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璃：“？？？”
唐起渊挠了挠头，很是尴尬，还好柳青璃盖着红盖头，看不见他脸上的窘色。
情报科教过他怎么应付敌方女间谍的投怀送抱，可没教过他怎么主动勾搭女间谍！
唐起渊估计，就算是系统也帮不了他，毕竟换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决两个粒子谈对象的问题。
他得自己想办法。
“你……说什么？”柳青璃开口，声音如黄莺出谷，悦耳清脆。
“毕竟现在都八点……呃，戍时了，你应该等了挺长时间了，还没吃东西吧？”唐起渊一边说，一边取出几盘坚果，摆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放几碟糕点，饿着了怎么办？”唐起渊一边用柳青璃恰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一边将整张桌子搬到了她的面前。
柳青璃沉默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男子故意为之，但心底还是泛起了一道涟漪。
“介绍一下，我叫唐起渊。”一道声音在身前响起，“是你名义上的夫婿。”
唐起渊仔细观察着柳青璃的肢体动作，无论是她肩头的轻颤，还是握紧的双手，都被他收在眼里。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慌乱，毕竟咱俩都没见过面，先婚后爱这种事情，确实太少见了。
哪怕换做是我……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所以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接触一段时间，相互加深一下了解，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
唐起渊足足说了半个小时，他的声音温和，语调平稳，让柳青璃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
实际上，这是情报科训练出的技能之一，与某些狐妖的血脉天赋有些相似，声音之中带有“魅惑”，能最大程度地让一个陌生人放下心中的戒备。
好歹他也是科技傍身的仙道特工，这点儿能力还是有的。
“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柳青璃心中的紧张渐渐散去，“他好像不是坏人。”
“我把红盖头揭下来吧。”
柳青璃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嗯。”
唐起渊心中长舒一口气，而后伸出手，轻轻掀起了柳青璃头上的红盖头。
一张清丽动人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少女看起来十六七岁，头发如同绸缎般光亮，五官精致，眸子灵动，亮晶晶的，小巧的琼鼻下，红唇微张，带着一种湿润的光泽，很是诱人。
唐起渊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几乎要陷没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之中，但旋即反应过来，他朝柳青璃笑了笑，向后退开半步：“呵，失礼了。”
“没事儿。”
柳青璃贝齿轻启，吐出几个字节，她看向唐起渊那张俊朗阳光的脸庞，如冰霜解冻一般，嘴角不经意间绽放出一抹笑容。
虽然身为域外天魔，但唐起渊要感谢一下这个世界赐给他的一张俊朗的脸，帅气而不失阳刚，温和而不失俊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你长得很……好看。”唐起渊思索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找什么形容词一般，只能用最质朴的词语对柳青璃进行赞美。
“谢谢你。”柳青璃微微一笑，脸色有些发红。
“吃点东西吧。”唐起渊将一碟干果端到柳青璃身前，“可以听我讲一些事情吗？”
“嗯。”柳青璃点头，犹豫片刻后，她伸出两根白嫩玉指，拈起一颗干果放入口中。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么多干果，大概是对于未来的恐惧吧，就像松鼠存粮一样……
一群杂役把我养大，他们每天最关心的是谁养的灵药受损了，谁喂的灵兽打架了，没人看管我，教育我，我自记事起就跟着他们东奔西跑。
……后来，我亲眼目睹有个杂役被人活活打死，那时我便想要修行，想要对自己的命运，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掌控能力。
可我在青玉宗一直是垫底的存在，天赋不好，再怎么努力都赶不上别人……
靠着在外门攒灵石修行，我曾挣扎着想要仰望头上的星空，却发现自己连抬头的资格都没有……”
柳青璃盯着唐起渊清澈的眼眸，听他讲了很长时间。
唐起渊语气平和，却有一股淡淡的哀伤酝酿在其中，越来越浓，难以化开。
他向柳青璃看去，见后者眼中逐渐升起一层雾气，不由得心中大定。
也不枉他连灵气复苏后的催眠和心理暗示手段都用出来了。
用仙道语言解释，这叫摄魂术，能控制人的心神；用克苏鲁体系解释，这叫“阿撒托斯之力”，能让人思维混沌疯狂，强行降智。
用灵气复苏后的科技解释，这叫心灵控制，再发展就是思想钢印。
唐起渊用的手段，兼三者为一体，虽然是弱弱弱弱……弱化版，他也催眠不了柳青璃，但通过眼睛传递的心理暗示仍然存在。
“我是靠本事吃软饭的！”唐起渊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心里给研究出这种“秘术”的情报科大佬疯狂打call。
“其实你和我，都是一类人啊！”
两滴清泪从柳青璃眼角滑落，清亮灵动的眸子被雾气溢满，泫然欲泣。
换成别人，哪怕唐起渊有情报科技能加持，也不一定能达到这种效果。
但柳青璃不一样。
她就像唐起渊讲述的那样，有面对修行和命运的无力，哪怕父亲是宗门宗主，都无法对她联姻的命运带来任何改变。
不努力一下，你怎么知道什么是绝望？柳青璃便将自己完全代入其中了。
唐起渊伸手拭去柳青璃脸上的泪痕，轻声道：“你知道吗？这是宿命在逼迫我们反抗。”
柳青璃看向唐起渊清澈的眸子，那里似乎有星光闪烁，她用力点了点头。
“所以说，一起吧。”
“嗯。”
唐起渊紧紧握住柳青璃白嫩的素手，两人的距离仿佛在一瞬间拉近了许多。
又过了许久，等到柳青璃平静下来，唐起渊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柳姑娘歇息吧，说完，便要向门口的方向退去。”
柳青璃抓了一下他的手，又闪电般放开，她咬了咬嘴唇：“毕竟我们成亲了。你，你叫我娘子就好了，我叫你，我叫你夫……”
说到最后，柳青璃的声音如蚊呐一般，微不可察。
“没关系的，不如你叫我起渊，我叫你青璃吧。”唐起渊微微一笑。
“不行！”柳青璃急急出声，脸颊一红，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而后又小声说，“一定要叫的，夫……夫婿！”
“嗯，娘子。”唐起渊看向柳青璃的方向，笑了笑，“娘子睡吧，时辰不早了。”
“夫，夫婿你呢？”
“我有解决的办法的。”
“不行，地上这么凉……”柳青璃犹豫很久，“你到床上睡，我下去。”
方才的那声“夫婿”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和一个认识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少年在一张床铺上睡觉，这种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好歹是你夫婿，我要真这么做了，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唐起渊摇头，脸上却挂着一抹笑容。
“那这条被子，你拿着。”柳青璃将那条大红被子抱给唐起渊，“我这里还有一条褥子。”
“好好好。”唐起渊见她态度坚定，只得把被子收了下来，“娘子晚安，做个好梦。”
“嗯，夫婿你也是。”柳青璃侧过身去，背对着唐起渊，脸色有些发红。
半个小时后，唐起渊起身，将那条温暖的被子盖在了柳青璃身上。
唐起渊不知道，柳青璃并没有睡着，她咬了咬嘴唇，心中似乎有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柳青璃也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唐起渊从空间法兵里取出了一张2X2的大床，连带着一整套床上用品。
他是真有办法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