躯巨大，皮毛色彩斑斓，虎齿足有数尺长，身后更是拖着一根生有倒刺的虎尾，狰狞可怖。
“来了！”
白枫猛然起身，一柄道剑被他提在手中，眼睛却没有放在老虎身上，而是盯住了被浓雾遮掩的殒灵山脉。
随后，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如同决口的大堤一般，无数凶兽奔涌而出，化作黑色的洪流。
一时间，万兽奔腾，潮水般的凶兽疯了一般向前狂奔，彼此踩踏拥挤着，像是落水的人，拼命要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
一头莽牛，通体黝黑，高达数丈，皮毛如同绸缎一般光亮，四个蹄子足有水桶那么粗大，向前猛冲，一步便是数丈之远。
“吼！”
莽牛怒吼，抬起蹄子，踩在一头独角异兽身上，独角异兽发出一身悲鸣，腰椎折断，跌倒在地，而后被汹涌的兽潮淹没。
“砰”的一声，莽牛低头，神金般的身躯将一头灰豹撞翻，一头房屋大的野猪挡在它的身前，被它用两根粗大的牛角狠狠洞穿，而后挑飞出去。
“桀桀”之声传来，一头通体灿金的猿猴在兽潮中跳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猿猴伸出两条长臂，抓住了一头苍狼的头颅，将其生生捏碎。
猿猴大笑，瘆人无比，它抓起苍狼的颅骨，将其中残留的脑浆吸食干净，惨白的脸上，嘴唇无比鲜红。
“嘭！”
地面忽然炸开，一只拳头大的田鼠跃出，扑到了一头巨象头上，张嘴咬在了巨象的脑壳上。
田鼠啮齿锋利，巨象吃痛，疯狂晃动身体，试图将田鼠甩落下去，粗壮的象鼻扬起，向田鼠砸去。
田鼠呲牙，咬在了象鼻之上，一道红光掠过，象鼻直接断下一截，从空中落下。
剧痛之下，巨象疯了一般狂奔，将无数凶兽丧身于象蹄之下，田鼠继续啮咬巨象，很快就冲到了最前列。
最后，巨象脑壳被咬穿，田鼠吸食脑髓后离开，只留下了一具巨大的象尸。
看着眼前一幕幕景象，不少青玉中弟子都变了脸色，青玉宗位于内陆，众多附庸宗门拱卫，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识过兽潮的景象。
兽潮，真的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