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蹲下,轻轻的叫了声霍兮,见她没有醒,又轻轻的拍了拍她。
霍兮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朦胧的看了看周围,又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还在水中,看着柳儿眨了眨眼睛,问道:“现在几时了?”
柳儿被霍兮的可爱模样击中了,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咳,现在已经戌时了,主子可以出来了,再泡下去身子就要皱了。”
霍兮应了一声,撑起身子,屈膝跨出了浴池,柳儿连忙拿浴衣包裹着霍兮,霍兮乖乖裹着身子,一动也不动,直到柳儿拿帕子擦拭她的头发时霍兮才真正的回神。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霍兮说道。
柳儿把帕子和衣服搭到了一旁的红木架子上,应了声就出去了。
霍兮擦干了身子,拿下衣服穿了上去,就出去了,一开门,浴房里的雾气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霍兮挥挥手拨开了雾气,往卧房走去。
卧房内
霍兮一进门就看到桌上的茶盏,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水还是温热的,霍兮可能是泡的久了口渴了,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杯茶,柳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看霍兮正坐着喝茶便笑着说:“主子,床已经铺好了,您现在就可以就寝了。”
“嗯,我想再看会书,你坐下陪我吧。”霍兮拿起放在桌上的书。
柳儿坐了下来,霍兮递给了她一本书,柳儿接过,安静的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一个小厮跑过来,道:“将军,宗大人在门外求见。”
霍兮放下书,道:“让他在书房等我。”
“是。”小厮点点头,又跑了出去。
“你先去睡吧,我谈完事就睡。”霍兮对柳儿说道。
柳儿抬起头,道:“好,您办完事就早点睡。”
“好。”霍兮微笑,拍了拍柳儿的头,就走了。
书房
霍兮坐在主位上,看着宗理,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宗理向她汇报道:
“将军,属下近日一直以来紧盯那个银器行,发现有一女子一直与张行主有来往,属下便跟着那个女子,发现她是宫里的人。”
霍兮若有所思,能够随意出入宫门的女子除了她,还有就是拥有令牌的人和出去采买的宫女或者太监,若是手持令牌,这世上只有皇上和皇后拥有发放令牌的权利,若是采买的宫女,那范围就广了,各宫嫔妃的主事宫女都可以出宫采买。
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就和后宫脱不了关系。
“你这几日再盯紧张行主,看他是怎样和匈奴来往的,还有他是怎么和匈奴交易银器,不要打草惊蛇,暗中观察即可。”
“将军,那那个女子我还需要盯吗。”宗理问道。
霍兮摇摇头,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道:“此事牵扯到了后宫,你不方便追查,那名女子就交给我,你只需盯紧张行长和匈奴。”
“是。”宗理抱拳应道。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早些休息。”霍兮起身,向宗理说道。
宗理点点头,转身离开。
霍兮捏了捏眉心,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后宫,那必定和立储脱不了关系,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了。
……
次日清晨,霍兮穿着铠甲进宫上朝。
朝堂之上,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回荡:“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霍兮站了出来:“臣有事启奏。”
只见坐在龙椅上的老人,颤巍巍的伸出手,道:“爱卿要启奏何事?”
霍兮上前一步,道:“如今大凉战胜匈奴,国库充裕,臣想,在宫中设宴,宴请各位大臣和大凉的战士们,当然各宫娘娘也可参加宴会,这样一来庆祝大凉战捷,再也不用受匈奴的欺凌,二来鼓舞士气,犒劳犒劳为大凉抛头颅撒热血的将士们,三来这宫中也因为战事冷清许久,这次设宴可让宫中再热闹一番。”
弥鹭堂点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好!就听爱卿的,十日之后,后花园,设宴!咳咳……咳咳。”
除霍兮之外,众臣纷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弥鹭堂见霍兮没行叩拜之礼,只是拱手弯腰,神情有些尴尬,但也没说什么。
等下了朝,霍兮便去了婉嫔那儿,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婉嫔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桦儿,桦儿呢?”
旁边的宫女尖酸刻薄的说道:“哎呦,你又在鬼叫什么啊,一天天桦儿桦儿的叫,不烦啊,你的桦儿煎药去了,你说说你也是,整个就是一药罐子,要死就死,别再浪费药材。”
霍兮拉开门,走到宫女身后,一脚把她踹翻在地上,霍兮可是行军打仗的将军,这一脚还没下全力,就把这宫女踹的直叫唤。
“玊玉宫这是没人管了吗,一个小小的宫女就敢这么放肆,竟敢这么跟正宫娘娘说话,拉出去,杖毙!”霍兮生气极了,自己珍重的人被别人这么欺负了。
见迟迟都没人过来,霍兮吼道:“人呢!”
“兮儿,别管了,咳咳……没人了。”婉嫔趴在榻上虚弱的说道。
“是皇后把您的宫人调走了,还是……皇上?”霍兮问道。
婉嫔摇摇头,道:“都不是,是他们见我不得势,便都去了其他宫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宫女了。”
霍兮瞪了眼还躺在地上哎呦的宫女,宫女感受到霍兮的眼神,连忙捂着屁股跑了出去。
想来也知道,这宫女看着婉嫔不得势,没威严好欺负,留下来把婉嫔当出气包。
霍兮敛了敛身上的煞气,扶着婉嫔,有些心疼的说道:“婉姨,若在宫中呆不下去,我有的是办法接你出宫。”
婉姨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出宫?我已经没有出宫的理由了,昔日念着宫外人,一心想要出宫,如今,我已经配不上了。”
“在我心里,婉姨是最好的。”霍兮低声说道。
“傻孩子,婉姨老了,已经没有力气折腾了。”
在这昏暗的宫中,满是扑鼻的药味和若有若无的陈旧气息,让人觉得无比的压抑和无奈。
“娘,喝药了。”弥桦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弥桦一进来就看到,霍兮坐在榻上扶着婉嫔,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住了,笑着说道:“兮儿来了。”
弥桦的笑容是霍兮见过最好看的,和薛嵘的不同,薛嵘总是痞痞的,但弥桦就像一汪清泉,很清澈但她怎么都看不到底。
“兮儿,兮儿?你怎么了?”弥桦见霍兮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出神便又叫了两声。
霍兮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看桦哥的笑容看呆了。
“啊,没什么……那个,哦对,婉姨不是要喝药吗,我来喂吧。”
霍兮手忙脚乱的结果弥桦手中的药,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味给了婉嫔。
弥桦在一旁看着霍兮的不自然,勾起了唇,原来小团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犯花痴就紧张,一紧张就手忙脚乱。